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女孩含糊不清地说了句好吃，岁聿低笑出声，“那――”
语气稍有停顿，“我尝尝。”
朝暮以为岁聿是去吃新的饭团，眼前冒出个脑袋，岁聿的黑发遮住了视线。
他覆着她的手往自己这带，下颔微低对准刚才的牙印，把女孩吃剩下的饭团一扫而光。
岁聿得逞般地嚼着饭团，缓缓出声：“嗯，确实好吃。”
朝暮脸上躁意非常，不自在地抿了下嘴。
接下来岁聿依旧会抢着朝暮吃过的，朝暮看着他，无奈又笑出来，“你怎么跟小孩一样啊？”
“老是抢我吃的。”
岁聿对她扬起嘴角，顷刻间侧身靠近：“也可以不抢。”
丹凤眼垂下来看着她，带着点勾引，“除非这样。”
朝暮顺着他的话，无意识地反问：“这样是什么？”
他就等着她问。
话音刚落，岁聿抚住她的后脑勺微微施力，眼前的人影逐渐放大没了焦距。
岁聿的吻温柔极致，诱她一点一点地沉沦，贪婪地攫取女孩口中的美好。
“是这样。”
挑着朝暮的下巴，指尖轻轻摩挲，“宝宝有进步。”
手臂一勾，朝暮贴在他的怀里，岁聿刻意压低声线，唇边笑意更浓：“还要吗？”
朝暮局促地摇摇头，而后听他说了个好字。
两人又吃了会，朝暮活活地被岁聿喂撑了。
桌上仍然有许多没动的。
岁聿也跟着放下餐具，用湿纸巾帮朝暮轻轻擦拭着手。
朝暮的目光转移到岁聿的身上，又看到了她的皮筋。
手腕冷白的皮肤留下来的一圈痕迹，明显比上次更红了。
银色的吊坠手链同样戴在手上，两者的凸显更衬得皮筋的简陋。
“把那个摘了吧。”朝暮突然出声。
岁聿放下手里的东西，耐心地听着女孩讲话，眉眼看她，口吻轻柔：“什么？”
朝暮没应答，纤细的手臂伸过来，小手触摸着那条红印，“痛不痛？”
“这算什么。”
岁聿揉着女孩的发顶，心里却暖乎乎的，“太小看你男朋友了。”
朝暮劝着，“还是摘下来吧。”
“就一个皮筋而已。”说着说着，朝暮就直接上手了。
岁聿早有预料，抬高手臂让她落空，将扑过来的朝暮紧紧拥入怀中。
眉眼稍弯，“谢谢公主关心。”
嗓音带着无限柔情，又懒洋洋地笑出声。
“对我来说呢，这不只是个皮筋。它藏了太多我们的回忆。”
“再说，我家公主总是这么忙，我总要留点什么吧。”
岁聿下巴微抬，在女孩的发丝处落下一吻。
几句话，让朝暮的心沉重了起来。
女孩好声好气地哄着：“我们有吊坠了啊。”
“那也不摘。”
岁聿看进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透着深情：“有关你的东西都很重要。”
朝暮笑着，带着小小的试探：“多重要？”
“说不出来的重要。”
起码，在我这里高于一切。
岁聿目光灼灼地看她，挑着眉眼，狂野不羁的气息扑面而来。
语气坦然自若：“等以后啊，要是我们想回忆，你可以找我来要东西。”
“我保证呢，都在的。”
他的目光过于汹涌炙热，脑海迅速闪过他们的未来。
那瞬很静，话语闯入耳朵，倾听者是她亦是他。
岁聿话锋一转，“走吧，带我家公主玩。”
*
岁聿带朝暮玩了卡丁车，上次就想带她来的。
朝暮穿着中等码火红色的赛车服走过来，少女秀靥清雅，灵动清澈的眼眸直勾人心，相貌娇美带着点攻击性，惹得路过的人多看几眼。
没等朝暮走几步，岁聿已到她眼前，他自然而然地牵过手，以一种暧昧的姿势圈着她。
“走啦，这么多人。”朝暮被他握着的手稍微用力，两手掌心相触以示提醒。
岁聿很享受女孩的小动作，“就让他们看着。”他也施回力，扣女孩的手更紧了。
俯身在她耳边吐气：“是我的公主。”
紧接着在大庭广众之下，亲了女孩的脸颊一口，“嗯，现在可以走了。”
岁聿给朝暮戴上头盔，轻柔地拨着女孩额前的碎发。
给女孩照顾好后，两人上了双人卡丁车，并排坐着。
他对着朝暮勾唇，眼角自带的痞儿坏，“带岁家公主随便兜会。”
朝暮眼眸溢出笑，“好。”
刚开始岁聿没敢开太快，一直在注意着朝暮的情绪，看出女孩挺开心的，他将油门踩到底，风驰电掣般冲到终点。
以第二的成绩让朝暮感受到了速度两个字。
又被女孩带着跑了几圈，他坐在一旁指导，总之朝暮玩得很尽兴。
走出赛道，朝暮情不自禁地感慨道：“赛车好酷啊！”
