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夕何的心沉了又沉,好歹她也是罗嘉山弟子,斩妖除魔乃本门天职,如今妖魔横行,残害百姓,她岂能为了个人安危置百姓生死于不顾。
思此,红唇一咬,一道绯光掠过,灵剑“嗖”一声冲出衣袖,屋顶被剑捅出个大窟窿,段夕何带着那妇人和婴儿从屋顶飞了出去。
宋鸿劭见此勾嘴冷笑:“总算把你bi出来了!”
衣袖一甩直追向段夕何。
段夕何见宋鸿劭追了来,不想伤及无辜,寻了个安全地方将那妇人和婴儿放下,随后持剑相迎。
“宋画师别来无恙!”段夕何将灵剑一转挡住宋鸿劭道。
宋鸿劭见她此番打扮,呵呵一笑,声大如雷。
“你倒是认识吾!”宋鸿劭笑道,狰狞的五官丑得不堪入目。
听口气,段夕何更断定之前的猜测,宋鸿劭果真与妖屍合了体!心汗直沁。
想起,罗嘉山一战,妖屍被她的打魂鞭毁了肉身,不得以弃魂而去。而宋鸿劭即便不是她亲手所杀也因她而死,这两人都对她恨之入骨,恨不能将她挫骨扬灰。她若落到这两人手上绝无好活,何况这两人如今合为了一体,想要再除去已非那般简单。
纵是知道敌强我弱,段夕何也不许自己退却,灵剑剑锋一指,冲着宋鸿劭喝道:“管你是谁!今日绝不会再放过你!”
说时挥剑劈斩,与“宋鸿劭”杀成一片。
“宋鸿劭”吃过段夕何几次苦头,慢慢的也从挫败中吸取了教训,寻找破剑之法。
宋鸿劭发现,段夕何虽然剑术高超,但内功极不扎实,这或许是攻破对方剑术的法门。
只见宋鸿劭挥出一掌,带着强大的尸气,震得段夕何身躯直摇晃,好在灵剑感应她的境况,倏地剑身飞起,直挡在段夕何身前,绯红的剑气,将那劈来的尸气震得个七零八落。
“果然是把好剑!”宋鸿劭冷笑道。
两只魔爪继续比划,无数个宋鸿劭出现,他们声姿一致,嗤笑着,将段夕何和灵剑围困在中间。
段夕何见情势不妙,不得不挥出腰上的打魂鞭。
宋鸿劭一见打魂鞭眉头皱了皱,眼里的杀气越发浓重,袍服一拂,一群宋鸿劭将灵剑围住,再一拂,又有一群宋鸿劭朝段夕何挥打。
不知宋鸿劭使了什么法,一团黑雾漫出,灵气陡然被罩在那黑雾里动弹不得。
段夕何见剑被封,气得玉牙直响,奋力挥起手中的打魂鞭,鞭声如雷,四周的宋鸿劭近不得她一寸。
宋鸿劭虽然外表没变,但魂体已换成妖屍,妖屍吃过打魂鞭的亏,对它极为忌惮,见段夕何斗志不减,反倒越斗越勇,他不得不开始算计,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比功力段夕何不及自己,何况失了剑早晚是要败的。他虽恨她至极,但为得女娲神石,却不能伤她半分,思此,袖中挥出一道黑色浓雾,那雾围着段夕何转了一,倏地化成一根黑色的铁链将段夕何手脚束缚了住。
“放开我!你这恶心的家伙!”段夕何挣扎着身躯呼道,然手脚被缚,纵是使出浑身力气也动弹不得。
“恶心!若非你与华乐桐那厮联手,吾又怎会成了今天这副模样!”宋鸿劭冷笑道。
说时手掌一伸,那铁链拖着段夕何飞至宋鸿劭手中,宋鸿劭攥住铁链的一头:“华乐桐的亲教弟子如今都到齐了,不失为一件乐事!不知魔君大人那边现在如何?”
段夕何一顿,听他这话,李玉华与徐珍艺果然在他手上,眼下怕来自己落网定是他与仇正罡一再算计好的。叹,如此想来,只怕他们一心想对付的是师父!可以师父现在的功力压根就不是仇正罡的对手,如果落在仇正罡手里下场定会很凄惨!
她不要师父死!好不容易侥幸从天劫逃过,两人才在一起,这么快就要分离,她好舍不得!
段夕何悲痛难抑,四肢越发强劲地挣扎。她告诉自己不能这样束手就擒,她要帮华乐桐,就是死也要跟他死在一块!
情急中,脑海里迅即浮现几句密咒,她想也不想,两手捏起兰花,双眼一闭,暗念起咒语,猛然间心口一阵刺痛,一股腥甜直往上涌,嘴一张,一口鲜血喷出,那绑缚住她的铁链被震成几截。
段夕何跃身而住。
见灵剑被封,兰指又屈,一团红光劈去,灵剑“嗖”的一声朝她飞来。
此时的她杏目圆睁,眉心处那朵七瓣梅花越发显得红艳,隐约间可见一团七彩灵光在眉间闪动。
那灵光伴着灵剑绯色的剑光,在段夕何周身镀了层神甲,英姿飒爽间,一股凛然正气四溢而出,颇有除魔战神出世之姿。
宋鸿劭被她如此浩大的气势吓了一跳。
段夕何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是他想都没想到的,心里莫名的开始惧怕,脚步退了几步,继而玄袍一挥,化作一团黑雾逃之夭夭。
见宋鸿劭已逃,段夕何收回真气,嘴角无力地苦笑起,刚才迫不得已动了禁术,用屠血**将功力迅即提升,不想却伤了神魂,好在宋鸿劭已被她吓跑,她此时气力已被抽尽,眼前一黑倒落在地。
段夕何只觉身躯轻盈至极,如云似雾地,被一片云朵驼着往一个方向飘。她觉得很累,全身上下道不出的一种疲惫,如同被拆了重装,一时起不来般,便不想管往哪飘,反正飘着就飘着,这样的感觉好似也不错。
许久后,她幽幽睁开眼,见云朵下出现一座古老村庄,那村庄依山而建,隐没在浓浓的云雾里,时有时无的看起来相当神秘。
村庄前竖着一块巨大的石碑,那碑上刻着几个硕大的繁体字,凑近一看却是“女娲村”三字。
“女娲村!好古老的名字!”段夕何打起哈欠,丝毫没把这三字当回事。
今天的她丁点都提不起精神,动不动就想睡,想想她好像是刚刚醒来,那睡神便又来找上她。
她懒懒伸了个懒腰,见不知何时已下了云端,娥眉不由蹙了蹙,隐约觉得哪里不对,怎么一会天上,一会地下的,这样没头没脑的事,倒像是在梦里。
如此一想,她用手拧了下自己,果然不见痛,适才相信确实是在梦里。
往日做梦都是天上人间,而像这样的荒山野村,她还是头回梦到,不禁替自己着急,好好的怎么梦见这些东西。看着那些黄土堆成的土包,她就感觉异样。
她好想找个地方继续瞌睡,见那石碑倒是平整干净,不觉动了心思,朝那石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