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着急,慢慢说。”看着这个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警察,谭小力安抚道。
“报、报告二位长官,就在刚才,我们的监测设备检测到刘笑和江松正在通话,通话的对象是几个空号,而他们也没有说任何话,就将电话挂断了。”
小警察顺平了气,快速地将他们观察到的情况报告给两个警长。
“那就赶紧派人去查!”袁浪当机立断,小警察接到命令,敬个礼就转身去叫人。
“不对劲。”等到小警察离开后,谭小力才突然开口。
“怎么了,谭哥?”袁浪不明所以地问道。
“那两个小伙子之前特意打了我们监听不到的电话,这说明他们对我们的电话监听并非毫无防范,他们又在这个时候突然莫名其妙地打电话,你觉得这其中会没有问题吗?”
“您的意思是?”
“我怀疑,这也许是他们的陷阱。”谭小力眯着眼微笑道。
“那我赶紧阻止他们去。”袁浪听完谭小力的分析,赶紧起身,就要去叫下那个小警察。
可他反而先被谭小力给拦了下来。
“不,不要阻止他们。”
“为什么?”袁浪疑惑。
“首先,我的猜想并不一定完全正确,这些电话信号我们无论如何都是要进行检查,既然如此,不如就让那些普通干警去,若真是陷阱,也伤不到你我。”
“然后,如果真是陷阱而我们不出警,也就说明了我们已经发现他们的诡计,如此一来,打草惊蛇,会惊到他们,反而不好。”
谭小力还是带着满脸的微笑,但他的话却让人感觉到一股凉意,表面上对警员们热情的他,实际上,却丝毫不在意这些警员的安危。
就好像,这些警员都只是没有生命的工具一样。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袁浪丝毫没有在意谭小力的冷漠,这么多年,他早已习惯,反正这位老长官不会坑害自己,既然事不关己,那他自然可以高高挂起。
袁浪现在所关心的,只是如何抓住刘笑江松,给自己将功补过。
“你不要着急,先把最近几天所有的关于他俩的记录都给我看一下,看完我们再做决定。”谭小力说着,就率先往档案室走去。
“谭哥,怎么样,有思路了吗?”
谭小力已经看了半个小时的资料,却只是眉头紧锁,一句话也没有说,这让袁浪内心也很焦急。
这时,谭小力从面前这一堆文件里抽出一份,问道:“何聪的人给我们传来黑马帮秘密据点的位置之后,梁清浩居然没有派你去进行围剿?”
“是的,谭哥,当时市长只是说会有人替我们解决,最后也只是让我们后半夜前去收尸,并将案件定性为黑马帮对叛徒的惩戒。”袁浪回复。
“奇怪。”
谭小力本就紧锁的眉头现在更是挤成一团疙瘩。
梁清浩哪里找来的这个高手?
能当着黑马帮仅存的精英的面杀掉何聪手下,怎么也得是个异能值十万以上的高手,自己在摇滚庄这么多年,从来不知道梁清浩居然还藏着这么一手底牌。
这老东西,隐藏的还真深啊。
“袁浪,赶紧把从昨天中午十二点开始,一直到今天上午摇滚庄的所有警情记录拿过来,我要看一下。”
谭小力收回思绪,对袁浪吩咐道。
“是。”
两人现在就在档案室里,没一会儿,谭小力想要的资料就被袁浪拿到他的面前。
“谭哥,您看,都是些常见的事儿,什么酒吧打架啦、小偷小摸啦,最严重的,也就是老鼠沟昨晚的暴动。”
“你认为这些事儿都没什么特别的?”
袁浪一听,就知道自己肯定又忽略了什么关键信息,便虚心请教:“谭哥,这哪里有不对的地方?”
谭小力把手指向其中一个事件:“你觉得这个很正常吗?”
袁浪看了一眼,谭小力指向的,正是昨晚的老鼠沟暴动。
他不解地问道:“谭哥,这老鼠沟暴动有什么稀罕的,这不是三天两头就会发生的事儿吗?”
“不,你错了。”
谭小力脸上露出神秘的微笑。
“你可以去翻看一下档案,上一次老鼠沟暴动的时间应该是七月二十四号左右。”
袁浪将信将疑地过去一翻,却发现上次老鼠沟暴动的时间正好就在七月二十五号。
“太神了,谭哥,您是怎么知道的?”
