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锦华拍拍女儿,将身上的围裙解了挂好,打开水龙头,洗一下手。
鹿锦诧异,“妈妈,你不做饭了?”
“我先打个电话,小锦,你先帮我做着饭。”
钱锦华用毛巾擦擦手上的水珠,走到客厅,坐到沙发上,摸出手机,翻到联系人,找到那人的电话,按了下去。
鹿锦没听母亲的话,从厨房探出脑袋,望着打电话的妈妈。
听到她手机里,一直传来一阵打电话的嘟嘟声,直到响了三次,对方才接。
“鹿锦想好注资了吗?”
钱锦华气的拍一下沙发,噼里啪啦地开始骂。
“注个屁的资,小锦不会给你一分钱,鹿简福,你好不要脸,敢让那个贱人去找锦宝,你妈怎么会生出你这个畜生,自己的女儿都不顾,枉为人父,锦宝叫你爸爸,你就是这么对她的?你公司破产了,还气的住院,就是老天对你的报应,活该!”
“你个死娘们,反了你了,你要再敢骂,我找人做了你。”
“来啊,谁怕啊,你个老不死的,还学人家泡妞,就你这个烂人,哪个女人愿意跟你,不都是看上你的钱?你以为那个小三会真心对你吗?呸,说不定生的孩子都不是你的,老东西!”
“咳咳咳咳,丑女人,你等着,等我好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你不放过我,我还不放过你呢!我在你们鹿家二十几年,伺候公婆,没犯过一点错,你要是敢将钱分给那个小三的孩子,我跟你拼命。”
鹿锦听到母亲的话,都傻眼了。
在她印象中,老妈说话从来都是斯斯文文的,跟村里的农村妇女格格不入。
因为母亲识字,说话很文明,在对上奶奶那张利嘴时,总是说不过。
现在,妈妈却打破她的想象。
瞧着母亲义愤填膺的样子,鹿锦笑了笑,是她低估妈妈了,总以为母亲孱弱,遭受不了打击。
现在看来,她挺厉害的。
想想也是,能在父亲家里隐忍那么多年的她,怎么可能是软柿子?
便宜父亲触及到母亲的底线,要分财产,她才歇斯底里。
钱锦华正骂的起兴,感觉没动静了,她拿过手机一看,对方居然挂了电话。
还没有解气,怎么能让那人轻易挂电话?
又打了好几次电话,没通。
鹿锦走了过去,坐到母亲身边,头往前一探,说:“妈妈,他把你拉黑了,你电话打不过去的。”
“他居然敢拉黑我,不行,锦宝,用你的手机打,我不信他不接电话。”钱锦华伸出手,向闺女要手机。
鹿锦抓过她的手,笑意盈盈地说:“妈妈,你刚刚好有威风,把爸爸骂的毫无还手之力。”
“别恭维我,赶紧给我手机。”
鹿锦揽着母亲的肩头,撒娇道:“妈妈,你别生气了,不值得,以后咱们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你若是想让爸爸难受,只有过的比他好,才会真正打击到他。”
便宜父亲的性子不稳定,易怒。
她怕母亲对上他,会吃亏。
得给闻寄说一声,多找两个人保护。
钱锦华想了想,女儿说的确实对,她忍下怒气,“好,我听锦宝的。”
“妈妈真乖!”
鹿锦闻着她身上让人安心的气味,抱住了母亲。
在房间里睡觉的鹿衾影,早就被母亲的大嗓门吵醒,他仔细倾听,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他面色铁青,用手推着轮椅出了卧室。
他冷冷地说:“妈妈,我不会去看他,我的腿还没好,去不了。”
钱锦华拨开女儿的手,从沙发上站起身,“衾影,怎么醒了?你出来,怎么不叫我扶你?”
儿子的腿还不能用力,需要人搀扶,才能坐到轮椅上。
鹿衾影没回答母亲的话,而是又坚决地说了一遍,“我不会去的。”
“知道了,你不想去,就不去了。”钱锦华把坐到轮椅上的儿子,推到客厅。
她刚刚也就是一说。
还是儿子的腿重要。
再说,等衾影的腿好了,那人说不定早就出院了。
看不看都无所谓。
“叮咚!”
鹿锦听到门铃声,也从沙发上起身,“我去开门。”
她走到门口,打开。
见到外面站的人,脸色有些差,蹙眉问:“你怎么来了?”
不知男人干什么去了,平时爱干净整洁的他,现在身上却变的凌乱,呼吸有些急促,额上还隐隐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
虽然乱,但丝毫不影响他的美貌,变成另一种慵懒的美,更吸人眼球了。
这人时不时地过来,早就成了这个小区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只要他不开车,从小区里经过,身边就会围上装作跟他走一路的人,直到人进了电梯,才分开。
她都习惯了。
“我怕你跑了,锦宝,我给你道歉。”喻之衡上前,揽着女孩的双肩,深邃的眸子认真地盯着她。
虽不知道她生什么气,但先说歉意,是他必须做的。
小丫头吃软不吃硬,这招式会很有用。
果然,此话一出,鹿锦的脸色好了一些,“你不用给我道歉,是我使性子,跟你没关系。”
妈妈说的对,就是自己任性。
她啥时候变成这么不讲理的模样?
在母亲和弟弟面前,她很理智的,只是在男人面前,才会变的像不认识自己似的。
“不,我喜欢你在我面前不讲理,小丫头,这证明我在你心中,和旁人是不同的。”喻之衡抬手,摸摸女孩的脸颊,柔声说。
钱锦华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
“是之衡来了吗?锦宝,赶紧将人带进来,老是把之衡堵在门外,怎么想的?”
鹿锦拍开男人的大手,白了男人一眼,转身往里走去,“进来。”
喻之衡被冷落,丝毫没有怒意,反而微微一笑,“好,我听锦宝的。”
能理他,说明事情还不算太糟糕。
他迈起大长腿,走进屋内,望着客厅里的人,笑着说:“衾影,你好些了吗?”
鹿衾影从鼻子里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谢之衡哥关心,我好多了。”
男人又假惺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