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华见段夕何一张俏脸已成青白,没料到这事情对她的打击会这般大,暗自叹气。
“小师妹!别担心!此人再厉害,也不过是介凡人!让为兄担心的是他身后的怂勇者!那人躲在暗处,伤人于无形,让人防不胜防啊!”
“只怕南越国凶多吉少!我要赶去邺都,将一切告诉皇兄!”段夕何骤然间清醒,急着想见段琰。
“不急!徐师弟已去了邺都,相信那人没这么快掀起风浪!”李玉华安慰道。
转念又似想到了什么,又道:“小师妹,师父没同你一起来么?”
“啊……师父,他……大概去办事了,明早才回!咱们明早一起去找他吧!”一提到华乐桐,段夕何心生惭愧。想起华乐桐临行前的嘱咐,更是心虚的不知该把脸往哪放。
算算时间,这个时候华乐桐应该在那木屋吧!
“也好!天色已晚!小师妹回屋休息吧!”李玉华说着朝段夕何作揖道别。
“好!明早见!师兄晚安!”段夕何嫣然一笑,转身奔回她的小仓库。
李玉华可没她这般安心,从段夕何刚才的应答中,他感觉有事发生,段夕何定是隐瞒了什么。加上师父是跟她一起下山的,以他对自家师父的了解,断然不会丢下小师妹一人离开,这中间定是出了岔子?
思此,李玉华素指在空中掐了个诀,拂尘一挥,一团白光炸开,浮现出华乐桐的虚影。
“弟子拜见师尊!”李玉华收起拂尘单膝着地。
“嗯!”华乐桐正打着坐,听闻李玉华的呼唤,也懒得再动弹,只轻应一声。
听声音像是有些虚弱,不过这是虚影,倒也听不得实情。
李玉华经华乐桐允诺后适才起身。
一瞧华乐桐的虚影,有些不同寻常,不禁问起:“师父可是隐疾又犯了?”
华乐桐身躯一僵。面上虽然依旧波澜不惊,但心思被人看破,脸色难免不怎好看。只叹,大概是自己这次伤得不轻,想瞒也瞒不过。淡笑道:“为师昨日与妖屍大战,受了点皮外伤,伤口已处理,岂时已无大碍!倒是夕儿不知去了哪?”
李玉华闻之,叹道,果然师父对小师妹不是一般的关心,刚开口便提起她。
“回师尊!徒儿刚还跟小师妹答话的!想必就住在这客栈里!”李玉华道。
“哦!”华乐桐轻应声,虚影已消失。
一个晚上,就这样耗去一半,段夕何再靠上床,闭了眼就睡。
睡梦中,隐约有股熟悉的莲香拂来,接着一双温暖的素手,轻柔抚上她那结着疤痕的额头。
那双素手也沾着股莲香,若隐若现,十分安神。
原本还因为床板硬,睡得不安实,这会闻着那股莲香,一股久违的安逸感涌来。她情不自禁争着小手朝那股莲香拥去。
来人一顿,勾嘴轻笑。他不过是一天没见着她,便来看看,见她安好,便宽了心,只是他现在有伤在身,暂且不能待在她身边,以防昨晚的事再次发生。虽然昨晚她看到是他的真身,可是他怕吓坏了她,自然的又消去她的记忆。
华乐桐已现虚弱,这几个月隐疾频频提前,他料想他的天劫快到了,到哪时能不能逃过,还很难说,可是现在他却已顾及不上,和衣躺在段夕何旁边。
一夜好睡,翌日醒来时,段夕何周身一片轻松,活像吃了什么大补品般。
见旁边的床单上有皱褶,似有人躺过,不觉抚摸起,那股淡淡的莲香时有时无,不觉蹙眉莫非不是梦么?
可是一想,又不可能华乐桐此时还在城外的大松树上,便笑自己想多了。
李玉华早已在客栈等她,段夕何不好意思让他等了这么久,便笑着跑过去与他打招呼。
李玉华早已辟谷,念及段夕何还是凡胎,便为她点了些吃食,待段夕何吃饱,二人这才出靖阳,寻着华乐桐而去。
段夕何来到那日住得树林,却怎么也找不到那棵苍天古松。
找不到苍天古松自然就找不到木屋,自然也就找不到华乐桐了。
段夕何摸着脑门思磨着:没理由会不见的!那么大的一棵树,想藏着掩着,也得找个能藏能掩的地方啊?莫不是华乐桐见自己一夜未归,心里窝着气,便将那棵大松树一掌劈了!
段夕何汗颜!
依着华乐桐的脾气和能力,绝对有这可能!
正在臆想间,李玉华冲她呼道:“快来看!这是什么?”
段夕何跑去一看,惊呆了。
一个硕大的坑洞,横现在眼前。那坑洞有十多米深,面积也有几间屋子地么大,模样极像是个水井,可是这水井又来得突然,谁有心会在一处荒无人烟的树林挖井呢,而且还是一夜之间生成。哪么只有一种可能,这不是井,可是树拔之后留下来的树坑。
树坑旁边留着几大堆的断枝残叶,新翻出的泥土围着树坑卷在一边,堆积成了山。
还真是被劈了?而且是连根拔起,一丝不剩的那种!
这招式不像是华乐桐,至少这位国师没必要对着一棵大松树这般大大出手,这倒是像有来寻仇,见没找到仇人,便将一肚子气撒在了仇人的老窝上——而这棵松树俨然成了替死鬼。
一番推想,倒也将事情摸了个**不离十。只是那棵大松树没了,华乐桐失去了歇息地,又会去了哪里?
段夕何不死心地拾了根断松枝,在那堆残枝断叶中继续寻找蛛丝马迹。那认真态度,急切地态度,似乎在找华乐桐的尸骨。
倏地,她发现松叶上有几滴血迹,弯下腰,用手指粘了点血,搓了搓,又放在鼻间闻了闻。
血迹虽早已干涸,但那血迹上的气息,让段夕何不由手脚冰凉。
“师父受伤了!”段夕何如同被抽干了力气,抖着嘴皮哽咽道。
李玉华步近来一瞧,倒也没多说什么。毕竟昨晚他已知华乐桐受了伤,便道:“不知何方妖孽居然有本事伤了师父!”
“还有谁,定是那妖屍了!想来那日败战后,他不甘心便去搬了救兵!”段夕何脱口而出。
李玉华若有所思,再三寻视起周围。猛然眸光一亮,发现周围的树林上皆有擦伤打架的留迹。便大步至其中一棵松树下,用手量了量那树上的抓痕,不由面色一沉,道:“看来并非是妖屍,倒像是什么妖怪!”
段夕何也朝那抓痕看去,这一看,脸色大变,道:“怎会这么巧!这抓痕与那日城门下大呼的那人居然是伤痕一样!这究竟是什么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