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序扫了扫卫生间门的玻璃碎片，又去把桌子扶起来。
好在桌子没啥事，不然没给几千下不来台。
然后去浴室里用清水洗了把脸。
他抬起头，看着镜子当中洗去血污的脸。
好在脸上并没有伤，依旧清秀，俊朗。
从刚才开始，头顶就一直隐隐作痛。
原因是暴走族给他脑袋上来了一钢管。
虽然流血了，但伤势并不重要。
伤得最严重的还是左手，似乎有些轻微骨裂。
小臂肌肉肿了一些，乌青的。
牧序出了浴室，就见徐子墨正把医疗箱里的东西摆出来。
遥想不知多久，牧序的手掌挨餐刀给捅了。
是某只，当时病娇娇的小恶魔干的。
那时候公寓里才备有了医疗箱。
徐子墨用板子给牧序夹住骨裂的手臂，然后用绷带缠绕起来。
轻微骨裂是可以不用去医院的，因为骨头可以再生。
不过最好去医院。
徐子墨一边帮牧序处理伤口，一边看着手机，不时打字。
“找人？”
牧序发现从刚才徐子墨就一直在和人聊天。
“我让人问问那hei鬼的势力。”
牧序恍然。
其实徐子墨比牧序更快融入这个国家，他重情重义，和豪爽、大方的性格，很能交朋友。
他通过学校里的人，认识不少外面的人，所以打听起信息来还是比较方便的。
“先睡了。”徐子墨站起身。
“等等。”牧序叫住他。
“怎么？”
“借钱，手机坏了。”牧序拿起刚买不久就碎屏的手机，一打开屏幕，左上角一片暗区沙沙沙的闪动。
徐子墨向着房间走。
下一秒，手机响起，十万日元到了牧序的账户里。
牧序回到房间站在穿衣镜前。
裸露在空气中的上半身，无数狰狞的伤口延绵过去，一片乌青。
不过已经被处理过了，喷了些药水。
身体一阵阵的疲倦。
他困得不行。
正想睡觉。
手机震动起来。
牧序拿起一看，手都哆嗦了一下。
来电的正是十六夜弦！
而且是视频！
牧序看着镜子里，脑袋缠着绷带的样子，烦躁的揉了揉脸。
紧接着牧序迅速把衣服穿好，去柜子里取来鸭舌帽戴上。
接通视频。
十六夜弦看着平板里破碎的画面愣了一下，“我平板坏了吗？”
牧序乐了，“这哪是你平板坏了，是我摄像头坏了才对。”
十六夜弦邹起眉头：
“你怎么回事？电流声怎么大？声音沙沙的还时断时续，还有，把脸漏出来。”
牧序的摄像头只拍到了他的下巴和脖子，加之摄像头跟破损模糊不清，还有一片黑区。
十六夜弦根本看不出牧序是什么情况，只能勉强看见他的大概轮廓。
“你好烦。”牧序嘟囔着。
“你这破手机怎么回事！”十六夜弦怒了。
“我在研究手机的时候，看见有个飞行模式，你想想啊，飞行模式是吧？那指定能飞啊！我实验了一下，从五楼丢下去……”
十六夜弦噗呲一声，乐了，“哈哈哈哈哈，你为什么能那么蠢啊！？”
“我哪里蠢了！？”牧序不满，“是真的能飞！而且飞了十几米！”
“然后落地摔碎了是吧。”十六夜弦乐呵呵的补充。
牧序一撇嘴，“你就说飞没飞吧？”
“哈哈哈哈，怎么那么傲娇？”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你学的。”牧序笑道。
“哈哈哈哈，”十六夜弦又笑了一会儿，然后逐渐平静。
平静到面无表情，甚至冰冷：“所以，你脖子上的淤青怎么回事？”
牧序只觉得脑袋瓮了一下。
愣了一秒，他下意识的看向穿衣镜，就见到后颈有一块淤青蔓延到了侧颈部！
十六夜弦凝视着模糊的屏幕。
忽然屏幕一阵晃动，牧序用手使劲搓了搓那片淤青。
非常平静的说：“衣服掉色了。”
十六夜弦一言不发。
然后屏幕晃得更厉害，牧序站起来，边走边喊：“子墨！都跟你说了那件衣服掉色！现在搓都搓不下来了！”
徐子墨看着走进自己房间的牧序愣了一下，紧接着他看见牧序的眼神示意。
还有破碎得跟万花筒一样的屏幕里，模糊的印出十六夜弦的轮廓。
徐子墨一摊手，“你非要穿，怪我咯。”
“鬼知道你那件衣服那么劣质，趁早丢了吧。”
牧序转身就走，回到屋里坐在床上笑道：
“是吧？我没必要骗你，我好端端的在家里，没招谁没惹谁，怎么会有淤青？”
十六夜弦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凝视着他肩颈的部位。
牧序没有错开摄像头，因为这显得他心虚。
“你不会觉得……我被人打了吧？”牧序调笑道。
良久。
十六夜弦面无表情说道：
“最好不是。”
“老婆~”
“在的。”
十六夜弦的回应没有往常的宠溺，而是平静，平静得没有一丝情绪。
“为什么会想着给我打电话啊？以前你可没这习惯啊。”牧序疑惑。
“想你了。”
十六夜弦的回应依旧平静，她的表达非常直接。
仿佛这对她一个女生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老婆！”
“怎么了？”
牧序温柔的笑道：“我也想你。”
十六夜弦冷艳的脸上，总于有了一丝淡到难以察觉的笑意。
“在家乖点，别乱跑。”
“好！”
“先不说了，我还有事情要做，等下我转钱给你，明天把你这破手机丢了！电流声听得我心烦。”
说完，电话挂断。
牧序刚打字，一条信息就冒了出来。
一百万日元汇入他的账户。
牧序做了个深呼吸，有些不知所措。
十六夜弦发来一条信息。
“这钱很少，但也够你买个手机，再花个一两天了。”
只够花一两天？
牧序震惊。
要知道这几乎等于五万Rmb啊！
“谢谢老婆！”
牧序没办法，软饭都喂嘴里了，再不吃下去那真是不知好歹了。
十六夜弦已读不回。
酒店里。
十六夜弦拨通一个电话。
一个正在面馆吃拉面的一个青年接起电话。
“今天晚上他有出去过吗？”
显然，十六夜弦并不相信牧序的鬼话连篇。
还飞行模式？
这不纯纯把她当傻子忽悠吗？
牧序得信誓旦旦的，她都差点信了。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还不如直接来问这个，负责监控牧序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