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恒擦了擦哈喇子,主动从龙椅上走下来,那萨妮公主也很机敏,立即开始绕着永安帝翩翩起舞,简直将他的魂儿都快吸走了。
水溶按了按狂跳的眼皮,有些不安。
“小青,你帮我扫一下, 这什么萨其马公主没带啥暗器吧?”
【没有啊,你哪来的突发奇想啊?】
水溶扶额:
“我这不是以己度人吗?我就偷偷带了兵刃火器还有小炸炸啊!
而且小说里不都是那么写的吗?
但是献舞的美女,十个里头有九个都是刺客。”
小青无语:
【现实中哪有那么多刺客啊?
你当谁都是你,有我这个巨粗的金手指带你飞吗?
当宫门处的检查是假的吗?】
小青话音还没落下,只见那萨妮公主绸带一套,就往皇帝的脖子上勒过去。
小青捂脸,真是好大一耳光。
而水溶瞪大了眼睛,双眼中的光比猹都亮。
学到了,学到了!
见皇帝被勒的开始翻白眼了,众人连忙一拥而上,抢救皇帝的小命。
“救驾,有刺客!”
“陛下,您怎么样?”
“陛下您还好吧?”
“陛下,快躲,啊——”
受了一场惊吓、遭了大罪的永安帝险之又险的虎口逃生,整个人都愣愣的。
等听到了喊话回过神来,一抹刀光已经近在咫尺。
竟然是连环刺杀,难不成他今日要寄?
电光石火之间,水溶忍不住紧了紧了袖子里的手。
一双半合的丹凤眼中闪过一丝愉悦的笑意。
意外惊喜啊!
竟然有人捷足先登,这可——
太好了!
狗皇帝若是就这么去了就好了。
“陛下!”
“爱妃!”
挡在皇帝身前的万春菲身上插上了一把匕首,而皇帝再次幸运的逃得一命。
永安帝感动得眼泪汪汪,患难见真情,果然关键时刻还是爱妃爱他胜过生命。
而水溶暗叹了一声可惜,真是祸害遗千年。
“刘氏!”
看清楚刺杀之人是谁的永安帝,双目赤红,眼中除了不可置信,还有痛苦和痛恨,仿佛择人欲噬的野兽,怒瞪着一击不中,迅速后撤的刘妃。
“竟然是你!
为什么?”
刘妃冷笑:
“可惜,功亏一篑,竟然没除了你这昏君。”
“刘妃,你失心疯了吗?”
皇帝简直要疯。
满朝文武,还有这么多外藩使臣全都在场。见证了他被自己的小妾刺杀。
他还有什么脸面!
“朕待你还不够好吗?
枉我给了你那么大的恩典,还给老大封了王。”
刘妃出离的怒了:
“你还有脸提我儿!”
“我为你掏心掏肺,大皇子至纯至孝,你却和这贱人胡天海地,置大皇子的死于不顾。”
永安帝和万春菲同时在心里大呼冤枉。
同我有什么相干啊!x2
永安帝觉得委屈极了:
“朕一直派人细细调查,从未放弃,甚至还为此建立了西厂,大皇子也是朕的儿子,朕又何尝不痛心。”
看得出来,刘妃对宸贵妃有很大的偏见,所以永安帝只咬着自己对大皇子的重视,他无法容忍他的一腔爱子之情被刘氏红口白牙的辜负和玷污了。
“不过都是借口罢了!”
刘妃冷笑:
“什么狗屁西厂是为了我儿,这传言可真是可笑的紧。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提拔的那劳什子西厂的太监头子是万氏这贱人的心腹。
西厂建立之后,为你排除异己,扫除心腹之患,你有一丁点想起被你当做借口,死了还要被拿来利用的大皇子吗?”
永安帝哑口无言,他确实查了啊,但一直查不到,好好的西厂总不能闲置了吧,顺便再给他这个皇帝干亿点点小活儿,那不是正常的吗?
“你这么说,朕就百口莫辩了。
朕说什么你大概也听不进去,但这西厂只事同宸贵妃并不相干的,宸贵妃与世无争,你又何必迁怒于人。”
万春菲按着伤口,心中暗骂,狗皇帝,这是故意转移刘氏的视线,拿她来挡灾呢!
