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妤晚又是一笑,迎合着说道:“好好好,我就等着清安你时不时带来的小惊喜了啊。”
“奴婢遵命。”清安嘿嘿一笑,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急急追问:“小姐,你还没说刚才为什么突然......”
话没说完,就被姜妤晚打断道:“没什么,我看错了。”
清安和清平对视一眼,都知道这是推辞之意,明显是她不想回答了,也就识相的没再追问,只是还是忍不住叮嘱道:“不管怎样,都不能再把身子探出去了,万一出事了怎么办?很危险的。”
“嗯嗯。”
姜妤晚应道,眼眸一弯,拿起小桌子上的书卷,假意看了起来。
清平清安见此,也都不再开口,安安静静坐在原地。
*
此时城西的一家酒楼里,气氛剑拔弩张,两方人马各自为营彼此僵持着,谁也不肯多让一步。
酒楼装潢精致大气,桌椅等物件用的都是上好的香松木。
为增添情调,两层都挂着清水绿的帷幔,轻盈纱布随风飘荡,再配上几个长相娇嫩可人的小娘子弹吹拉唱,真真是极好的消遣去处。
但在不久前,这一切都被人破坏的彻彻底底,酒馆内的物件也被砸得稀巴烂,看不出原样。
角落里还蜷缩着酒馆的掌柜和伙计们,以及两个衣衫不整的女子,她们埋着脸瑟瑟发抖,哭都不敢哭出声。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马蹄声,不多时,几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大步迈了进来,并停在了门口,黑压压的一片挡去了部分光亮,使得室内变得有些昏暗。
气氛也变得更加紧张压抑。
程宴半眯着眼从众人身上一扫而过,像是侵染了墨色般的沉寂,让原本喧闹的酒楼大厅瞬间安静下来。
“你这竖子,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现下我大哥来了,看你还敢叫嚣吗?”
突然一个少年从人群后跳出来,用手指着对面,嗓音带着刚变声的嘶哑,又因声量颇高,实在是不好听,像极了公鸭嗓。
只见他身穿紫色织锦金丝长袍,腰间扎条黑色云纹腰带,上面挂着三五条璎珞串子及一条镶刻狐狸白玉佩,行动间发出一连串动听的碰撞声。
黑发用碧玉冠束起,面容精致,长相俊秀,整个人神气得不得了。
当然前提是忽略掉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
额前几缕发丝被风吹起,露出那洋洋得意的小眼神,再配上他说的话,让人不由想起了狗仗人势四个字。
咳咳,或者狐假虎威。
第二十三章小白花
“程泽你个狗娘养的,老子今天非得把你手指剁下来喂狗不可。”
突然,一个同样鼻青脸肿的小少年从小厮们的身后冲出来,满脸怒气的直直扑向程泽,动作迅速,眨眼间就到了跟前,眼看拳头就要落在程泽脸上,众人都不由倒吸了一口气。
但那拳头却没有落下来,因为程宴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两人身边,一把抓住少年的手,阻止了他的动作。
“来人,将小世子送回魏国公府。”冷冷的一句话落下,先前跟在他身后来到客栈的属下纷纷上前,声音浑厚整齐划一道:“请世子回府。”
魏意荣转而瞪向程宴,可是在触及对方视线的那一瞬间,又很不争气的收了回来,踌躇间突然想起之前自己当着众人的面骂程泽的话,那岂不是连程宴都骂进去了?
想到这,魏意荣下意识看向面前比自己高了大半个头的男人,后者木着张脸,看不出喜怒,但微皱的眉还是能看出他现下心情肯定不是很好。
完蛋了,自家老爹都不敢轻易得罪的阎王,自己今天居然拐着弯将其骂了。
“本世子自己能回去。”
魏意荣挣开程宴抓住自己的手,自顾自整理了一番衣着,随后大步走了出去。
脚步之快让魏国公府的小厮们都没反应过来,人都走出去老远了,他们才追出去。
“大哥,怎么能这么简单就让人走了?你没听见他那张臭嘴是怎么骂我们的吗?”
程泽苦着张脸,想抬步去追,可碍于程宴的淫威,还是乖乖待在原地没动。
闻言,程宴一言不发,甚至都没有分给他一个眼神,只是招手示意缩在角落的掌柜过来。
见此,那盛掌柜一溜烟从地上爬起来,两步就到了程宴跟前。
“程大人。”
程宴勾唇笑了笑,却是皮笑肉不笑,看着就觉瘆人得很。
“本大人听说世子爷和我家胞弟都看上了同一女子?”
盛掌柜还未开口回答,程泽就先一步打断道:“大哥,是哪个狗奴子在你跟前嚼的舌根,莫须有的事都敢乱说,真该拔了舌头喂狗。”
语气急切,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模样。
程宴没回头,手中的马鞭就飞了出去,长长的鞭子正正落在程泽胸前,力道大得让他连连后退两步,发出一声闷哼。
“大哥?”
程泽捂着胸口不可置信的抬眼望去,却只见程宴冷峻的背影,顿时一颗心像是坠入了冰窖,冷得他打了个哆嗦。
“闭嘴。”
简单两个字甩下来,程泽再也不敢开口,捂着隐隐发痛的胸口老老实实站在程宴身后,一双眼却满含威胁的看向盛掌柜,仿佛他敢多说一个字,下一秒就会头身分家。
盛掌柜看了看程宴,又看了看程泽,内心挣扎片刻后,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丧着脸回道:“确有此事。”
话音刚落,程泽就连咳了几声,声音之大终于让程宴回头看了他一眼,只是那一眼充满了警告和晦涩。
“人呢?带出来我瞧瞧。”
程宴似笑非笑,然后撩袍在一旁的长凳上落座,双手随意的搭在膝盖上,脸上满是好奇和玩味。
盛掌柜连忙称是,抬袖擦了擦额头冒出来的冷汗,转身从角落里拽出来一个身穿飘飘白衣的女子。
但见她双眉弯弯,脸如白玉,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翘,粉唇微微抿着,衣衫飘动,身法轻盈,约莫十四五年纪,清丽秀雅。
一袭单薄白衣出尘,长发简单梳两个辫子盘在脑后,点缀几朵淡粉芍药珠花,怀抱一把小巧精美琵琶,当真算得上少见的单纯美人。
“妾唤笙儿。”
笙儿抱着琵琶唯唯诺诺福了一礼,然后跪在地上低垂着头,露出一小截纤细白皙的后颈,显得整个人又脆弱又可怜,再配上那般美貌和曲折出身,的确惹男人心疼怜惜。
更何况是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小少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