岁聿忽地笑了，随之压低眉骨，一本正经道：“我们暮暮不能独自赛车。”
手轻刮女孩的鼻梁，身上的桀骜劲毫不收敛，“必须我在场。”
朝暮懂他的担心，笑着应答：“知道了。”
刹那间手机铃声响起，朝暮掏出手机，屏幕显示哥哥。
她接通，“哥。”
岁聿站在一旁听着。
话筒传来朝阳的声音，嗓音轻缓：“暮暮什么时候回来啊？”
朝暮抬眸看了眼岁聿，两人刚好目光交汇。
他漫不经心地抬手，修长的食指对着手机又指着自己，期间没说半个字。
朝暮会意，把手机递给岁聿。
岁聿刚接过手机，还没搁在耳边，电话那头又传来声音：“不会是岁聿接电话了吧？”
“哥哥。”
岁聿叫的顺口，他的声音听上去心情不错，“有什么事？”
朝阳突然卡壳半秒，“那个，我妹啥时候回来啊？”
“嗯，我们现在吃个饭回去。”
朝阳道：“是不是太晚了？”
岁聿看了下手机屏幕，嗓音慵懒道：“现在五点。”
“那麻烦五点半送回来。”
岁聿低低地笑了，“我们到地方就五点半了。”
“不是吧？”朝阳蹙眉。
岁聿睨了眼身旁的朝暮，“我们暮暮饿了，现在启程。”
在挂断之前，扔了一句话：“有事再打。”
岁聿把手机塞在兜里，“走吧，我们吃饭。”
~
海边餐厅。
绝美海岸线肉眼可见，夏风吹着海面，泛起条条波纹，风景宜人。
上次他生日没来，这次给补上了。
岁聿在一点一点地给朝暮惊喜，也一点一点在努力变好。
两人刚坐没多久，朝暮兴许是玩了一下午乏了，困的直打哈欠。
岁聿坐到女孩身侧，把朝暮的脑袋轻抚在肩上，嗓音低沉带着柔：“宝宝睡吧。”
“嗯。”
朝暮长长的睫毛轻颤，渐渐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桌上的手机屏幕亮起。
依旧是朝阳。
还好岁聿提前关了静音，这会他双眉微蹙，果断拒绝接通。
指尖触动屏幕，打出一行字发出去。
【暮暮睡了】
*
这边的朝阳接到消息，有些慌乱。
他心里暗暗纳闷：刚才不是还要去吃饭，现在他妹怎么睡了？
朝阳又打了几个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了。
焦急地发了一连串的消息。
【岁聿，发定位】
【别先动我妹啊】
还在打着字，岁聿的定位已经发过来了。
朝阳火急火燎地走出客厅，到玄关处换鞋。
姜念看他气势冲冲的样子，随口问道：“你去哪儿啊？”
“去接我妹。”
话音刚落，只听门砰地一声关上。
“这臭小子，刚才不是说挺放心的吗？”姜念十分不解，又对朝阳的态度欣慰。
能对朝暮紧张还不错，明天中午勉强多加块鸡腿。
*
朝阳到的时候，只见两人正吃着饭，岁聿时不时地帮朝暮剥壳，是少见的耐心。
他都不好意思打扰了，不过属实松了口气。
朝暮如同心灵感应般地抬头，他哥一个大高个的身影映入眼帘。
“哥。”她还冲朝阳挥了挥手。
岁聿悠悠然地抬了下眉骨，心有不爽又不能发作。
朝阳笑着大步走过来，“吃完，我送你回家。”
“你吃饭没？”岁聿腾出位置给朝阳坐。
朝阳实话实说：“没有，等我妹来着。”
岁聿淡淡地瞥了朝阳一眼，声音富有磁性：“都跟你说了吃完饭回去。”
没等朝阳作出回应，岁聿把服务员叫上来，又点了几道菜。
最终的场景是朝暮和岁聿都吃饱了，而朝阳还在撸串吃。
岁聿看了眼手机，“哥哥，我陪暮暮去看海。”
朝阳口齿不清：“我一会就吃好了。”
十分钟后。
朝阳满足地用纸巾擦了擦嘴，抬眼望去桌前只剩他一个人。
“……”发生了什么？
他起身站在栏杆处，隐隐约约看到两个人牵手散步在海滩的身影。
回家的时候，朝阳第一次乘岁聿的车，也是岁聿第一次载了别人，他坐在后座。
透过后视镜，两人有说有笑，稍微坐直身子，他妹和岁聿亲昵地牵着手。
朝阳全程没怎么说话，听着车内的音响放出的音乐。
终于是到家了。
姜念连催了几遍电话，质问他是不是出去鬼混了。
朝阳好不容易证明自己到楼下了，眼前两个人难舍难分。
岁聿又给朝暮买了杯少加冰的柠檬水，朝阳上前，“时候不早了，你……”
“你们怎么又抱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