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他们，下一场的命题叫自由，设计时间五个小时，载体不限。”
陈易凛微弯的嘴角勾起一抹别有深意的笑，拇指轻轻把玩食指上的那枚指戒，期待下一次章明曦能给他的惊喜。
“刚才齐主管在这里的时候，您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呢？”
这会人都走了让他去转告，这不是麻烦吗？当然，这话乔阳是不会直接说的。
“因为，下一场的主考官是杨希。”男人笑容一顿，语气生冷。
杨希是公司创意部总监，是个三十出头的女人，比起干练的齐悦，杨希多了几分成熟女人的韵味。
“杨总监从未担任过考官，会不会……”
“没担任过，不代表不能担任，总之，不能是齐悦。”陈易凛常年发号施令的嗓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乔阳没说话，但是两眼满是疑惑。
男人瞥了他一眼，淡淡解释，“再让齐悦主考，你觉得她会留下章明曦？”
“经过今天这件事，齐主管应该明白总裁的意思了……”
“我什么意思？
“您不是想留下章小姐……”
“我想看到的是她凭实力入职，要是让齐悦继续主考，不管她留不留章明曦，多少都受我影响，以后她在公司的日子还长，我总不能让她一直被人这么诟病。”
明明没走后门却要受走了后门的罪，这不是太悲哀了吗？
“……”乔阳心道，总裁，你为章小姐做了这么多，章小姐她都知道吗？
章明曦的作品一拿到设计部，就在内部掀起一阵轩然大波，不少人都觉得她的创意很独到，假以时日，成为陈氏创意部的明日之星也未可知。
所以，大家都对这个‘新人’给予了极高的关注。
考核现场，不少人因为第一场的设计，思维都局限在了冲破束缚，觉得这次的考题不可能跟上次毫无关系，所有人都卯足了劲把功夫下在如何突破上面。
章明曦刚听到这个题目，虽然不清楚是谁定的命题，也只是眉头皱了一下，就开始落笔。
她并没有像大多数人那样，在挣脱束缚方面做思考，反而将它看做完全不同的命题，与前一场毫无关联。
这次，章明曦大胆采用了露骨的设计风格，将很多年轻人的疯狂元素加入其中，这次时间相对充裕，她却设计了一枚戒指。
图纸不出意外地摆到陈易凛的办公桌上，这次图纸上没有那个碍眼的叉，而是一个圈。
她果然成功了。
图纸上是个放大细节的手，手上的部分纹路很逼真，看得出来创作者的作画功底十分深厚，而且追求真实感。
戒指宽而厚，十分有质感，在钻戒时代绝对是一股清流，戒指内环刻着自由的英文，露在外面的那一边不连接，一双黑色的翅膀大张着，视觉上的自由触手可及，还有中间的不对接设计，似乎也是一种自由。
看似无题，却丝丝紧扣主题。
“录用章明曦，还有什么意见吗？”
杨希自然知道章明曦之前任总裁秘书，对她没有过多的偏见和敌意，谨慎回答，“设计部的意见也是这样。”
“是这样最好，既然你录用她是你们商量出来的结果，那进了公司也别区别对待。”陈易凛警告的看了杨希一眼。
所谓区别对待，有好的也有坏的。
杨希微微一愣，就明白了陈易凛的意思，滴水不漏的回答，“总裁放心，我之前跟章小姐也没什么交情，她在我眼里跟其他新人没有区别。”
“这样最好。”陈易凛的视线没有从那张看了好几遍的图纸上移开，“你先回去吧。”
“那，章小姐的工资怎么算？跟其他人一样吗？”
“不用给她发工资。”
杨希：“……”
乔阳：“……”
“总裁，那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杨希难以置信的离开，心中暗道，章小姐恐怕是真的不招总裁待见吧？没给什么特别照顾也就算了，连工资都没有？白干啊？
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陈易凛和乔阳两个人，坐在主位上的男人指尖饶有兴趣的划过下巴，“你觉得，她的工资定在多少合适？”
“章小姐不是没有工资吗？”乔阳一脸懵然。
“……”这个助理还能不能继续干下去了？“她不知道为什么，你也不知道为什么？”
在陈易凛压迫的目光下，乔阳突然想到章明曦那天来办公室说的十八万欠款的事，恍然大悟。
试着回答，“月薪一万怎么样？”
月薪一万，就算章明曦不吃不喝也得挣一年半，这个时间不算短。
