“当然！就像我刚刚对您说的一样，帕特森先生！我有充足的资金储备，可以保证，哪怕森林银行的贷款全部发生呆帐，我也能扛得住！”
切下一块牛肉，卡特并不着急塞进嘴里，冲着帕特森露出一个信心十足的微笑。
事到如今，该被对方知道的也知道了，只要实际掌控的资金总额不暴露，卡特也不用装了。这时候，反而需要展示一点点实力，来树立一下帕特森这位临时伙伴的信心：
“嗯...哪怕再加上给付储户存款的四百多万，也没问题。四百三十多万的存款，加上两百七十多万的贷款，最多的损失也就七百多万嘛...放心，我扛得住！”
也就七百多万...
帕特森嘴里一块正在下咽的牛肉，好悬没有直接卡死在他的嗓子眼。猛灌了一口葡萄酒，将牛肉顺下肚后，帕特森干咳两声：
“你...话不能这么说。你们做生意，也是要赚钱的嘛，现在我们也算是朋友了。作为朋友，我也不能眼睁睁得看着你们不断地亏钱不是...”
再次联想到卡特手腕上那只江诗丹顿，帕特森不得不对卡特这呛死人不偿命的话表示信任。毕竟，能舍得花好几万美元买一支屁用没有的手表的人，理论上真的应该拥有七百多万的资金，甚至还应该拥有更多...
“回去以后，每个月我都会要求他们三家给我提交财务报告，每两个月，我会安排人下去进行检查。尽力帮你们分担他们的精力...不，财务报告半个月一个...”
被卡特一副举动，或者说自己的发现给重建信心的帕特森在尴尬地咳嗽两声后，又一次恢复到了他那意气风发的状态。
看到卡特没有急着用餐，索性一把放下手里的刀叉。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帕特森酝酿起自己，或者说他与布莱克银行联手的计划：
“经过今天这么一出后，这些检查起不到什么作用。他们不可能给我们留下把柄，我只希望你们能扛过这几个月...”
“他们无故断贷，压力也不会小。他们一断，当地也要新增不少失业人口，到时候市政府那边的压力，还有自身的贷款呆帐率上升，现金存款减少...”
“只要三个月，我估计他们就扛不住了，甚至不用三个月，两个月左右我或许就能抓到他们的问题...”
“帕特森先生，不好意思，我可能需要打断一下您的话。首先，我非常认同您说的话。但在这个过程中，我们的损失会很大！皮尔森的失业情况本就不容乐观，如果再发生这种事...对我们来说，需要承担的亏损可能就不止七百万了。如果可能，这个周期能不能加快一些？”
帕特森说得这热闹呢，古德曼忽然插话打断道。在古德曼想来：
老巴斯能够威胁FDIC或者说森林银行的，无非就是利用断贷强行压缩需求，进而破坏皮尔森的经济。就像帕特森刚刚说得那样，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双方拼得就是谁更能扛...
可这里面同样存在一个问题，那就是三家对一家的优势！他们一家自损八百，对布莱克银行来说，那就得付出三千才能化解。
人是会饿死的！他们不能长期没有食物，没有收入。如果皮尔森市的失业人口真的突破了一个危险的阈值，那就意味着自家银行不得不掏出更多的钱，以贷款的方式养活他们。
这个逻辑不能理解，姑且不说市政府那边的压力与储蓄银行的责任，还有不能再申请破产这一点。仅仅从目的上来说，他们拿下森林银行的目的是什么？
赚钱啊！！哪怕一时半会这家银行赚不了钱，那未来也要赚的啊！
而赚钱的前提，又是得当地人认可你，才会将钱放到你的银行，才会敢向你借贷。如果在皮尔森市民们活都难以活下去，最需要你的贷款救命的时候，你关上大门...
那等你敞开大门时，也不会有人再踏入进来了。那样的话，这森林银行就白拿了，那前期所有的，全部的投入更是打了水漂...
“这个说不好...古德曼先生，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三家的资产还是很不错的。这个周期能不能加速，不取决于我们，而是他们...”
帕特森一听古德曼的话，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在明白之余，帕特森只能无奈地摊摊手：
“如果他们一开始就猛攻猛打，直接卡死贷款渠道，那只要你们能扛住这一波冲锋，他们的垮台就会很快。如果稳扎稳打，那...可能两三个月都不一定能结束。”
“不过凡事都是相对的，如果他们放慢节奏，你们的压力也会相应减少不是吗？”
“没错！古德曼叔叔，你不用太过担心。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还怕他们不成？”
“哈哈哈，没错！放他们来，我们见招拆招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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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特，为什么？我需要一个解释！哪怕不能提速，我们也能趁机多要一些利益。比如未来向FDIC申请借款的额度，比如巴斯银行...”
在返回道格拉斯的车上，开着车的古德曼在自我压抑许久后，终究没能耐住性子：
“你是老板，我本来不应该多说什么。但如果按帕特森的计划执行，周期一旦拉长，我们需要付出多少，简直无法预计！我知道你对森林银行势在必得，多付出些，只要我们出得起，这也没什么。但你不该这么直接就答应他的！FDIC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你就这样答应他们...”
“没事，帕特森是个聪明人，有些话不必说得太直接。再说了，FDIC不是什么好人，咱们那些同行们就是什么好鸟吗？还是你担心我们被同业孤立？”
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卡特咧嘴一笑。今天来开个会，可算是涨了见识的...
“可同行们再不好，那也...”
“那也是什么？自己人？还是利益共同？或许现在看，我们的立场在一块。但过两年呢？等他们扛不住的时候，你说他们会不会来找我们要回那笔借款？等他们找上门来时，我们会还吗？”
古德曼被怼得有些语塞，他又不是老布莱克那种老好人。没到期前，想要我们还钱？至于到期...看看眼下的环境，他们先扛到那会再说吧...
“但我们的钱也有限啊，一家银行就砸这么多，那以后...”
“一步步来吧，先搞定眼下再说以后。古德曼，你要知道，从我们借入那一笔六百万开始，我们就不是佐治亚银行同业的自己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