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凛，景凛……”
顾瑾手里拿着一朵野花“哒哒哒”的跑了进来，将花送到了祁景凛的面前。
合上手里的书，随意的压在了一摞书的最下面，祁景凛伸手接过了顾瑾送来的小花朵，“真好看，从哪里找到的？”
“外面。”顾瑾趴在桌子上，伸手指着远方，“我听到了水声，笑声，风声，我在河边找到了花。”
拉住么顾瑾的手，让他坐在自己的身旁，祁景凛闻了闻花朵，轻轻挑眉，“看来你修炼的不错，已经可以感受到了万物之中的灵气了。”
不用眼睛去看，用灵力去看，去感受。
顾瑾的进步比他想象的还要快。
坐在祁景凛的身旁，顾瑾用力的点了点头，趴在了他的肩膀上，“景凛，我还看到了一个老爷爷，头发白白的，胡子也白白的，身上的衣服灰扑扑的，还破破烂烂的，他说要死了，我牵着他的手第一次感受到不一样的气息。”
沉甸甸的，像是干涸的河流，已经没有了一滴水，只有还在苦苦挣扎的小鱼，它们似乎也要消失了。
悲伤，绝望，又苍凉。
揉着顾瑾的后脑，指尖顺着他的发丝，祁景凛望着他染上悲伤的的眼睛，轻点着他的眉心，“谁让你叫我景凛的，我发现你最近几天都是景凛景凛的叫我，不是让你叫我哥哥吗？”
他这几天忙着修炼，倒是把他忘了。
也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叫他的名字了。
没大没小的。
躲开戳自己眉心的手指，顾瑾握住祁景凛的手腕，尖尖的虎牙咬着他的指尖，“我才不要，卖肉的王大娘说了，只有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才是兄弟，我没有娘亲，你才不是我的哥哥。”
扭过头，顾瑾轻哼一声。
祁景凛想去揪他的耳朵，却被顾瑾躲了过去，“我不和你玩了，我要去修炼了。”
把另外一朵小花插进了祁景凛的发丝上，顾瑾又“哒哒哒”的跑了出去。
他的进步比祁景凛想象的要快，或许再过几个月他就可以掌控体内的魔气了。
无奈的摇了摇头，祁景凛抬脚跟了出去，只是出了门就已经看不到了顾瑾的身影。
夜幕降临，月光如轻纱般洒落在宁静的湖泊上，湖面波光粼粼，仿佛被无数颗星星点缀着，熠熠生辉。
月光穿过深邃的夜空，将整个湖泊都笼罩银色的轻纱之中。
微风轻轻吹过，湖水泛起层层涟漪，月光也随着水波荡漾起来，带上湖面的丝丝凉意，一时分不清是湖水的寒意还是月色如水的微凉。
角落传来一点点的声响，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的清晰，探头探脑的顾瑾带着试探的神色。
祁景凛的余光看到了他，轻轻的招手，“过来，来哥……来景凛这。”
顾瑾没有犹豫扑进了祁景凛的怀里，顺着他的视线看着平静的湖面，微微的歪着头，“景凛在看什么？”
“看水。”祁景凛握住顾瑾的手，慢慢的靠近到了水边，蹲下身体引着他去触碰凉凉的水面，“这就是水，安静的时候无波无澜，可是动起来又可以吞噬了人的性命。”
就像人的欲望，一旦失控就是万劫不复。
苏越就是这样吧。
一步错，已经被贪念的水彻底吞噬了。
“人的性命，包括景凛吗？”顾瑾抬起手看着顺着手指滑进袖口的水滴，不解的望向祁景凛。
“包括。”祁景凛点头，“还有你看到的老爷爷，小女孩，又或者小猫小狗小兔子，都会受到牵连，又何尝不是一种无妄之灾呢。”
“你在伤心。”顾瑾还不能完全理解，但是他知道祁景凛在伤心。
“我可能累了。”祁景凛摇头，微风吹起了他的发丝，他回头望着不变的月光，“走吧，回去，天冷了。”
