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天道赐予,传承所携的仙气之源,不过是真·仙气之源点化传承灵种所得。
这种经点化的仙气之源毫无意识,能催生出的仙灵之气也很有限。
但是金线成功吞噬后新生成的这抹仙气之源却不一样,它包含巨大生机,可以近乎无限地催生仙灵之气……
这也是苏尧卿会想到切割神魂修炼神识仙法的原因了……
苏祖父倒是不知此事,但他想当然认为便是不多的仙灵之气也足够解决不过元婴境的身魂不符的问题……
事实上,苏尧卿一知半解,这次却是他捡了大便宜!
他体内这抹仙气之源为何近乎无限?
是的,的确是因为金线的确吞噬了仙气之源。
但更重要的是,但那不是一般的伪仙气之源,金线也不是一般的金线。
谪仙传承恒定三千之数,一个传承并非只为一个人所完整拥有。谪仙榜上人五千,拥有谪仙传承者却不止此数。想也知道,一份传承可以说是被几个人或数十人瓜分了,人数才会那么多…
的确如此,天道至公,力求平衡,当一份传承被十几二十人吸收得差不多了,天道就会供养灵气再次蕴养这份传承,如此循环往复,因此才能使之恒定不变。
苏尧卿在接受传承之时,所见到的那抹仙气之源虽说死板,却是力量强大的真·仙气之源,虽然等阶有点低。
传承灵种并不是传承本体,只是传承分神而已,仙气之源却不一样,一份传承只有一抹真·仙气之源!两者都是那个留下谪仙传承的陨落强者所化。
每当有人尝试接受传承时,仙气之源就会顺着灵种感应来到此人识海当中,既是考察又是控制。
打个比方,仙气之源就相当于留下谪仙传承的大能,为传承设定的一个权限不太高的管理员。
它监督着传承灵种,传承灵种也制约着它。
传承灵种向尝试接受传承的人,这种行为是盲目的,如果接收传承者达不到那个条件,“管理员”就会强制性将之弹出灵种之外;同理,如果接受传承者自己能够支持下来获得传承,灵种就会持续灌溉,“管理员”不能插手。
当传承结束后,仙气之源会点化传承灵种成为伪·仙气之源,然后带着传承灵种核心的传承之息离开。
它毕竟是呆板,不会也不能打断正在传承中的传承者。
苏尧卿与传承灵种死磕到底,金线又抓紧机会吞噬,仙气之源在两相牵制之下威力大减,再加上金线本也不同,竟生生被吞噬了!
也是它倒霉,苏尧卿才开始尝试接受谪仙传承时,它就溜达溜达来到了苏尧卿的识海。结果遇到个厉害的,刚刚接受点旁枝末节,苏尧卿就施展仙法跑到异界去了……
按规定走吧,人传承者神魂虽不见了,可的确没有失败啊……不走吧,总不能呆在这躯体内干瞪眼啊……
它灵智低下,只会按本能行事,结果还没想个明白,苏尧卿又回来了!还和传承灵种死磕到底了!还带回来一缕和他同源却蕴含道源之力的仙灵之气!那仙灵之气还生出自我意识想吞了它!
