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修璟几人带着厉泽安,顺着密道,来到了皇上的寝殿之中。
好在是一个角落,几人的动静并没有引来别人的注意。
寝殿之中,只有陆太医一直守在皇上的床边。
皇上躺在床上,仍旧一动不动,就好像睡着了一般。
厉修璟一把将捆着的厉泽安扔到了寝殿中央。
随后将其交给陆尘瑾和陆尘珂看着,而自己便走向皇上那边,
“修璟见过陆大人,不知我父皇现在身体如何了?”
厉修璟对陆太医行了个礼,轻声询问道。
这时,陆太医才从惊讶之中回过神来。
随即开口回答道:
“回殿下,陛下只是气急攻心,如今身体已经无碍了。”
“多谢陆太医了!”
厉俢璟刚说完,便看见躺在床上的皇上醒了过来。
只听皇上猛烈地咳了几声,厉俢璟连忙上前将皇上扶着坐了起来。
轻轻拍了拍皇上的后背,随后便看见皇上指着被捆住的厉泽安,一脸痛心地说道:
“泽安呀,你怎么能生出弑兄篡位的心呢?”
却见厉泽安面不改色地回答道:
“皇兄,能者上,无能者下,不是你教给我的道理吗?”
“朕何时同你说过这样的话?”
说到这话时,皇上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你是没说,可父皇刚刚崩逝时,你就担心我危及你的位置,将我换成了混日子的位子,见到我的人,表面上对我恭恭敬敬,可背地里都说,我不如你,所以我就被你随意安在那位置上,这么多年,你以为我真的好过吗?”
“不是这样的,你错了,泽安呀,你想多了!这些安排不是朕的本意,是你母妃亲口向朕求来的职位呀!朕念其慈母之心,这才换了你的差事呀!”
听到这番话,厉泽安眼中闪过一抹迟疑,可并没过多久,眼神再次回到那副冰冷的模样,冷笑了一声,说道:
“是吗?即便是我母妃求来的,那你,作为我的皇兄,却从来不告诉我,你自己心里究竟有没有顾忌,你真的能说清楚吗?”
说到这儿,皇上脸上还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厉泽安凝视着皇上,再次开口,道:
“如今我母妃早已薨逝,你这一番话岂不是死无对证?”
听到这个问题,皇上眼中闪过一抹沉痛,随后,缓缓开口:
“算了,你若不信,那就下去问你母妃吧!”
说完这话,皇帝便开口吩咐厉俢璟,道:
“修璟呀,既然你皇叔不信,那便由你亲自送他去该去的地方吧!”
厉俢璟听到皇上如此肯定的语气,眼中闪过一抹不忍,毕竟那是看着他长大的亲皇叔呀!
没等厉俢璟有何动作,厉泽安便再次嘲讽地开了口,
“皇兄,到头来,你的身边只剩下修璟一个孩子了,你居然要将他变成你手中杀人的刀吗?”
皇上听到这话,面上有些不悦,于是开口替自己辩解道:
“不,这是他必须经历的过程,身为君王,就得放下所谓的亲情,泽安,这个道理,你也明白,不是吗?若非如此,你怎会干出弑兄篡位之事?”
“我与皇兄不同,如若我是你,我绝不会让修璟来帮你除掉我,这于他名声并不好听,不是吗?”
厉泽安的话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包括厉修璟自己,心里也有些不解,为何父皇要他动手杀掉自己的亲人。
“罢了,修璟呀,将你皇叔交给宗人府处理吧!”
皇上只觉得有些心累。
终究还是改变了主意。
厉修璟应了一声,便看向被陆尘瑾和陆尘珂守着的厉泽安,开口道:
“皇叔,趁现在还未酿下大祸,收手吧!”
“修璟呀,我可比你多活了几十年,你以为你把我抓住,就能让宫里恢复如初吗?”
厉泽安挑衅的话语,并没有激起半点波澜。
厉修璟面色镇定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厉泽安,没有说话。
厉泽安被厉修璟的眼神看得心里直打鼓,可一想到自己与阿勒泰早就规划好的事情,心里又再次安定了下来,于是他继续开口,威胁道:
“皇兄,修璟,不管你们信不信,我若出了半点差错,明日的京都就会血流成河,哀嚎一片?”
“皇叔,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厉修璟听到这话,有些不安。
与此同时,在场众人再一次将注意力放在了厉泽安接下来说的话上。
只听厉泽安胸有成竹地开口,道:
“修璟呀,若我在你们手里出了事,不出一日,城中所有百姓就会为我陪葬,大夏的江山也会落于他人之手!”
听到这儿,皇上看着厉泽安的目光闪过一抹狠厉,开口追问道:
“难道,你和大夏的敌国勾结在一起了?”
“皇兄呀,身处高位这么多年,难道你还不明白,大夏与别国之间,即便能有一时的平静,却不可能永远平静,不是吗?”
“是漠北吗?”
厉修璟经过一番猜想,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听到厉修璟的猜测,厉泽安没有反驳,而是开口承认,道:
“没错,就是败在你手下的漠北,是我主动找到他们,并设计邀请阿勒泰进京,此刻,漠北的军队就在城中,皇兄呀,你是想保住你的臣民,还是保住你的皇位呢?”
厉泽安的话,再一次让皇上,乃至在场所有人的心里变得不平静。
皇上没有回答,而是将询问的目光看向了自己身旁的厉修璟,似乎在问他,有没有万全的把握,或者两全其美的办法。
厉修璟冷着脸没有开口。
他也没有预料到,他的皇叔竟然和漠北的人勾结在一起,并暗中将漠北的士兵送进了京城之中。
即便他带回来的军队能够进京一战,他也无法保证城中百姓的安全。
于是他抬眼看着厉泽安,厉声质问道:
“皇叔,城中百姓何其无辜,你为何偏偏要把他们扯进来?”
厉泽安听到厉修璟的话,笑出了声,
“无辜?他们哪里无辜?这么些年,城中百姓如何说我的,皇兄不知道,修璟你也不知道吗?”
厉修璟没有说话,看着自己的皇叔越发癫狂地讲述着自己这么多年的憋屈。
只听厉泽安继续讲述道:
“都说我不如皇兄厉害,还说我只懂得在府里当个闲散王爷,甚至说什么,我只懂得吃喝玩乐,根本不配做王爷!”
“泽安呀,你到底想怎么样?”
皇上有些疲惫地看着面前的厉泽安。
这么多年来,他没见过这样的厉泽安。
没想到,厉泽安心里竟如此恨他,而且还如此偏激,竟连百姓的闲聊之语也怪罪上了。
厉泽安听到皇上的话,停下了陈述,看着皇上,嘲讽一笑,说道:
“皇兄,为了京中百姓,难道臣弟说什么,你都会同意吗?”
皇上自然不是这么想的,于是开口补充道:
“泽安,只要你收手,朕会既往不咎,朝中官职,任你挑选,如何?”
“若真这样,你还不如杀了我!”
厉泽安看着皇上的眼睛,含着一丝冷笑。
显然,他并不同意皇上的说法。
听到这话,皇上眼中闪过一抹痛心,随即十分艰难地做出了选择,既然如此,只能舍去城中百姓了。
于是,他看向厉修璟,询问道:
“修璟呀,朕让你带回的晋州城军队,可都带回京城了?”
“启禀父皇,都已在城门之外,儿臣已经部署好了,只要儿臣发出信号,军队就会即刻进京。”
听到厉修璟的话,皇上的心更加安稳了,而厉泽安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厉修璟。
“你,要和他一样,连城中百姓的性命都不顾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