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不错。”银狼直起后退，趴窗棱上，“和京都里的虞河风光相比，各有特色。”
“京都也有一条这样的河叫虞河？”花椒一下又提起兴致。
不用多想，左翊便知道花椒所想，无奈之余而深刻怀疑，花椒前世莫非是男儿身，不然如何对这种尤为感兴趣？
这么想着，左翊顺道问出来声。
然后，花椒有片刻的愣怔，而即缓过神来，咯咯笑着点头。
左翊白一眼，没搭理。瞧她那表现就知又是瞎胡扯。
“其实你和连涟，真的挺像的。”左翊收回目光，漫步坐到桌边，边说边示意花椒给他倒茶水。
“我们像？”花椒挑挑眉，觉得简直听了个笑话，“我觉得你眼神不大好。”
左翊咧咧嘴，“我是旁观者清。”
那意思就是她当局者迷？
花椒白一眼，“友情提醒，别咧嘴，显得特别蠢。”
左翊：“……”
然后半耷拉下眼皮，冲着花椒又狠咧开嘴，眦着牙，“这样不蠢了吧？”
花椒：“……不蠢，但显得特别丑。”
毫无意义随口的说话间，船娘将好酒好菜布置上。一人一狼也不客气，自在地饮起酒，吃起菜。
夜风清冷，吹来丝竹轻悠。
花椒侧耳倾听，时不时敲着拍子跟着哼上两句。
不时，外头传来有些杂乱的声音。
“咿……没人来了！”花椒撑起下巴，眼巴巴地瞧着门口。
左翊动作不停，眼神不离，依旧端坐如初。
“咿……主人，你干啥学本树说话。”霹雳抖抖叶片。
花椒，“……”不说，她还没发现。
“这不是学，是耳濡目染，不经意间受到影响。古语有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就是这道理。”
花椒仔细解释一番，“当然，依照你单蠢的木头脑袋，肯定听不懂。”
霹雳：“咿……本树是听不懂你前头说的那些，但能听懂你后面说的那些肯定不是好话，哼！”
“哟，又厉害了。”花椒接着话。
话落，门猛地被撞开。之所以不用推，那动静声响太大了些。
花椒拧了眉，这的服务态度不大好啊！这是待客，还是找晦气的？
“嘭”一下，门又被关上。
花椒拧起的眉还没来得及舒开，便拧得更紧了。
进来的是一瞧着约莫十五六岁的姑娘，一袭青草色纱衫罩百褶长裙，发髻垂落在左侧脑后，浅浅簪着一支带流苏碎珍珠步摇，清秀中带着几分少女的妩媚。
转过身，花椒才见着正面。一张鹅蛋脸，肤质白腻，一点红唇轻嘟，两盏明眸璀璨。
长相挺温婉的一少女。
只是面容上的焦色平白打破了这份美。
少女转过脸，见到花椒与左翊时，脸上浮现一抹震惊。
不知是震惊于屋中有人，还是屋中人是如此身份。
“小妹妹，帮姐姐一个忙好吗？”少女在刹那的惊色后，迅速开口，软着声道。
“嗯？”花椒挑挑眉头。
“有坏人在找姐姐，姐姐借你处一躲，若他们找来，你帮忙遮掩一番，可好？”
花椒眨眨眼，看向门口，听着外头比先前更清晰的脚步声，在少女紧张急迫中慢慢悠悠点点头。
“……好。”花椒看着少女，“你自己找好地方藏。”
花椒的回答让专心吃的盘中菜的左翊一愣，诧异看向花椒。
照理，她应该不是这样的人。
对于一个平生第一次见面，且又在外头，在明知对方有麻烦并且麻烦即刻就会到来还答应，别说什么心血来潮的慈悲，这种解释放别人那或许有用，但在她这，却是不可能。
认识那么久，脾性都了解的差不多。所以左翊感打赌，花椒绝不会是那种为一点同情心而去趟浑水的人。
那是为什么呢？
左翊看着花椒，很是好奇。
另一边，花椒一答应，少女就跑进里头，钻入床底下。
花椒余光扫过少女的动作，地上左翊诧异的目光，轻轻一笑。
她当她不是那种好心泛滥的人。
在她提出时，花椒第一反应就是拒绝，甚至话已到口边，只是转念，而又换了。
没多久的功夫，门又被敲响，然后被打开，领头的是一中年汉子，身形颇壮实。
后头跟着三五个身着统一暗青色长袍的青年，跟先前领花椒到屋里来的龟公的打扮一样。
所以，他们应该是船上的人。
来人见到花椒面色有片刻的凝结，看看花椒，又看看端坐着的银狼，傻了。
这个打开的不对啊。
带头的男人一阵愣后，很快反应过来，拱拱手，客气道，“小姑娘，刚是不是有姑娘过来？”
“嗯？”花椒一脸真诚满眼懵懂，“没啊！”
“小姑娘，撒谎可是不好的。”男人皱起眉头，语气带了些沉，“那是我们船上的一位花娘，还没教导好。这一不听话，跑了出来。小姑娘见了，千万不能为她遮掩。”
“我没有啊，大叔。”花椒认真地听完，依旧认真地回答。
说着，姑娘带着花椒要求的莺莺燕燕到了。
“怎么了这是？”鸨母沉了眼，问道。
花椒摊摊手，表示不知，后看向男子。
领头的男子低声与鸨母说了一通，将事情简单介绍。
“小姑娘，我将你要姑娘们带过来了。”听过解释，风娘面色不变，依旧笑道，“你好好挑挑，我让他们趁着这会你挑的功夫，轻手轻脚找下那丫头。保证不出声扰了你兴致。”
花椒撩撩眼皮，回得干脆，“可以。”
可以二字一出，床底下的少女绷着的身体更紧了许多。
说好的帮她遮掩呢？连一句话都不说，就允许他们找，那她岂不是……
想是这么想，然而不到最后一刻，她依旧不愿就这么认命。
趴在地板上，将头抱住，少女指尖掐着手掌，迫使自己沉稳。
桌旁，花椒撑着下巴，丝毫不受那些人影响，看着站前不远处一溜的姑娘，千姿百态。
“你有没有看着合胃口的点两个？”出于礼貌，花椒先问左翊。
狼眼一瞟，左翊冷冷传音，“没兴趣……有你就可。”
花椒：“……”这是又调戏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