枉她刚刚还救了驾。
不过,万春菲有些无语,她原本笃定,刘氏应当更仇视那些皇子的生母,其次是皇帝, 最后才是她。
不知为何,刘妃如今却对她这么大的恶意。
刘妃恶狠狠的冷笑道:
“老天无眼啊,万氏这贱人真是命大。
也只有你以为这贱人是什么无辜单纯的,她背地里做过的那些腌臜勾当,说出来我都嫌弃脏了嘴。
全天下都知道你是个宠妾灭妻,喜新厌旧,没心没肺的狗东西,你还当你们是真爱无敌,伟大值得歌颂的吗?”
这话也太难入耳了,白芙忍不住出言反驳道:
“我家娘娘兢兢业业的打理宫务,对您也格外的优容,若不是娘娘时不时敲打下面的人不可踩高捧低,他们对景阳宫早就懈怠了。
你但凡有一丝良知,就该念着点娘娘的好,而不是这般信口开河的污蔑她。”
万春菲心里有一万句脏话,面上却似是强撑着重伤的身子,轻声细语、有气无力的辩驳道:
“咳咳,刘妃,你大概是误会我了,我同你还有大皇子可是无冤无仇的,也并没有做过霸宠擅权的事情,你如今这般说岂不是逼我去死吗?”
刘妃看着宸贵妃娇媚的模样越发的愤怒了,就是这副妖精面孔迷惑了他的儿子。刚刚怎么就没一刀攮死她!
“贱人,你装什么!
你这妖孽狐媚做派,在我面前可没用,我又不是那些有眼无珠的臭男人。
也就这昏君才看不透你的真面目。
当我不知道吗?
就是你当初勾引的我的钟儿,害的他对你念念不忘,说,是不是你为了灭口害了他?”
什么?
他,绿了?
还是被亲儿子给绿的?
永安帝脸上冒出一大串脏话,面色格外的难看,就这等畜生,刘妃是哪来的脸面说他至纯至孝的?
万春菲面色僵硬,刘妃这是破罐子破摔准备同归于尽了?
问过她了吗?
她的命不是命是吧!
早知道刘妃能疯成这样,她就不应该手软。
“刘妃,你就是为了大皇子日后的安宁,也不该如此信口开河。
但凡此言流传出去一星半点的,那就是天下唾骂的下场,你是想要让大皇子遗臭万年吗?”
万春菲有些话虽然没说出口,但是潜台词就是在点醒皇帝:
我被定成了妖妃,您就是那被带了绿帽子的昏君,能得什么好,一样要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看着皇帝青青紫紫的面色,万春菲心下计较,不知道还能不能把皇帝给哄回来,要是不能,那干脆还是弄死了吧!
众人连忙低下头,掩住脸上吃瓜的好奇和戏谑。
这事儿也是他们不花钱就能听的吗?
“这逆子——”
话音未落,刘妃仿佛被激怒了,一声嘶吼,打断了皇帝:
“大皇子哪里不好了,分明是这贱人蓄意勾引。
他是多么纯孝啊,哪怕是被这贱人勾起了心思,也知己压抑着,不肯忤逆了君父。
却被人给害死了,总之,这贱人,还有那些贱人,个个都不无辜。”
水溶抽了抽嘴角,这要是个好东西,能对自己的庶母起心思吗?
刘妃这是多厚的滤镜啊,才能这般睁着眼睛说瞎话。
刘妃嗬嗬冷笑,阴翳的声音让人背后生凉。
“您不是总说我的大皇子蠢钝,其他皇子也是朽木不可雕吗?
如今您再也不用为了儿子不争气而烦恼了。
陛下,您开心吗?”
永安帝心下一颤,难掩焦急,刘氏的意思是?
“老二,老三,你把他们如何了?”
刘妃猖狂的大笑:
“还多亏了您不肯让那些皇子来这宴会上露脸,哈哈哈……”
刘妃止住了笑,神色却多了几分癫狂,仿佛在平静中发疯:
“大皇子在地底下多寂寞啊?所以妾送他们下去陪自己的兄弟了。
兄弟情深,这不就是陛下您希望的吗?
往日还总是为了这点小事责骂我儿,如今我直接帮了他们一把。”
两位皇子的母妃瞬间哀嚎一声昏厥过去。
永安帝觉得,刘妃怕是真的疯了!
