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根廷淘汰了克罗地亚,法国淘汰了摩洛哥。两支世界强队将对阵今年的世界杯。
德吉央宗一直也喜欢足球,在全家人居家隔离的几天里,我们就一直陪着孩子读网课看球赛。
早在她们的医疗队回国结束隔离回家时,我就提前买好了吃的用的。因为我和孩子还要陪着德吉央宗居家隔离七天时间。
全国的社会面很多已经不再查验核酸信息了,估计疫情防控也要在这个冬天结束了。我们同孩子们一样,都期望能过一个可以燃放烟花爆竹像样的春节。
我们的二女儿房间里有一个德吉央宗一直为她保存的很好的奖杯。但是德吉央宗从来没给孩子讲过这个奖杯的故事。
时间很快,快的让人感觉恍惚。似乎很多事明明已经过去很久了,却像刚刚发生过一样。德吉央宗经常告诉我不要去想以前的事,想的多了会很累的。
也许她说的是对的,人活着,不能想太多事情。简简单单的最好。可我总是想的太多,再怎么努力,自己也改变不了。
崔波说等我们一家人隔离结束,就一起吃个饭聚聚。他说我们一起合伙的那个做新能源电池材料的公司,现在正在和比亚迪洽谈整体收购的事。
多年前德吉央宗做的一件事,成了我们和崔波赵云涛几家人衣食无忧的保障。德吉央宗说以后不再出国了,她要跟我一起照顾孩子,照顾家庭。
我们和大多数中国的老百姓一样,过着平凡而又普通的日子。无论我们多么倔强,过去的时光就如同烟雾消散。清淡也好,绚烂也罢,终究再也不见。
“阿爸,阿妈!为什么姐姐有一个珠子,我和哥哥为什么会没有呢?”
“因为你姐姐长大了是要嫁人的呀!那是阿妈给她的嫁妆!”
哄着最小的萧天里,德吉央宗把那个天眼珠重新给萧思齐挂在身上。
这是她在木里送给我的那个,现在它属于我们的女儿了。等着她长大成人,遇到自己心爱的人。
回过头看到我在看着她们,德吉央宗笑了,是那种她一直给我的笑容。
时间回到我和我的部下在青海天峻木里的高原上,我们从过了阳历新年,就一直忙着测量数据,虽然我还是假装让我们自己忙。
离二零零九年春节还有十天时间,几乎所有的工程部都停工了。我想着等我买齐了发给三个员工的过年福利,再让他们回家。
他们的工资原来说的是每个人八千六,后来德青能源总部那边干脆都给算的一万。他们三个都很高兴,跟我一起积极地忙着压根无用的工作。
“萧总,你看,那边来了个娘们!长得还不孬嘞!”
我永远想不透,为什么在青海长大的特木其勒,他的河南话说的这样正宗。
因为熟悉了,我没有再在任明慧面前伪装,一把抢过测距仪往山下看去。
一身藏袍,头上盘着她们这里的发饰辫子,她正往我们这边的上走。身后跟着一条体型硕大的狗。
是德吉央宗和多吉,我的德吉央宗!我丢下三个目瞪口呆的部下向山下跑去。
“放假啦!你们放假了!任明慧,你多发给你们自己一人两千块钱!”
我想我的这句话会让他们有一个非常愉快的春节假期。
在海拔五千米的高原上奔跑的越快,空气就会让人感觉越来越稀薄。缺氧的鱼会漂浮在水面试图呼吸空气中的氧气。而缺氧的人会慢慢的慢慢的变得没有力气。
我的心里只有德吉央宗,我此刻只想快点再快点到她的身边。我没理会她让停下奔跑的呼喊,也忘记了在这里奔跑是致命的。
“你怎么……”
我再也没有力气站立了,说句话都困难。腿一软单跪在了德吉央宗面前。多吉欢快地在我们身边转圈圈。
德吉央宗蹲下来抱住我,拿出了我们定制的那枚戒指。她选的格桑花,被我们不远处雪山上的太阳映射出七彩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