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幸好!”会元长老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上的汗。
苏尧卿咳了两声,喘了一口气,慢慢说道:“我有主意可以对付地灵,不知道会元长老有没有可以使三位道尊暂时离开三才门的办法?”
“老夫会几个还算精巧的小阵法,可储存道尊之力,应可代替三位道尊镇守才门。老夫这就去布置阵法,并通知道尊们来此!”会元长老思索片刻,语气果断。
说完,他又有些唏嘘地感叹道:“没想到,他还是自己进去了。”
“至情至性,却奈何……”苏尧卿也叹了口气,又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瓶丹药,倒出一粒来吞服下去。
“就劳烦会元长老了。”苏尧卿侧着头,语气客气。
会元长老摇摇头:“这毕竟是我云中界的灾厄,老夫也是云中界的一部分,合该多出几分力,没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倒是要辛苦公子镇守此处了。”
他朝苏尧卿一个鞠躬:“老夫这就去替换道尊。”
“如此正好。”苏尧卿笑着点点头,嘴角还泛着白,他说道:“海道人,麻烦你护送会元长老。”
会元长老不像海道人他们,他被囚禁在莫遮山这个绝灵之地已经有了一段时间,一时半会是无法动用灵气的。
要是他在这半路上遇到个活死人或者迷魂残株什么的,白白耽搁了时间,事情难免又有变故。
苏海恭敬弯腰,低声回应:“诺。”
两人就这样离开了这个山洞。
而木大长老,则面色复杂地看着阵中的“木轻扬”,不曾言语。
注意到他的视线,苏尧卿也看向黯淡的金光圈里的“木轻扬”,解释道:“木长老不必过多担心,风扬道友的神魂只是沉睡了而已。”
木大长老松了一口气,连连说道:“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这样说着,他的表情却没有轻松太多。
苏尧卿也知道他的担忧,对此也没有什么开解办法,更何况,现在也不是适合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
外面的三才门有精通阵法的会元长老协助,道尊可以暂时脱身,九叔公必然会迅速到这儿来,远一点的十三长老和无情仙子也会尽快赶来莫遮山。
只要神识仙法困住地灵的时间稍微久一点,给三位道尊多一点时间。最起码,可以保证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们最后的手段可以实施。
想到这儿,苏尧卿沉默了一下。
他的打算,地灵会不知道吗?地灵会不知道“他”进入幻境,就意味着给苏尧卿等人冲下了缓冲时间吗?
不能干脆利落解决掉他们,在很大一定程度上,可以说事情是朝不利于“他”的方向上发展了。
地灵会不知道吗?
不,地灵必然是知道的。
但他还是自愿沉入幻境去了……
苏尧卿闭上眼睛,感应着一梦三千仙法幻境中的情况。
一梦三千说是幻境,其实也是依据着真实发生的事情构建的。
在一定程度上涉及到了时空之道,便说是真实的世界也无有不妥。
苏尧卿气沉丹田,神凝精聚,进入了地灵的世界。
他成了一片云朵,晃悠悠地不知道会被风吹向何方。
这是云中界,不知道多少万年前的云中界,天空上漂浮着美丽的浮空城,地上到处都是矿山石海,大地上的草木不多,一眼望去,也只能稀稀拉拉地看见一两棵树木。
苏尧卿就在这样的世界漂泊,似会成为永恒。
但是他知道,这并不是永恒,他正在寻找,寻找地灵和小天道的所在。
不知道过多了久。
“唧唧唧。”突然,一道声音吸引了化为云彩的苏尧卿的注意。
他顺着微风飘荡,到了东南之地。
天空上是巨大的城池,人来人往的城门上方镌刻着几个俊逸潇洒地大字,正是“木府城”!
而在浮空的木府城的不远处,有一片不起眼的矿山里,这山脉的走向和分布,依稀可以看出几分姬望山的样子。
而在这山脉之上,有几株不知名的树木,其中有一棵树极为高大显眼。
而在这棵树的枝桠上,立着一只全身暗金,头戴鹖冠,尾羽纤长的乌金赤司鸟。
苏尧卿听到的声音正是从这里传来的。
这是一只鸟,乌金赤司鸟。
乌金赤司鸟是云中界极为常见的,以矿石为食的四品火属性妖兽。
在三千世界,妖兽妖修之流的划分有两套体系:其中一套和人类一样,另外一套体系则更看重血脉和天赋。
这“四品”之说,正来自这第二套体系。
妖族,仙境之下,以血脉分天资,有九品和圣级,一一与人修的境界相对应:一品即是练气,九品则为大乘;而九品之上,还有圣级,圣级的实力差不多就相当于人修的渡劫期。
这妖族与人类又有不同。
人类讲究悟性,资质并不是通往大道的唯一条件,换句话来说,只要你有灵根,哪怕是纯度极低的五行灵根,踏入仙途之后也有无数可能。
因为,人定胜天。
而妖族则不同,妖族只要有资质,再有充足的时间,基本上都可以晋级升品。前提是,潜力够好。
因此,妖族更注重血脉,血脉尊贵的甚至对以血脉较差者,天生就有威压限制。
但天赋,也只能说明此类妖兽的潜力值和可能性。
比如说,天生二品的妖兽,若是没有奇遇,终其一生也最多达到筑基修为。
但此一类划分,也只能形容潜力值罢了。
而妖族的另一套体系,则是当前拥有的现实武力值,这个体系和人修的灵境十重并无区别。
因此,三千世界,形容妖兽或者妖兽,往往会在其种类之前加上其天生品阶和具体修为。
就如现在这只四品金丹期的乌金赤司鸟,四品为其天生品阶,金丹期则为其具体实力。
苏尧卿是筑基期修为,但在他的仙法之中,察觉对方的修为是并不是难事。
那只乌金赤司鸟正歪着头盯着它对面的一个鸟窝,扑腾着翅膀低声地叫着。
而鸟窝里,只有一只刚刚破壳的小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