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怪陆离的梦境，参杂着熟悉的脸庞，顾瑾不停的追逐最终被困在了无边的森林之中。
呼救，挣扎，终究沉沦……
睁开眼睛，一缕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倾斜而下，落在了顾瑾的枕边，微微翻动身体就会落在自己的眼睛上。
看啊，光距离他那么近，却又差一点点。
顾瑾伸手将最后的缝隙用窗帘遮挡起来，靠在床边仰头望着天花板。
脸颊上还有些疼痛，似乎还带着祁夫人手掌的温度和憎恨。
梦鲸推门进来，看到顾瑾已经坐起来，小心的询问着，“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顾瑾摇了摇头，眸色平平淡淡，“没有，睡了一觉好多了，他怎么样了？”
意外顾瑾的平静，梦鲸也不敢在刺激他，“情况不太好，医生说可能随时会醒来，也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也就是说，我植物人了呗？’漂浮在半空中的祁景凛嘴角微微抽搐。
他就说系统怎么会好心给他换个方式出来散散心。
【嘿嘿，算是。】
顾瑾点了点头，语调淡淡的开口，“我知道了，我们先吃饭吧，有点饿了。”
梦鲸连忙把买回来的饭放在桌子上，眼神偷偷的观察着顾瑾的神情，确定没有什么不同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不应该这么平静吧。
‘我怎么觉得他的状态不太对呢？’祁景凛也发现了异常，围着顾瑾转了一圈又一圈，小声的叨叨着。
可是除了系统没有人能听到他的声音。
顾瑾埋头喝着粥，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同之处，除了更加的沉默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瑾喝掉了最后一口白粥，抬眼望着梦鲸，“我能去看看他吗？”
梦鲸神情复杂，眼底流露出侧不忍，还是艰难的摇了摇头，“祁夫人找了护工照顾，不让人随便探望。”
与其说是不让人探望，不如说是不让顾瑾去。
顾瑾点了点头，勉强的笑了笑，那笑意没有比哭好看到哪里去。
知道顾瑾心里难受，梦鲸安慰了两句带着垃圾离开了公寓，临走前还不忘了嘱咐一句，“明天记得来ttS签合同。”
“知道了。”顾瑾答应着，有似乎自言自语的说着，“我得多挣点钱呀。”
祁景凛以为顾瑾的话只是给自己一个寄托，可是看着他的架势，就知道他在拼命。
短短三年顾瑾成为了圈子里商业价值最高的职业选手，从综艺到广告代言，只要是给的够多，他可以一天直播24个小时。
队友也劝过他，顾瑾没有理会。
后来看着他没有影响水平，也就不再多说了。
同时伴随着顾瑾的崛起最大的八卦就是他坚称自己没有分手，并且风雨无阻的在每个月的十五的时候三步一拜五步一跪七步一叩首的登上悲宁寺。
祁景凛只能看着，看着顾瑾表面越来越平淡的情绪，私下却在逐渐的萎靡。
他就像是一朵鲜花，在压榨着自己最后的生命力绽放出了绚丽的花朵，等待生命的凋谢。
【天还没亮，他就要去拜佛吗？】
看着刚刚1点半的时间，系统都感觉到了震惊。
顾瑾的睡眠似乎越来越少了。
轻飘飘的跟在顾瑾的身后，祁景凛苦口婆心的劝说着，明知道他一个字也听不懂，祁景凛还是想再努努力。
看着顾瑾开车从车库出来，祁景凛被甩在了后面。
‘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祁景凛先一步到了山脚下，坐在大石头上和系统讨论。
【没有啊？】
系统没有看出来，现在的顾瑾和以前有区别吗？
‘怎么会没有呢？’祁景凛焦急的说着，‘我原本以为时间会让他好起来，可是他看起来越来越奇怪了。’
看着一个方向一言不发是最正常的状态，有的时候能看着窗户发呆一整个晚上，第二天还会早早的起来训练。
祁景凛急躁的走了两圈，忍不住又一次询问，‘你们任务认定还没下来吗？我到底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呀。’
他跟在顾瑾后面三年了，每一次顾瑾看到苏涵臣都能杀疯了。
这还不意味着两个人决裂了吗？
【主要是顾瑾的绝望还不够。】
系统小声的说着，偷偷观察着祁景凛的神情。
看到他的脸色阴沉下来，又小声的说
【但是我给你申请了一个机会，等着今天顾瑾做出抉择，应该就有结果了。】
‘什么机会？’祁景凛保持怀疑的态度，他从来不觉得系统和自己是统一战线。
可是系统也真的帮了他很多。
超级多。
【让你醒过来的机会。】
卓敏没有卖关子，直接回答。
祁景凛没有出声，他的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顾瑾身上。
他在顾瑾的脸庞上似乎看到了淡淡的笑意，稍纵即逝。
好像是自己的错觉。
拉上外套的拉链，顾瑾又开始了几乎折磨自己的跪拜。
从半夜三更头顶繁星，一步一步走到了灰白的天空亮起了第一缕的阳光，顾瑾的额头青紫一片上是浅浅的血痕。
一步一步跟在他的身后，就在他的最后一步，悲宁寺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了，比往常早了将近三个小时。
祁景凛站在远处，就看到顾瑾被请了进去，抬脚才连忙的跟上。
老和尚双手合十，低声念着经文，看到顾瑾的身影，才缓缓的起身，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布包，送到侧顾瑾的面前，“昨日顾施主的朋友苏施主送来了一个东西让贫僧代为转交。”
顾瑾垂眸看了一眼没有伸手接过，反而将手收进了口袋里，淡淡的说着：“苏涵臣不是我的朋友，不能并不熟识。”
【叮咚！恭喜宿主完成第二阶段的任务，开启第三阶段任务。】
听到了期待已久的声音，祁景凛并不激动，他死死的盯着顾瑾，就听到老和尚像是开玩笑似的开口，“世上之事皆有定数，顾施主如果想要强求只怕要付出代价。”
“我愿意付出任何的代价。”
“那就拿施主下一世的光明换吧，只希望施主不要后悔的好。”
顾瑾摇了摇头，神色有些迷离，“我这样的人还有下一世吗？”
决绝，是以命相搏的决绝。
祁景凛终于找到了今日顾瑾看起来最不同的地方了。
他到底是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