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的人一定是听我父母说的,德吉央宗是国家医疗队的。事实上也是,她在学校里做助教,也跟她们老师的课题组承担着国家医疗队给出的任务。
这个村子里可能是从来没过像她这样的新娘,所以很多人对德吉央宗很是好奇。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啊?怎么弄这么多的菜?”
看到家里院子很多人在忙着用大锅蒸鸡炖肉,德吉央宗有点懵了,别说她懵,我也懵了。
“准备你们的婚礼啊!这还差很多,要到明天去买!”
看到德吉央宗穿的有点单薄,父母亲心疼地拉着她进屋子里去了。我在院子里跟帮忙的挨个打招呼,我已经定好酒店了啊,怎么又在家里办酒席了?
突然我想起来三哥强巴赤烈昨天跟我说的,他喜欢山东农村的酒席!你又不过来吃,干嘛给出这主意!
到了屋里我问了父母,果真还是强巴赤烈的事。他在前几天带着阿爸阿妈来了趟家里,他别的没说,就给了这个建议。
“婆婆,公公,都这样了,你们就按着家里的风俗办吧!我跟萧晨没事,家里人不太麻烦就行。”
说着这话的时候,她的眼睛不时看向父亲挂在墙上很久很久不用了的听诊器。
时间匆忙,我没吃多少饭,一会就得去县城看那个房子。转头看不到德吉央宗了,一会功夫,她用手拿着煮熟的鸡腿啃着,跟在院子里的人聊上天了。
我确信她这是想尽快融入这个农村的家里,她把她自己拉的很低,如果不是还要出门,她一定会换上我母亲给她做的大花棉袄,出去跟那些说她黑的的大娘们聊到天黑。
“老公,你说要是知道你们县医院里就没有一个我这样的大夫,我公公会不会疯掉?”
“你有点自大了啊,德吉央宗大夫!”
我们刚回到村外的车旁边,她就有别的想法。
“你说我这时候要去你们这里的医院找院长,他不得给我配一套三居室啊?”
我拍了拍她,心里想这是结婚前幸福的晕了吧,胡话都出来了。
“你连他姓啥都不知道,还让他给你安排专家住房!”
“姓靳啊!在他去进修时我手把手教过他心包缝合!”
还真是姓靳!我赶紧把她哄上车,再聊一会说不定她还真的会去医院做个专家要套房子。
在进城的路上,我们两个仔细合计了手里的钱,加上刚才父母亲给德吉央宗的基本上够了。这样就不用动那些卡里的钱了。
我们就像突然暴富的财主,开始有了很多新的想法。例如我们要买一个很大很大的鱼缸,我们要买两只很大的锦鲤放在鱼缸里。如果装修市场还开着门,我们还应该买一个大浴缸。
那个房子在一个新建不久的小区里,小区紧挨着一个城中心的湖。名字很好听,临湖丽舍。
由于我背着现金,德吉央宗和我都不担心。跟着房子的主人乘电梯到了六楼,开门的时候我们就看到了一个大大的鱼缸,里面游的就是几条颜色漂亮的锦鲤。
“我们不跟你讲价钱了,多少钱卖给我们?我们一会就去办理过户手续,后天人家就放假了。”
“你们实在,我也不乱要钱了,你们给五十万就可以,过户算我的,我后天就去深圳了,咱们越快越好,这里我都弄好了,连被子都是全新做的,你们除了菜,什么都不用买。我们结婚要结在深圳,大后天就是婚礼了。我和我家里都很急。这是实话!”
跟我们年龄差不多,他一定也是遇到了自己的爱情。
简单看了下那套带着大浴缸的四居室的房子,价格德吉央宗也很满意。在下午三点半,就把房子过到了我们名下。
“老公,我们破产了,这次是彻底没钱了,连回青海的钱都没了……!”
在我们再次走进这个刚刚真正属于我们房子里的时候,我没有让德吉央宗再说出来什么,我抱住她,亲吻着她,这是我和德吉央宗的家,是我们跟孩子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