这下好了,此份传承剩余的、兴许可以供养十余人的内容全变成金色流光留在了苏尧卿的识海中,传承之息变成了壮大他神识的养分,“管理员”也被吞噬,永远留在他识海里,这份传承是没有机会再生了……
在获得了大部分传承的情况下,如果机缘充足的话,他指不定还能获得完整的传承…
谪仙传承恒定三千之数,此份传承一去不回,也有另外的备用传承早就等着接位。对于天道来说,问题并不大。
幕后大佬—天道也发现了出去溜达一趟的传承之息和“管理员”一去不回了,不过就好像世界一百强的霸道总裁不会在意一个小经理是不是辞职了一样,天道也不甚在意。
能知道这件事,还是因为天道无处不在无所不知…
苏尧卿并不知晓这里面的弯弯道道,他只是单纯意识到他们好像是占了大便宜了。
他们,他苏尧卿和金线小彩。
小彩就是苏尧卿新给金线取的名字,本来叫小金来着,后来变颜色就改成了小彩。
小彩听到这名字时,晃动得极其厉害,可见也是非常满意这个名字的。
既云朵儿之后,小彩也成为了他生死相交的伙伴。
苏尧卿跟小彩嬉闹了一下,就打发它自己玩去了。
他现在还有蛮多需要整理的事情,暂时没有太多时间陪小孩子玩耍。
在苏尧卿看来,小彩和云朵儿都是小孩子,他自忖自己年纪较大,又比他们聪明,应该担负起主人和伙伴的责任。
小孩子的身心健康是很重要的,在沧云界时,便是再忙碌,他也会专门腾出时间跟俩小孩儿一起玩耍,也算是陪伴它们长大…
小彩离开了,苏尧卿也得了空闲。他微微沉吟,缩小版的神魂飞起,直愣愣地落在了识海上,他就在识海上盘膝瞑目。
肉眼可见的,光线充足的金色识海掀起了波浪,浩荡波涛朝盘在识海上的苏尧卿翻滚而来,气势磅礴,却又轻描淡写地穿过他,不曾给他带来半点困扰。
苏尧卿沉浸其中,灵感清晰。他仿佛化身一条游鱼,徜徉在识海之中,时不时遇到一道金色的流光,他与它们互相追逐,日渐熟悉…
两日后。
“公子,林长老来了。”浣音声音清脆,带着一股别样的生机,与前段时间的恭谨不大相同。
苏尧卿淡淡瞥了过去,表情清淡,那双桃花眼却微微上挑:“善。”
这两天苏尧卿没怎么修炼,真的是老老实实夯实基础,熟悉神魂。
他一直等待着太上长老的召见,如今太上长老应该是等来了,但也等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苏尧卿当先走出卧室,浣音紧随其后。
青山院待客厅,正面设着两座深红金钱蟒的靠背椅,上配着石青金钱蟒座垫;左右两边也设着几个大红金仙蟒的座椅;两两之间置放着一个梅花式洋漆高几,几上茗碗瓶花俱备。
主座左右两侧七八米远,设有一对大紫檀雕螭案:左边案台上置放着用庚金所制的三尺来高的三足抱耳鼎,右边案几上是千年静心玉所制成的琉璃美人敞口觚,壶内插着时鲜花卉。
地下面铺设着腥红地毯,其上隐隐约约有龙纹闪烁;主座之上是一块赤金九龙青地大匾,匾上写着斗大的“贤茗堂”三个大字。
林长老正端坐在右边第一个座椅上,手里捧着一盏热茶,时不时啜饮一下。
听到脚步声,顺手就将茶杯放在了桌上,抬眼望去:只见来者两人。
当先者是一位年轻的小公子,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五官精致贵气逼人不敢直视,穿着一件银色为底的暗紫雕花衣,腰间束着同色系的攒花结长穗宫绦,宫绦上缀着一枚流光溢彩的龙形玉佩,还挂着一个绣样精致的香囊,外罩一件石青色的飘纱,行走之间风流卓着。
其后跟着一个肌肤微丰,合中身材的女子,相貌清秀,观之可亲。
林长老起身站定,苏尧卿已踏入堂中。
“长老久待,恕我来迟!”苏尧卿行了个道礼,十分有礼。
只见林长老不动声色地放下稍微抬起的左手,同样回了个道礼:“不敢当公子之礼。”
他笑了一下:“公子这儿的灵茶入口即甘,甘中有苦,回味无穷,老头子还巴不得多饮几杯呢!”
苏尧卿跟着笑了笑,抬手示意林长老落座,这才悠悠然坐在主座上,端起新上的茶盏:“长老喜欢,带些走又何妨?”
他偏头示意,浣音恭敬颔首,悄无声息地退下。
“还未恭喜公子登上谪仙榜,扬我苏氏之名。”林长老说着,郑重起身行了一个礼。
苏尧卿眸光微动,连忙制止,义正严辞地说道:“尧卿既为苏家儿郎,自当以家族为重。此番进步,才不坠我苏氏之名。”
两人又寒暄了两句,苏尧卿这才说道:“不敢耽误长老正事,敢问是何公干来我这青山院走一遭?”
小公子神态端正,眸光清净,极为有礼地问道。
“哈哈哈!”林长老笑道,脸色却严肃起来:“公子,族长有请。”
“即是如此,不敢耽搁,长老,请!”他脸色正经,在林长老含笑的目光下起身,落后两步跟着林长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