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月婵已是脸色发白，脑袋发晕。可恨的是，鬼魂的数量还在增加，还有变强的趋势。她只能吹一段歇一会，只有鬼魂马上要碰到自己时才再次出击。
但很快，破魂的攻击范围已不足十平方米。
在一次爆发后，月婵终是撑不住倒了下去。此时，刘守约得以出来，以鬼之力对付鬼群：“姑娘，数量太多了，你先离开这吧。”
弯月西下，她连恢复法力的希望都没有。
月婵勾起发白的唇瓣：“对付鬼，我还没怕过。”
刘守约脸一黑：“现在不是犯倔的时候，姑娘还是快离开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呐。”
他在说什么？
月婵累的连白眼都懒得翻。
“姑娘！”
“嗯？”月婵有气无力的应了声，慢悠悠看过去：“我去。”一只没有鼻子的恶心鬼差点趴她身上。
月婵一骨碌滚走，及时用符箓将其打散：“你就不能让我多歇会儿吗？我要你何用。”
刘守约的脸更黑了，但他不敢发火：“您能看看四周先吗？”他都累成狗了竟然还被嫌弃？你知道一只鬼对付鬼大军的感受吗，小心老子不干了。
不用看也知道周围是何等景色。
透过鬼群，她看向正悠哉走来的男子，吧唧吧唧嘴，在被鬼啃和放下面子之间，果断选择后者：“嘿，你再不过来我就要死啦。”
月凉早就来了，只是见某女耍的有劲，便没有插手，而且那曲子吹的他心烦。直到曲子停了，他才靠近，也知道她快不行了。
也许是他身上阳气太重，鬼群们下意识避开。他一路走向月婵，竟然开出一跳道来。最后停在月婵面前，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坐在地上的女人：“你不是很擅长对付奇怪的东西吗？”
这是赤果果的讽刺。
“什么奇怪的东西。”谁死了不是变成鬼，有什么好奇怪的。
瞥了眼苦逼的刘守约，她慢慢站起来，对面前的男人勾了勾手指。
男人无动于衷。
“你不是好奇我是做什么的吗？”她尽力让自己看起来还不算太狼狈，向前跨了一步，仅与男子相距几公分，在对方不满的目光中，拉住他的手，笑道：“你马上就会知道。”可千万别被吓到哦，我还指着你救命呢。
这女人犯什么病？
他盯着面前的女人，刚要甩开她，却突地脑仁一疼，只有短短一瞬，但他很清楚一定是这女人对自己做了什么。在那一瞬，他好似看到她的眼中闪过什么。
我可是一直在等着你呢。
月婵微微一笑，终是在用尽最后一丝灵力对他施展瞳术后，向后倒去。
看着女子满足的笑容，月凉一惊，脑子没动，身体已经行动，将人接住。
“……”
“两位能不能别调情啦，快来支援呐，小生要牺牲啦。”
随之而来的是满耳的哀嚎，眼前也变得阴森，漫天黑雾，若不是感觉得到怀中的温暖，他还以为自己身处地狱。
月凉慢慢的抬起头，眼前的一切，令他瞠目，惨绝的叫声与黑暗，多么恐怖，又是多么熟悉。
他曾以为，除了自己，世上再无见过地狱之人。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眼前这个常以温和示人，时而犯蠢，擅长找死的女人，原来还面对着这样的世界。
所以，那时她才会露出那般神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