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好了瞿能后，朱允炆又喊来郭英，沐晟等人，让他们加强警戒，将斥候洒到方圆三十里开外的地方。
蓝昭的火炮，刚刚的射程应该已经超过八公里了。
而朱允炆手中的火炮，射程还不到五公里！
这意味着，双方的火炮射程差距，保底在三公里以上。
不管蓝昭是防守还是进攻，都可以在朱允炆火炮的射程之外，放心的对着朱允炆的大军发动进攻。
但这件事情，朱允炆并没有明说。
而是等郭英和沐晟安排妥当后，朱允炆安慰了两人几句后，轻喝道。
“郭英，梅殷你先去休息，沐晟，你领兵巡视前半夜。”
郭英，梅殷领命，先去休息。
当郭英，梅殷等人离开后，朱允炆才开口道。
“沐晟，刚刚郭英他们在，朕有些话不方便说。”
沐晟眉头微微皱起。
“陛下，郭老将军……”
不等沐晟说完，朱允炆低喝道。
“郭英和梅殷他们对朕忠心，朕当然知道，但郭英和梅殷年龄大了，胆量也远不如从前了，有些事情，若是被他知道了，恐怕很容易出出现问题。”
沐晟愣了愣，有些疑惑的看着朱允炆，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能够让朱允炆认为，一旦被郭英，梅殷他们知道了，可以吓得这位对大明效忠了几十年的老将，和迎娶了太祖嫡长女的驸马梅殷他们，会生出畏惧的情绪。
朱允炆低喝道。
“朕白天的时候，在蓝昭的炮轰下捡了一条命，但这件事情，也让朕意识到了一件事情，蓝昭的火炮，和我们的火炮，已经不一样了。”
沐晟眉头瞬间皱的更紧了。
白天的时候，他在后方安顿粮草之类的，是郭英在前面总领兵马。
所以当朱允炆和瞿能被轰炸的时候，沐晟是并没有亲眼看到的。
此时听到朱允炆这么说，沐晟自然有些迷茫。
朱允炆没有注意到，而是继续说道。
“沐晟，咱们的火炮炮弹是什么？”
沐晟毫不犹豫的低喝道。
“是石弹，准确的说，是花岗岩做成的石弹。”
朱允炆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朱棣，朱允炆，乃至于帖木儿使用的炮弹，实际上都是石弹。
顾名思义，是用花岗岩雕刻出来的炮弹。
其实说简单点儿，这个时候的火炮，其实相当于是霹雳车的变种。
霹雳车发射石弹，使用弹力。
而火炮发射石弹，用的是火药爆炸产生的冲击力。
沐晟又说道。
“除了石弹，还有瓦罐，碎石等，作为替代。”
瓦罐，就是瓦罐，但相比于石弹而言，瓦罐之中，是可以添加一些东西的。
比如猛火油，金汁等东西。
猛火油可以用来防火，金汁被烧开后，加入瓦罐之中，一旦投入到城内。
瓦罐撞到城墙就会碎掉，金汁若是直接洒到人的身上，可以造成感染。
若是没有洒到人的身上，也可以让城墙变得臭气熏天，时间长了，还会造成瘟疫。
当初瞿能想要用瘟疫来收拾蓝昭，想要用的，就是金汁。
而碎石，就是碎石头，相比于一颗完整的石弹，碎石对城墙的杀伤力要比一颗完整的石弹小很多。
但对于人而言，碎石的杀伤力，肯定要比完整的石弹大的多。
纵然是碎石，重量小的有十几斤，大的有几十斤。
砸到人的身上，轻则受伤，重则直接殒命。
而且杀伤范围，也要比一颗完整的石弹大。
朱允炆叹了口气。
“你可以知道，蓝昭的炮弹，并不是石头了？他们的炮弹在轰炸到地面后，还可以发生爆炸，朕和瞿能并没有被炮弹直接炸到，而是被蓝昭的炮弹爆炸后的冲击波，给震伤的！”
“那种感觉，就像是被几十斤，甚至上百斤的锤子砸中全身一样，就算是身着盔甲，也没有多少用处。”
沐晟眼睛猛然瞪大。
他现在明白，为何朱允炆不当着郭英的面说了。
郭英对大明忠心耿耿，这一点儿不假。
但就像朱允炆所说的那样，郭英和梅殷年龄大了，胆量也小了。
蓝昭手中的火炮，竟然已经和他们所了解的火炮截然不同，威力也大了很多。
很可能，郭英会被吓的避而不战，甚至……投降。
朱允炆现在看人简直不要太准。
正史中，靖难之役的时候，郭英和梅殷都活到了靖难之役结束的时候。
沐晟远在云南，并没有出兵，但若是朱允炆发令，沐家也必定会积极出兵，讨伐朱棣。
梅殷统领四十万大军，坐镇淮安，朱棣找理由想要借道，使者被梅殷割去了耳鼻后，告诉使者。
“留下你的嘴巴，好让你为燕王讲讲什么叫做君臣大义。”
当时把朱棣气得不行，只得从扬州进军南京。
看起来梅殷好像是大明的忠臣，但紧接着，朱棣绕道的进攻应天府。
坐拥四十万大军的梅殷却不发一兵一卒援救南京，甚至不派军队截断朱棣后路，后来朱棣登基后，没发圣旨招降梅殷，仅仅是让梅殷的妻子宁国公主写信，梅殷就直接归顺了朱棣……
但仅仅两年后，梅殷就死了。
某一天，梅殷在过笪桥时被前军都督佥事谭深、锦衣卫指挥赵曦等人挤入水中，溺死，但这二人却上奏称梅殷投水自尽。
这么荒谬的事情，朱棣却信了。
后来被人揭发检举，朱棣“大怒”，下令将谭深、赵曦斩首，抄没其家，并派遣官员办理梅殷的丧事，给梅殷谥号荣定，并追封永新伯。
而郭英，在一年前就病逝在家中。
至于是真的病逝的，还是被意识到什么主动选择用自己的死，来换取家人安宁，谁也不清楚。
但相比于力战而死的瞿能，这两位对朱允炆的忠心，明显要差了不少。
如今朱允炆防备他们，也是情理之中。
沐晟沉默了许久，轻喝道。
“那陛下的意思是……”
朱允炆轻喝道。
“加强防备，注意警戒，同时加派人手到北边，看看能不能收买一些重臣，购买一些新型火炮，最好是能挖过来一些人最好！”
“如今蓝昭亲自来这里，想来其他两处的兵力应该不是太多，让朱棣和帖木儿他们尽快总攻，分解一下我们这里的压力！”
沐晟点了点头，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