“你的意思是，陈氏给的待遇还比不上启明集团？”陈易凛狭长的眸子眯成一道危险的缝隙。
“那……咱们可以给章小姐月薪两万，加提成。”那章明曦就能在公司至少大半年，而且总裁也很有面子。
“你怎么不说月薪十八万，让她早还完早走人呢？”他目光比之前更冷上几分。
“……”这还能不能好好工作了？总裁很难伺候啊，“那总裁觉得应该怎么办？”
“算了，你出去吧，在这里你也给不出什么建设性意见。”陈易凛摆了摆手，示意乔阳离开。
“……”乔阳觉得他这个助理的工资拿的太少了。
“等等——”陈易凛叫住他，“把章明曦给我叫来。”
“是。”
章明曦到办公室是十几分钟之后的事，陈易凛一副等她许久的样子。
“陈总，你找我？”
“你被录用了。”男人把她的作品放在办公桌上，往前一推，点了点图纸右下角的圈，唇角上扬。
“我……我真的被录用了？”章明曦难以置信的拿起图纸，盯着那个签字笔画的圈看了好几眼。
陈易凛顿时有些不悦，“两年前我亲自聘用你，你可没这么高兴。”
“……”那能一样吗？那个时候欠了多少钱？现在想想都比较有劲头，对上那双不太高兴的眸子，话锋一转，“陈总，既然我被录用了，咱们是不是应该说一下工资的问题了？”
章明曦想过，就算陈易凛故意为难，月薪按这一行的普遍价格八千，那她最多工作两年，就能全部还清，两年半都过来了，还差两年吗？
而且，陈易凛不可能这么过分，真给她八千一个月吧？
“第二个月开始，月薪两万五，加提成，上不封顶，其他福利待遇一切从优，你还有什么意见吗？”男人眼角上挑，别有一番风情。
“真的？”两万五的意思就是，最多不到一年，也就半年，她就能还清所有债务，说不定还能赚到一笔不小的存款，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眼冒精光，“没意见没意见。”
“既然你没有意见，那我就该说说我的条件了。”陈易凛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随意的搭在小腹上，“你是通过正式渠道被录用，所以，是要跟公司签订正式合同的，最低年限，三年。”
三年？
章明曦立马觉得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刚刚还对陈易凛感恩戴德，这会已经化成满腹怨恨。要是工资低，让她不得不在陈氏待上三年，那她也认了，可是工资明明很高啊，很快就能还清这笔债务啊，那为什么还要跟陈氏签那么久的合同？
“一年不行吗？”
她算过了，两万五的月薪，也就半年左右就能还清，多在这里工作半年，都是跟陈易凛认识这么长时间的友情价。
见陈易凛不松口，章明曦也觉得自己压得太狠了，心不甘情不愿到，“两年，不能再多了。”
“要么签三年合同，要么算你自动离职，章明曦，你选一个吧。”陈易凛身体前倾，嗓音透着一丝冷岑的沙哑。
一想那成千上万的巨额债务，章明曦就觉得浑身难受，刚才得知应聘的喜悦被冲的半点不剩。
“三年就三年吧，去别的地方三年也不一定能还清。”更何况，有公司会收她吗？
“明天来我办公室签合同，今天就去设计部熟悉一下吧。”顿了一下，接着说，“还有，下午下班等我一起回去，如果我没去找你，你就直接来办公室找我。”
“……”这么大的权限？然而她一点都不想要啊。
章明曦离开总裁办公室之后被告知设计总监叫她去办公室，今天这是什么运气？怎么这么多大人物都找她去办公室？
杨希的办公室不同陈易凛的低调奢华，透着一种满满的成熟女人风情的小资情调，尤其是博物架上放的几束薰衣草干花，一进门就能闻到舒适安心的清香。
“来了？过来坐。”
她抬了抬下巴，示意章明曦坐在她的对面。
“杨总监，您找我？”章明曦有些拘束，不过明显比跟齐悦在一起的时候自在，仔细想想，两人以前好像也没打过什么交道。
“你被录用的事，已经知道了吧？”看她的表情，杨希并不意外，“看来是知道了，那我就直接进入主题，设计部的人看过你的作品，觉得非常满意，希望你能将两个作品联系起来，做成一个系列，作为公司公司下一期推出的产品。”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他们怎么这么放心让一个新人设计公司的系列产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