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镜开门的动作停住了:“你说这个我就不困了，外面到底咋回事啊，地府的人过来跟我吐槽好几次了，大批量的生魂消逝，结果来的亡魂数量虽然多了一些，但是总量完全对不上。你们先别走，先跟我唠两句，下次他们再来我也好应付一下。”
无面人神念扫了一下开了不到一人宽的电梯门，手指微微颤了颤。
他索性摆摆手，示意身后几人原地休息，然后对着孽镜开口说道:“其实这些还算好解释，至少从表面上很好解释。阳间现在天灾四起，世界之外有邪神环顾，所以多的亡魂是死于天灾的，对不上的那批都是灵魂被邪神拘了去做兵器了的。”
关风月贴近风间羽，对着她的耳朵悄悄说道:“这个阳间一出，我怎么感觉有点冷嗖嗖的。”
风间羽小声回道:“可能因为刚意识到这里是阴间吧。”
时运和钱思宇也靠了过来。
钱思宇开口:“我觉得应该不是心理作用，刚才好像真的刮过去一股阴风。”
孽镜有些好奇的声音传来:“这一层的复合刑罚而已，不过对你们不起作用倒是挺奇怪的。”
说完，它又对无面人说道:“表面的就够了，这玩意深层原因估计都不一定能有人知道，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就行。”
说着，它把电梯门彻底打开了:“你们继续走吧，我接着睡了。”
无面人比了个ok的手势，对着后面一挥手，招呼上所有人一起进电梯。
关上电梯门，无面人按下了-10。
关风月看着电梯从-4一下子行进到-10，有些感慨:“怎么突然感觉进度这么快了？”
无面人看着正在下降的电梯层数，开口回道:“这是由孽镜本身的性质决定的，因为它本来就能把亡魂送往刑狱各层，所以它直接给我们送到底转去罚狱也是合理的。”
钱思宇偷偷翻了一下衣领，然后一脸严肃地说道:“所以，牛坑地狱，我们要去宰牛吗？”
无面人有些好奇地伸手翻了一下钱思宇的衣领，然后看到了十八层地狱的名字:“……你什么时候打的小抄？”
钱思宇面色不变，伸手把衣领翻了回去:“去去去，什么小抄，回答问题不行吗？”
无面人摊手:“你这个问题没啥好回答的啊，牛坑地狱的行刑者当然是牛啊。”
钱思宇有些好奇:“话说，这个地狱的判定标准是什么？屠夫算吗？”
无面人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不算啊，这层地狱的判定其实很严格，受刑的亡魂相对也很少。”
钱思宇摸着下巴:“怎么个严格法？细说。”
无面人挠了挠头:“怎么说呢，其实条件也不多，只不过这些条件就够刷下去大半的亡魂了。一条是必须是在自知能力足够的情况下，也就是说小时候水浇蚂蚁洞或者正常走路踩死的都是不算的。还有一条就是必须要满足随意虐待，所以生计所需也是不算的。”
钱思宇点点头:“所以在这种判定条件下，能进这一层的基本没有无意触犯的。”
无面人不屑地啧了一声:“岂止是没有无意触犯的，连知道悔改的都没有几个，不悔改的受刑不仅不会降低服刑时间，反而会延长刑期，这层地狱的无间地狱转狱率在一众地狱之中也算得上出类拔萃了。”
钱思宇脸上一抽:“没想到才到牛坑地狱就能听到有转狱到无间地狱的。”
无面人按开电梯门，向门外走去:“事实上，这正是刑狱和罚狱的分界线。刑狱很少会有亡魂转狱到无间地狱，但罚狱里转狱到无间地狱的亡魂基本上接连不断，比你上个大学转专业成功的概率都高。”
钱思宇点点头:“真是生动形象的比喻。”
关风月撇了撇嘴:“至少门槛比转专业低，也就是负面效果大了点。”
无面人头也不回:“你在地狱不能按常理算。你要明白一点，虽然转专业要求专业前列看起来门槛很高，但是在地狱里能转到无间地狱的亡魂也都是个中翘楚啊，只不过他们是反过来的而已。”
关风月当即反驳:“那你这么说还是不一样，转专业是同级转，而且门槛卡的很鸡肋。亡魂转到无间地狱可不一样，不仅效果立竿见影，而且按照无间地狱的属性来算，他们这算是去进修了吧？”
无面人默默点点头:“你说得对，不过罚狱转狱的成功率还是比转专业高。”
钱思宇也点了点头:“话题好像确实有点跑偏，咱们是不是应该准备应对奔腾的牛群了？”
风间羽默默地接了一句:“听起来，好像比之前更麻烦了呢。”
关风月点头赞同:“这种四个蹄子的东西一旦集群冲锋就不是那么容易应付了。”
时运:“刚才说啥了？什么玩意？什么牛群？冯巩来说相声了？”
几人齐齐转头，默默盯着时运。
时运下意识一缩脖子:“怎么了？啥情况啊？”
关风月无语:“没事，你去玩吧。”
时运挠了挠头:“玩啥啊？不是闯地府呢吗？这层砍啥啊？”
风间羽忍不住戳了戳时运:“你掉线了吗这是？”
时运不明所以地看了看众人，在沉默的气氛中沉默了下去，拎着方天画戟开始站岗。
远处，升腾而起的烟尘昭示着牛群袭来。
时运揉了揉眼睛，看到了领头的牛头上的牛角，这才恍然:“原来是这个牛群啊。”
无面人抬起的手颤了一下，继而还是放出一道流光，划过袭来的牛群。
接着，他朝地上一指，一根被流光切断的牛角飞起，代替了铁树地狱时那块刀片的职责。
不过牛角做不到刀片那般靠两侧的刃拆解小鬼，它只能一个一个地把袭来的牛戳穿，然后飞进下一头牛身体中。
另一侧，钱思宇单手持着大刀大开大合地或劈砍或横拍，另一只手抓着一头牛的牛角将其定住，就这样把牛群的冲势止住了。
关风月则是双手成掌，将冲来的牛群左右分开，硬生生从牛群的冲击中开出一块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