司徒恒强忍着没有吐血。
不,不,不是真的,她不敢,只是说出来气朕的。
哪怕是如此安慰自己,惊怒之下,永安帝还是整个人天旋地转,几乎已经站不稳了。
他歪歪斜斜的朝后倒去,却不忘高声呼叫道:
“来人,来人!给朕擒住这贱妇。”
不管是真是假,他都要刘氏这贱人死无全尸。
“刘氏,朕不会让你的阴谋得逞的,朕知道你没这个能耐,只是为了故意气朕的。”
刘妃咧开嘴,笑的如同曼珠沙华一般,绮丽又充满着死亡的气息。
她用匕首猛地一劈,周围的人慌忙躲得更远了一些,刘妃却将桌案上的杯盏碟子打的稀碎。
“哗啦——”一声,大殿里一片寂静,众人都想到了摔杯为号。
外面果然响起了喊杀声,那所谓的罗刹使臣和罗莎的萨妮公主也朝着刘妃靠拢。
“都愣着干什么,上啊,给朕擒住这贱妇!”
刘妃却得意的笑道:
“我劝陛下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既然做了这大不敬之事,我又哪里会没有准备后手?”
刘妃看了看殿内那巨大的香炉,香料不要钱似的烧,唇角顿时微微上扬。
“妾知道自己不过是个弱女子,奈何不了在场的诸位将军,所以就用了一点小手段,陛下,您试试如今还能站起来吗?”
众人这才发现自己手脚软塌塌的没什么力气。
不是,找皇帝报仇也就算了,这疯子咋还无差别攻击呢?
水溶迅速的抬头,正好对上了黛玉清凌凌的眼睛。
两人悄摸摸的对视了一眼,心知对方果然没有中招,心有灵犀的装作无事转开了脸。
感谢他谨慎,随身带了解毒丹。
感谢父王,当初没少用熏香算计他,从那以后,但凡去有熏香的地方,水溶都会多个心眼。
不过水溶并没有声张,只是随大流的软倒在椅子上,装作头晕的样子,借着按头的机会又塞了一颗解毒丸进嘴里。
虽然按照他的判断,这只是迷香,但是万一呢?
提前吃点就当是有备无患了。
水溶也没准备英雄救狗熊,毕竟人家创的又不是他,他乐得看戏。
而且,他也是那个意图不轨、别有心思的,刘妃愿意为王前驱,替他把雷都扛了,水溶偷笑还来不及呢!
半晌,外面隐隐传来了喊杀声,刘妃似乎也不急着动手,反而享受这种猫戏老鼠的快感。
水溶只能说,果然迅哥的话是至理名言。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
水溶还有心思篡改名言,想东想西,永安帝和刘妃那里却是步步紧逼,针锋相对。
让吃瓜的众人大呼过瘾。
也不怪他们不紧张,实在是当今不得人心,何况,无论谁上位,都是需要臣子的。
皇帝不能投降,他们还不能跳槽吗?
更别说,这瓜太香了,还源源不绝的往外爆,实在是令人欲罢不能哇!
趁着那边“战况”激烈,水溶悄悄给身边离得近的递起了解毒丸子,那动作该死的熟练,活像老师在上面上课的时候,在底下传纸条的学生。
水溶隔壁还是老王爷,心照不宣的看了一眼同样吃瓜吃的不亦乐乎的水溶,然后很识趣的将药丸继续往下传。
他有自知之明,他和北静王非亲非故的,人家最想要照顾的肯定是岳父林如海。
水溶继续在桌子底下弹弹珠一样弹着药丸子。
林如海捏着从地上捡起来的药丸子,忍不住微微皱眉,虽然他知道水溶是一片好意,但是不妨碍他有洁癖啊。
水溶侧过脸,悄悄的挤眉弄眼:
脏点就脏点吧,命要紧啊,师父。
那边厢,刘妃和皇帝还在上演相爱相杀的苦情剧:
“陛下,您怎么就忘了我的出身呢,我虽然不是世家贵女,没有身在高位的父兄,但却从来没有缺过银子,靠的不就是家中是海商吗?
您当初不也是为了这个才纳了妾身的吗?
南洋的岛屿众多,那里的小国比天上的星星还要繁多,什么劳什子国书,有钱就能买到,冒充一个小国家的使臣也是轻而易举。
谁让你是个好糊弄的冤大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