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9章责任
桑德烈越说越是痛苦，眼泪越流越是厉害。
“我对不起我的国家，我对不起那些无数的孤儿寡妇，我实在是没有面目回去面对他们了！”
说着，桑德烈便是以用力，又是向自己的脖子抹了下去。
华尔洛夫斯基却是紧紧的握住桑德烈的马刀不放，五根手指都几乎要被那锋利的马刀给割下来了。
“千万不要！”华尔洛夫斯基红着眼睛大声叫道，“公爵大人，你还有你的责任！我们需要你活着，带着我们活着回到我们的家乡！”
“你如果就这样死了的话，那就实在太不负责任了！”
桑德烈听到华尔洛夫斯基这么说，顿时呆住了。
“责任？责任？我的责任？”桑德烈梦一般的说道。
华尔洛夫斯基苦口婆心的说道：“是啊，公爵大人。死去的人已经死了，失败或许也是无法挽回。但是活着的人还需要继续活着，你有责任，把那些活着的士兵们，带回去交给他们的妻儿和母亲！”
“如果你就这样死了的话，那些勇士们怎么办？难道你忍心让他们全部被大明的军队屠戮么？你忍心把他们扔在这遥远的荒原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只怕上帝也不会原谅你的！”
终于，桑德烈送开了紧握马刀的手，掩面放声痛哭起来。
“呜呜呜呜……”
一个大男人，一个统领数万强兵的主帅，竟然在那战场之上，放声痛哭，哭得就好像是一个受了莫大委屈的孩子一样。
那凄凉而沙哑的声音，真是让人闻之心酸，忍不住跟着流泪。
华尔洛夫斯基也是流着眼泪说道：“公爵大人，振作起来，勇敢的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吧。”
“就让我们一起，把这些可怜的孩子们，带回家去吧！”
“没错，这场战争，我们是输了。但是我们不是输在大明那些懦夫的手里，而是输在了上帝的手里。”
“大明那些懦夫，根本就不敢跟我们面对面的决战，只能用那种卑鄙的手段，用那些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武器，卑鄙的射杀我们的勇士！我们这是在跟上帝都，我们虽败犹荣！”
华尔洛夫斯基心里，真的是很不甘心。
因为，他真的不是败在武功没有大明那些懦夫高强，也不是拜在力气不如对方的大，更加不是败在自己不够勇气。他只是败在了对方竟然卑鄙的用出了那种莫名其妙的武器！
自己根本就没有机会跟对方拼命，就已经是被人打败了，这让华尔洛夫斯基如何能够甘心？
他只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却根本就没有地方使出来。
桑德烈终于是抬起头来，用衣袖抹去了脸上的泪水。
“现在不是我哭泣的时候，也不是追究为什么失败的时候。我们要想办法把我们的军队重新集结，只有团结一致，我们才有机会回到家乡！”桑德烈坚定的说道。
华尔洛夫斯基眼看桑德烈终于振作起来，也是开心的说道：“公爵大人说得没错，就是这么办。”
桑德烈冲入了那些慌乱溃逃的士兵之中，高高的举起双手，放声大叫道：“我的士兵们，我的勇士们，不要慌，不要乱，镇定下来！”
“现在，我要你们向我靠拢，集结起来，我带你们回家！”
华尔洛夫斯基也是跟着大叫道：“所有的士兵，都向我和公爵大人靠拢！”
两人在那溃兵之中，大喊大叫。
可是，没有一个士兵理会他们，纷纷的从他们身边连滚带爬的跑过，甚至是把两人冲得东倒西歪，有几次还跌倒在地上。
可是，桑德烈和华尔洛夫斯基还是一次又一次的爬起来，继续放声大叫：“士兵们，向我靠拢，向我靠拢！我是桑德烈公爵，让我带你们回家！”
可是，桑德烈和华尔洛夫斯基这个时候身上穿的，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小兵的衣服，根本就没有人听他们的话。士兵们从桑德烈和华尔洛夫斯基身边跑过，匆忙中就好像看疯子一样看他们一眼。
“这两个兄弟，你们不要在这里发疯了，赶快逃命去吧！”
“主帅他们早就已经跑掉了，你还在这里发疯干什么？等死啊？”
“大明的军队根本就是魔鬼，我们不可能打赢他们的，赶快走吧！”
“伙计，你看到后面没有，大明那些刀枪不入的怪物已经追上来了，还有那些手里拿着奇怪武器的骑兵，你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偶然有几个士兵停下了脚步，对桑德烈和华尔洛夫斯基好言相劝，然后便是继续狂奔而去。
华尔洛夫斯基拼命的拉住几个逃兵，红着眼睛大叫：“这个真的是我们的主帅，桑德烈公爵大人！赶快在公爵大人身边集结！”
“疯子，老子没有空跟你一起疯！”那些士兵根本就不相信，很干脆的就一脚把华尔洛夫斯基踹翻在地，转身就逃得无影无踪了。
桑德烈和华尔洛夫斯基努力了很久，结果还是没有一点成效。
根本就没有一个士兵，愿意停留下来，在桑德烈和华尔洛夫斯基身边集结。
他们的声音都喊得哑了，鞋子也丢了，身上的衣服都已经是被扯得破破烂烂。
但是，桑德烈和华尔洛夫斯基还是没有放弃，还是徒劳无功的努力着。
没错，这是他们作为主帅和先锋官的责任，他们必须要努力到最后一刻。
后面，大明的神机营骑兵和装甲车，已经是追了上来。
装甲车那轰轰隆隆的声音，简直是震耳欲聋。
很多识相的莫斯科公国士兵，发现自己已经是无路可逃，便都丢下了武器，抱住自己的头蹲在地上，表示投降了。
这个时候，桑德烈和华尔洛夫斯基才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现在不是集结士兵的问题，看着有样子，恐怕自己也要成为大明军队的俘虏！
桑德烈和华尔洛夫斯基对望了一眼，都是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恐惧的神色。
两人跟不说话，转身就迈开腿飞奔。
然而，已经晚了。
神机营的骑兵风驰电掣一般的冲上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不想死的，就马上投降！”马上骑兵厉声怒喝。
桑德烈和华尔洛夫斯基虽然听不懂对方所说的话，但是却也无师自通的理解了他们的意思。
于是，两人也是抱着自己的头，慢慢的蹲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