“据我多年的观察,最终发现老鼠沟的暴动,大多数都是毒品的售卖时间挂钩,每次毒贩刚将毒品送进去的时候,老鼠沟就会发生一次大规模的群体性吸毒情况。”
“而吸毒者们,往往都会非常具有攻击性,老鼠沟里时不时就会现暴力、厮杀,最后,就会演变成暴动。”
“因此,在非毒贩贩毒日期附近的暴动,都可以看作非常规案件,明白了吗。”
看着侃侃而谈的谭小力,袁浪佩服的五体投地。
“真不愧是您,那我们现在就去老鼠沟?”
“不用咱俩亲自去,老鼠沟自有老鼠沟的规矩,到了那儿,咱们这身警服不仅一点儿震慑力都没有,有时反而会起到反作用。”
“那我们换身便衣去不就行了?”
看着如此执着的袁浪,谭小力有些忍俊不禁:“袁浪啊,叫我说你什么好。干嘛非要自己去呢,直接去找老鼠沟的地头蛇不是更简单?”
“那不还是要去老鼠沟吗。”袁浪有些疑惑。
“当然不是。”
谭小力微笑着摇头。
“老鼠沟里住着的,注定只有老鼠。而老鼠沟的主人,当然不可能是老鼠。”
“老鼠沟的主人?”袁浪在摇滚庄待了这么多年,从来没听说过摇滚庄居然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在任何一个城市,只要一个人掌握了毒品和赌场,那他就掌握了那座城市的老鼠沟。”
“而在我们摇滚庄,这个人就是赏金猎人协会的会长——邱挫。”
“邱挫?他又不缺钱,干嘛还要去赚这份钱。”
“没人会嫌自己钱多的,再者说,赌场和毒品又不犯法,只要给梁清浩交足了税款,这两样生意就是一本万利,不知道有多少人抢着要干呢。”
“也就是邱挫实力强大,还有着许多赏金猎人给他撑场子,他才能把这个位置给拿下来。”
这些都是摇滚庄很早以前的往事,哪怕是在摇滚庄待了十几年的袁浪,都闻所未闻。
“我们只需要跟他打一个电话,他自然就会派人帮我们确认昨晚老鼠沟里的情况。”谭小力笑着说道。
“可我们和他并无太多交集,他凭什么帮我们呢?”袁浪疑惑道。
“他们这一行虽然不违法,但是由于其利润极高,有不少人都盯着这块肥肉。而要想自己的肥肉不被别人分走,邱挫就不得不做一些不合法的勾当,我们一查一个准,因此,只要不是什么太过分的要求,他是很乐意卖我们这个人情的。”
这时,谭小力看到袁浪似乎有些因为自己的无能而沮丧,便开口安慰道:
“袁浪,你也不用灰心丧气,这也不是你的问题。只怪我调任的太急,许多事情都没跟你交代,这次回来,就是要把我之前在摇滚庄的一些独家信息渠道全都交到你的手上,你努力掌握好这些渠道,以后一定能成长为比我还出色的警察的。”
“谭哥,多谢了。”袁浪由衷感谢。
“不用,把你手机拿过来。”
谭小力接过袁浪的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喂,邱挫老哥吗?是我,老谭啊。”
“哎呀,这是我徒弟的手机,我不是调到京都去了吗,以后我这徒弟就要仰仗您多照顾啦。”
“嗨,其实也没啥事儿。您帮我去老鼠沟里问问,看昨晚有没有人看到我们要找的人呗。”
“欸,好嘞好嘞,谢谢谢谢,一会儿我就把照片给您发过去。”
“好好好,改天一定请您喝酒。”
很快,谭小力就打完电话,将手机还给袁浪。
“刚才我打的就是邱挫的私人手机,你一会儿自己存一下。”
“好,马上存。”
“不,不用着急。你先带我去鑫福别墅区,看看那里的情况。”
鑫福别墅区,就是昨晚何聪手下被杀光的那个小区。
“去那儿干什么?”
“刘笑和江松很有可能在哪里,留下了一个致命的线索。”
谭小力眯着眼微笑,像一只狡猾的老狐狸。
“还有,陆想丢失的通讯器和手枪找到了吗?”
陆想是昨天第一组警察中的组长,在他昏迷之后,他的通讯器和手枪曾被刘笑抢走过一段时间。
“当然,那上面有信号芯片。但是刘笑和江松很谨慎,他们早把那东西扔到路边,甚至还用异能粗略破坏了一下他的结构,几乎没给我们留下任何线索。”
袁浪语气无不遗憾。
但说起来,若不是时间紧急,刘笑其实会把那东西毁的更彻底,连信号都发不出去。
“把那些东西的残骸也带上,出发。”
谭小力脸上的笑容更盛,这两个小家伙着实谨慎,一路避着行人,监控也完全没有拍到两人的踪迹。
可惜,还是稍微嫩了些,自己现在,很可能已经抓住了两人露出的那一丝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