“我可以给你锤一锤。”顾瑾握着拳头，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的敲着，“我新学会的。”
“好。”祁景凛点头。
“那我可以和你睡吗？我能多捶一会儿的。”
“……好。”
“景凛，你是想保护小猫小狗小兔子吗？”
“是啊，想让他们好好的。”
“嗯，那我也想保护他们。”
“那你真棒。”
时间一天天的过着，苏越带着步随风离开了山门又不知道去了哪里，祁景凛担忧却又松了一口气。
顾瑾修炼的速度越来越快，在苏越离开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彻底掌握了体内的魔气。
祁景凛第一次认识到神与人存在本质上的区别，那样的修为和能力就像是典籍中记载的传说那样。
没过几天，沧渺师弟回来了。
祁景凛最小的师弟，也是唯一的师弟。
沧渺走进院子就碰到了打坐修炼的顾瑾，手贱的拍了拍顾瑾的脑袋。
他向来是看到狗都要踹两脚的主儿，身上的因果比散落的线团还要乱。
祁景凛吓了一跳，下意识拽住了准备冲出去的顾瑾，“师弟，你干什么？”
他太清楚顾瑾的暴躁的小脾气会怎么样的发作了。
没办法，不到两个月的崽，正是闹的时候。
“这是谁啊。”沧渺笑眯眯的拽了拽顾瑾的发丝，“新弟子吗？”
祁景凛哪里有精力理会沧渺，用力的搂住了顾瑾的腰，顾瑾都快要跳起来了，“他摸我头，摸我头！”
他的头只能吃景凛摸。
坏人！坏人！
“我知道，我知道。”祁景凛安抚的轻拍顾瑾的背脊，“他摸你头，他坏，我们不打他，我们好。”
顾瑾才不听，恶狠狠的呲着牙，“咬他！”
“你咬我……呵，你还咬我。”
沧渺能忍吗？
那是一点儿都忍不了的，冲着顾瑾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拽着自己的耳朵做鬼脸。
祁景凛看了一眼差点没有厥过去，又伸手去拦一旁的沧渺。
顾瑾张嘴就要咬沧渺，又被祁景凛给死死的拽住。
沧渺凑近了揪顾瑾的发丝，还拽着摇啊摇。
转身抓住苍渺的手腕，顾瑾低头就要去咬。
沧渺连连躲闪，两个人打成了一团，祁景凛无从下手，下一瞬被溅了一脸的水珠，两个幼稚的家伙跌进了一旁的湖里。
好在水边凉亭并不太高，除了水花大一点不会受什么伤。
手臂撑在栏杆上，祁景凛无声的叹息。
莫生气，莫生气，人生就像一场戏，还有两个大傻子给他唱戏了。
“你们两个！给我进来！”
祁景凛怒喝，还站在湖里面的两个人吓得耸了耸肩膀。
“都怪你。”沧渺小声说着。
顾瑾呲牙，“怪你怪你。”
具体怪谁是不知道的，跪在地上抄书的手腕是酸疼的。
顾瑾的额头抵在课本上，整个人几乎趴在了地上，昏昏欲睡的摇摇晃晃。
看看身旁的人，沧渺轻哼一声，继续认真的抄写。
木门发出“吱呀”的响声，脚步声小心翼翼，沧渺抬眼就看到了推门进来的祁景凛，刚想说话就被他的动作止住。
顾瑾挣扎了一下，脑袋一歪往地上倒，祁景凛伸手接住了倒下来的人，看着他脸上蹭到的墨迹差点笑出了声。
看着顾瑾被抱起来，沧渺笑不出来了，幽怨的望着祁景凛，重重的摔下了手里的毛笔。
“你到书房等我。”
“是。”
沧渺在书房里随意的看着，转了一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拿着桌子上的书，翻了几页，刚想要放下就看到压在最下面的纸张。
抽出柔软的纸张，锋利的边缘已经起毛了，墨迹似乎被抹的多了，墨色变得不那么均匀。
将纸张铺在了桌子上，沧渺的脸色变了又变，不可置信的低声呢喃，“五方山水镇。”
这不是那个上古阵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