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枪声响起,只不过这次中枪的是丰滇。
丰滇看着自己身上出现的窟窿。
没有任何感觉,就如同没有打在自己身上一般。
但丰滇却倒下了,如同他莫名其妙的站起。
现在又莫名其妙的倒下。
瞪大的双眼看着持枪的警察慢慢靠近自己。
就如同自己真死了一般。
“如何,今日是否有了答案。”
声音响起,画面破碎。
丰滇依旧盘膝坐在原地,景色仍旧是那景色,迷雾仍旧是那迷雾。
“已经过去一天了吗?”
丰滇呆呆的抬起头,似乎还未从刚刚的画面之中回过神来。
“过去了又如何?没过去又如何?重要吗?”
“该交出你今日的答卷了,何为人?”
小屋之中传来老者的声音。
“贪痴怨嗔恨恶欲,是为人。”
“何为诡异?”
“常理所不及之物便是诡异。”
丰滇仍不改答案。
“呵呵,仍旧不合格。”
老者的声音慢慢淡去。
迷雾再次翻涌。
这次不再是人类。
而是诡异。
画面之中一个尸人从一个山洞之中走出。
迷茫的踏在这片大地之上。
不知走了多久,他的双目才开始有了一丝神智。
开始了思考。
直到他遇见了另外一名尸人。
两人开始争斗,直至一方倒下。
还站着的那个尸人便继续走着。
没有方向,没有目标。
直至倒下。
画面再次翻涌。
同样的一个尸人从山洞之中走出,遇到了另外一个尸人。
而这次他们却没有争斗,而是并肩前行。
一路之上越聚越多,他们便停下了脚步,建立村庄。
村庄扩大变成城镇。
最终一座雄伟壮观的城市形成。
城中一位尸人高戴王冠,受万万尸人膜拜。
最终画面破碎,一位尸人从画中走出。
站在丰滇的面前,静静的看着丰滇,等待丰滇的选择。
丰滇也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尸人,不做选择。
时间不知流逝多久,两人便从始至终没有动过。
“靠,你这小子,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那苍老的声音再也没有了稳重。
反而有些急躁起来。
“前辈终于要现身了吗?”
丰滇淡淡的开口说道。
“就没有见过你这样的小子。”
只见站在丰滇对面的那尸人一下变了模样,一个老者出现在丰滇的面前。
“前辈为何要戏弄于我,以前辈的本事翻掌之间便可将我灭杀。”
丰滇认真的看着对面的老者,他知道这也不是他的真容。
“呵,我什么时候戏弄于你,你我都是困于这游戏之中,我是考官,你是考生。”
“你答不上我的题,我自然是要给你些许的提示。”
“这不很正常嘛。”
老者侧身抬着头双手背负,斜眼看着丰滇。
“可这提示是前辈心中的答案,而非我心中的答案。”
丰滇不卑不亢的说着。
“重要么?”
老者笑了起来。
“重要。”
丰滇认真的点头。
“可在此地,我为考官,我的答案便是答案。你为考生,你的答案便不是答案。”
老者捻着胡须说道。
“重要吗?”
丰滇反问道。
很明显老者也没有想到丰滇是这反应。
“呵,有趣,有趣。”
“好,我便给你这个机会。”
“你说贪痴怨嗔恨恶欲是为人,那那些尸人亦是如此,难不成他们也是人?”
老者愣了半晌,突然大笑,转而表情严肃问道。
“为何不是?”
丰滇反问。
“可笑之极,尸人之所以为尸人自是与人类有异,其体为尸,又怎会是人。”
老者言语之中有些轻蔑了,他原以为丰滇有何高见,但现在看来似乎只是一头倔驴。
“前辈,那我且问,人死后是否还能称之为人?”
丰滇没有因为老者的轻蔑而恼怒。
“人既然已死,自然不可再称为人。”
老者理所应当的说道。
“那他又活过来了呢?”
丰滇看着老者平静的说着。
“那并不一样,人已死,再活过来,他的身体还是活的。而尸人...”
老者下意识的想要否定。
但他却突然想起,尸人若是死的,那又为何能行走于大地之上,有如此之多的情绪,亦有如此之多的想法?
岂不是正如丰滇所说,所谓尸人不过就是死去再活过来的人?
老者皱着眉头,认真的开始思考丰滇的答案。
丰滇也不着急,静静的等待着老者。
“那你又说常理不及之物便是诡异,又作何解释。”
老者紧皱眉头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便将放下。
“你在我眼中是诡异,只是我未能看透你。”
“而我之行为在你眼中也非常理,我为何不能是诡异?”
丰滇异常认真的说着。
“你分明是人。”
老者笑道。
“我是人就不可以是诡异吗?”
丰滇反问道。
“人即是人,诡异即是诡异。若人为诡异,那诡异又为何物?岂不是说诡异即是人?”
老者觉得可笑,但又不敢轻视丰滇之言。
“你可知这个是何物?”
丰滇掏出腰间的左轮。
“不过一奇形怪状之物罢了。”
老者定神看着丰滇手中左轮,从未见过。
“得罪了。”
丰滇当即对准老者开枪。
“嘭。”
声音响起,却没有血肉飞溅。
老者的肚子便空出一块来。
而老者却没有生气。
若有所思的看着左轮。
“怪,怪,怪。似暗器,又有巨响,威力又如此之大。”
老者完全不在意自己身上被打了个窟窿,只不过眨眼之间身上的窟窿便恢复。
“此物应是诡异否?”
丰滇问道。
“超乎老夫常理所及,确为诡异。”
“但也只是物为诡异,非你为诡异。”
老者摇头。
“那前辈可知我敢对前辈动手?”
丰滇再问。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你既是要证明,自然是要做超乎常事,算不得诡异。”
老者仍旧摇头。
丰滇沉默了下来,收起左轮,盘膝而坐。
“嗯?你为何不再辩驳了?”
老者疑惑了。
“我已证明完毕我的答案,但这也只是我的答案。”
“既然已经证明完毕,我又为何要执着于非得辩出个是非。”
丰滇慢慢的闭上双眼,并不打算理会老者了。
老者愣住,什么意思?说完自己的话就完了?
“那你可知,若不答上我的问题,你便出不去。”
老者严厉的说道,身上的气息也在不断攀升。
“我知又如何,不知又如何?答案已交。”
丰滇闭上了双眼,不再理会老者。
“哼,还以为是一代天骄,没想到只是一头倔驴,那你便一辈子留在这里吧。”
老者有些气恼的一甩衣袖,身形消散于这天地之间。
山岗,木屋,枯木。
独坐一人,一切都没有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