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夕何猛然间想起那个梦里叫帝羲的孩子,红唇一翕刚想唤帝羲,那男孩却抢先她一步开口道:“才刚离开一会会,小夕夕就不认识我了么?”
段夕何适才留心,这男孩居然就是她要找的那个小正太,可让她怎么都没想到的是,这小正太居然会在一夜之间长了这么多。
先前个头不过到她膝盖,现在已到了腰际还要往上一点。这速度也忒吓人了吧,纵是妖怪也不可能瞬间成人啊!
段夕何又惊又喜,居然把刚想说得话忘得个一干二净,摸着华乐桐的小脑袋道:“你跑哪去了?让我好找!”
华乐桐嘻嘻一笑,将手里的鱼儿提了提,“我给小夕夕抓鱼去了!”
段夕何适才想起,这孩子忽然一直唤自己“小夕夕”,这么萌的名,让她觉得好囧,好歹,她也是个大人,被一个孩子这么唤着,怪不好意思的。
段夕何囧归囧,还是耐着xing子将华乐桐拉至一边,指指对面的梅落影道:“那个是你娘吗?”
华乐桐不由朝梅落影望去,乌黑的眼眸一沉,一道厉光劈去,吓得梅落影两腿直颤。
“我早已没了爹没娘,何来娘亲一说?”华乐桐淡淡说道。
说时语气相平静沉稳,似乎在说一个很远很古老的事,这语气极像是个大人,颇有往事已过不想追忆之势,与他的年龄极不相符。
段夕何以为他是受伤过度才会如此,却终于松了口气,是谁的孩子不打紧,千万不要是这梅花精的,她不喜欢这梅花精,非常不喜欢!
她也不明白为何会这般讨厌梅落影,本以为是因为华乐桐的原因,实际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究竟这股厌恶感从何得来,连她自己也道不明。
“既然如此,往后你就跟着我吧!”误会解开,段夕何心情大好,牵住华乐桐的小手就要走。
梅落影好不容易找到华乐桐自然不甘心就这么放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紫色葫芦。
那葫芦上印着个金色的“兜”字。葫芦一出,万道金光闪耀,一股奇逸的清香流溢而出,那清香不同花味,又不似果香,清清幽幽,如云似雾,又如朝露冰泉般清甜,很是好闻。
“等等!帝……请将这个带上,它能帮你迅速恢复功力!”
梅落影本想唤帝君二字,想到华乐桐之前有言在先,让她千万不可唤他本名,梅落影只好强打住。
华乐桐冷冷瞟了眼那紫色葫芦,眸色一深,道:“此种神物我可消受不起!小夕夕咱们去烤鱼!”
段夕何愣愣地,眸光还未从那紫色葫芦上调过来,就被华乐桐拖着走。
她觉得这梅落影虽不是这小家伙的娘,但从她刚才虔诚的拿出那葫芦,她觉得那葫芦应该是个难得的宝贝吧!
怎么觉得那个“兜”字那么熟眼,眨眨眼一想,对了,那不是传说中太上老君兜率宫么?段夕何嘻嘻一笑,这梅花精真有本事连太上老君的东西也拿了来,可惜这小家伙好似不领情喔,这会她要失望了!
好啊,真够出气!
段夕何暗自拍手。
梅落影希望成空,气得直跺脚,对段夕何的恨意越发加浓。
罗裙一卷呼道:“等着,本仙还会再来!”
话毕化作一团粉光离去。
华乐桐与段夕何走了段路,寻了块空地歇下,华乐桐却马不停蹄地忙碌起,又是拾柴又是剥鱼的,段夕何跟在他身后却插不上手,等火堆架好将鱼摆上,适才想起华乐桐衣衫还是湿的,赶紧催促他把衣赏脱下。
华乐桐却道:“你在罗嘉山待了这么久,连烘衣服这事都不会么?”
段夕何没想到他会这样训斥自己。
她当然不会了,又没人教过她这些,她能得这仙骨纯属偶然之偶然!
正想着华乐桐却将她一只手攥住,指着她的手肘处道:“虚领顶劲,气沉丹田!”
段夕何试着跟着他的说法两手比划,丹田处一股气流迅即奔涌,两掌一开一股真气逸出,那真气暖暖的,对着华乐桐一指,转眼将他一身湿衣烘干。
“原来是这样的啊!”段夕何嫣然一笑。
想不到这孩子懂得比她还多。
再看时,华乐桐一袭白衣如雪,银丝如海藻,自然地垂在腰上,说不也的纤尘。他靠着火堆双腿盘膝如坐莲花,两指屈成兰花,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口里念念有词,随着咒语的念动,一朵鲜红的莲花在额间若隐若现。
段夕何只觉此景似曾相识,猛然间想到了什么,暗自说道:这不是她最后一次见华乐桐打坐时的情景么?虽然那晚的记忆被华乐桐抹去,可是最近却想了起。
这孩子的言行举止如此奇怪,难不成他是师父转世?相貌相似这世上多得是,可是言行举止气场……众多的相似就很难了。
段夕何心里有了底,抱着一探究竟的心,试着走近华乐桐,却在离华乐桐一步之遥时,华乐桐倏地睁开眼,白袖一拂将真气迅即收回。
“运功时不能受惊扰!下次记住了!”华乐桐道。
段夕何却鼻翼一酸,一把抱住华乐桐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语气动作与我师父这番相像?”
华乐桐一顿,望着怀里眼泪鼻涕一大堆的段夕何,暗自叹道,她该是想起那晚的事了,不错,那晚她看到的正是他的本相。想来那日他白天去靖阳城打探,不想与仇正罡相撞,两人拼了个你死我活,后来因体内的毒发作,受了仇正罡一剑,他怕仇正罡趁他受伤会大肆残虐人间,不得以用禁咒将功力迅即提升,因此神魂受创,不得以便赶回去打坐疗伤,不想那晚段夕何会进屋,偶然间撞见他的真身,他怕自己吓了她,便习惯xing地抹去了她的记忆。他知道这么做,她定会怪他,现在果真如此了。
“你都看出来了!”华乐桐点头道。
段夕何又惊又喜,抬起头抹去脸上的泪水,倏地一把拉起华乐桐,从上到下,将他一一摸了个遍,见他除了个子变矮,手变小了外,其他地方都没变这才放心。
华乐桐经他这么一摸,很是烦燥。
他虽变成了童身,但身心还是个真正的男人,哪里经受得起她这样的摸拭,周身的血热得都快冒泡了,然而他可不想用这么个童身来与她成事,赶紧转过身暗自调息,将那股燥热压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