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也不说话，就是一副让人恨得牙痒痒的我就要看你怎么说，怎么做的表情。
眼中的意味很明确，说好了做好了，小左还你，说不好做不说，那就……
夏橙明白了，他是不得到她的血不罢休。
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
“那一咬的事，我们两清，小左还我。”
某男捏捏昏迷的毛球也不看她，漫不经心的，道：“那不是你自愿的吗。”
既然是自愿，当然不能算是交涉的筹码。
以她对他的了解，如果她敢说出她也没同意，他一定会来一句，你反对了吗？……如此循环。
男子慢慢抬头，对上夏橙充满怒气的灵动双眸，嘴角勾出一个自己都没发觉的看不出是笑的浅浅弧度。
想不明白，一个人眼睛中的表情怎么可以这么丰富呢。
他越是悠然自得漫不经心，她就越是气愤难平。
就连男子眼中的冰寒都有种快要被夏橙的怒火渐融的趋势。
在夏橙的注视下，男子迈开脚步，随着他的靠近，周围的湖水缓慢流动。极缓极缓，但依旧被注意力集中的她注意到了。
寒毛直竖，下意识的退后一小步，反应过来后，突觉这样倍儿掉份儿，她怎么可以因为他的靠近就被吓着了。
见男子一直盯着自己脸看，又悄然将退后的脚抬回来，并挺了挺背脊。
刚张嘴欲说‘你不要过来’，话到嘴边，就生生被眼前的美色惊到截住了。
朱唇轻启，双眼直直的盯着已到自己面前的男人，更准确的说是男人勾起的嘴角。
冰块融化了？
她见过各种各样的笑，都不似他这般。
他笑，犹如枯树逢春，绿了枝芽，叹为观止。他笑，犹如百花盛开，香飘万里，沁人心脾。他笑，犹如陈年佳酿，醇厚幽馥，醉人醉心。
他笑，让她沉溺，让她不知今夕是何夕。
他，在笑。
“可以吗？”
“嗯？”明明未饮酒，脑却三分醺。
看着那张带笑的俊颜缓缓低下，一点点靠近，再一点，又一点，近的那双如墨黑瞳中可以看到清晰的自己。
视线从嘴角到瞳眸，停住。
“呃？”
黑瞳中的冰冷漠然冻的她忽的回神，看到自己举起的触摸到他嘴角的手，一下子呆住了。
天！给她一道雷劈了她吧，她居然在摸男人的脸。
“触感如何？”缓缓的悠悠的声音说着让她脸红心跳的话。
慌忙后退，男子岂容她这么容易离开。碰不到她的脖子，手却是离得近。
手一伸抓住她的小手，捏住食指，困住其他手指，毫不犹豫的低头，咬。
“啊！你是属狗的啊！”感到整只手臂的血都在向食指聚去。抽不回来，情急之下，身体本能的反应，侧过身子，抬腿猛的向他的头旋去。
当她十几年的散打是白学的吗！
男子似早有预料，将小左丢出去，余下那只手，一挡一握，将她的脚牢牢固定在他的耳侧。
“额……”楞了一下，手一伸，一抓一扯。
什么方便抓什么，男子头低下，长发，垂在身前。
夏橙怎么也想不到，有这么一天，打架，她也会用这种泼妇招式——抓头发！
哼！头发长这么长不就是让人抓的吗。
“小右！”这货居然还在一边干看着！
“呃，我，嗯，额……”对男子天生的畏惧感让它不敢上前，咕咕囔囔好一会，停在男子肩膀处，刚来了一句，“唉！你留点留点啊。”就被男子一个眼神瞪走。
男子眼眸慢慢掀起，看着表情生动的小人儿，一侧嘴角轻挑。
“喂喂，你个没用的臭毛球！松嘴啊松嘴！啊！！！”
好好，你不是喜欢咬吗，大家一起咬，管他什么面子里子，被他这么无节制的吸下去，她会血枯而亡！
上身前倾，头一抬，嘴一张，目标男子的肩膀，咬！
预计是肩膀，谁知他那侧肩膀在她的头落下时猛地往后缩，惯性使然，上身继续前倾，张大的嘴巴突的落到了男子的锁骨部位。
“唔。”咯的她牙疼！
他预计的是她的嘴会落空，不成想她纤细的上身整个贴到他的胸膛里。属于人类的温暖透过与之相触的地方源源不断的传递过来。
感受到锁骨疼痛，在被咬破的瞬间，放开对她的钳制。退后，胶着的两人分开，低头，锁骨两排冒血的小牙印昭示着某女的战绩。
“无耻！”是的，从不要脸后，夏橙又给他冠上了无耻的标签。
居然，s诱！无耻，太无耻！
手指完好，但如第一次一样，脑袋传来的眩晕感让她知道，她的确被他吸了不少血。
男子无视她的话，想想之前的表情，“你喜欢看我……笑？”不是疑问，是肯定。“这种牵动面部神经的表情？”
虽然嘴角依旧噙着笑，配上本就含笑的眸，倾国倾城都不足以形容，但看到他眼底的冰冷，她就是顿觉那笑，失了味道。
“假！”接过被小右接住的小左，抬眸，“皮笑肉不笑。”
男子听之眉轻轻的皱了一下，定定的看了她好一会，唇抿起，美色不在。
手心中一团不断流动的红色液体，炫丽非常，“你的血用在这种地方，浪费。”
话刚落，一眨眼，人没了踪影。
原来这家伙一直在这就是要将她散在湖中的血给收起来……
忍了又忍，终于还是——
“浮尘，你个混蛋！！！”
“呃呃……”在夏橙怒吼后小左悠悠转醒，一个激灵挺起身，“哇，小橙，我看到那个冷冰冰了！……额，你们怎么这个表情。”
脸色发黑的夏橙与表情怪异的小右两双眼睛哀怨的盯着小左。
“那个神明呢？”小左试探性的问一句。
小右幽幽的眼光转向湖底。
作为土生土长的地灵，潜意识里，它感觉青衿的这种做法应该跟夏橙这个人类说，“她把那些不好的吸进体内了。”
夏橙愣怔，那么美的一个女子……原来，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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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衿与神卫跟着小左小右离开前，指尖在她的额间轻点。
夏橙的脑海中出现一段画面，依旧是那片胡，那连绵的群山。
不同的是，画面中浮光跃金，蛙鱼成群，芳草萋萋，一碧万顷。
绿的，不可思议。
……
后来才从小左口中知道整件事，从那儿枯荣败像渐露以后，人类就控制了不再往那里扔生活垃圾。
幸好污浊被青衿吸进体内，等风带去种子，一年后那里就能看见绿了，不然以这里土壤的自我修复能力，想要恢复也不知道要几百年。
那一天，夏橙足足沉默到了睡觉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