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留之际的黑犬，脑中反复回想‘坚持’两字。
是谁在让它坚持？
意识似乎又回到千年前，耳边主人一声声的悲泣让它心酸。
坚持住……
“呀，啊，犬神眼睛动了，动了，血，快，血。”小右发现黑犬眼皮颤动，欢呼道。
又一滴血被小左取出，这次血滴终于附着在黑犬额头，并雾状向黑犬体内飘散。
在夏橙与小毛球都没注意到的地方，一双幽潭似的黑眸一直盯着她，一丝没遗漏，从头到尾。
特别是当看到神魂将散的犬神，因为女孩的一滴血再度凝结，注意力格外的集中又疑惑。
黑犬苏醒后，神之领域消失，庙恢复破败，地形变回，空气却没变依旧清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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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一切过往，重拾犬对人类的忠诚与爱。
之前对夏橙那般态度，今日又得她相救，这点认识让它不知该怎么面对她。
她的血如此神奇，几滴就让它的神力恢复，甚至拯救了它的神魂。如果被那群气息很怪的人发现，她的处境会变得很危险。
黑犬别扭的扭过头，不看夏橙，用软儒的声音闷闷的道：“你小心那些气息很怪的人，让地灵尽量留在你身边，”
想到这两只地灵会一直跟在她身边，别的话倒也没多说。
没有了神之领域，小左小右的作用发挥出来，带着她从地底移动，很快回到了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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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没人光顾的废弃庙宇今天似乎特别热闹。夏橙与毛球前脚刚走，一直在暗处观察的男子显身。
他已经多久没见过人间界的神明使用神之领域了？
如今人间界的神明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力。
感受周围洁净的空气，缓缓的走出一步，眼角撇到之前人类女孩滴落在地的血，缓慢的步子顿了一下。
掉落泥地的血不见丝毫暗色，依旧鲜红。
眉梢微挑，墨眸一眯，修长的手抬起，与泥土融在一起的血被分离，飘落指尖，拇指与食指捏合，血滴浸入指腹。
“嗯？”
面容平淡的男子眨了下眼，刚刚他的血好像……格外活跃。
活跃？
想再感受下，那滴血已经融入他的体内，不见踪影。
想了下那个人类女孩的容貌。
与两只地灵为伍的‘人类’吗？
又瞧了瞧指尖，半响吐出两字。
“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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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她意想中的，一身狼狈样果然没少遭到西妈和姥姥的唠叨。
“姥姥~”举起杀手锏，拉着老太太的胳膊摇啊摇，对着最痛爱她的姥姥撒起娇来手到擒来。
老人家听这一声脸上立刻乐开了花，心底软软的，呵呵笑。
哎呦，看，看，还是女娃好。
都说闺女是妈妈的小棉袄，放奶奶这，同样是小棉袄。
“好了好了，桑青，别唠了，让橙橙去换件衣服。”
夏橙与西妈相视一笑，这最爱唠叨的人呀终于停了嘴。
“姥姥，你知道犬神庙吗？”
“犬神庙？橙橙去了犬神庙？那么远，你怎么去的，你这孩子怎么能独自一人在山中去了那么远的地方……”
见老太太的长篇教育又来，夏橙忙出声，“唉，姥姥，姥姥，犬神庙这么远，我才出去了多长时间，只是以前听别人说过，这次上山突然想起了。”
“呃？”老太太一回神，想想传说中的犬神庙可是在山的另一边，这一个多时辰，来回确实不够了，“你看姥姥这脑袋，老了不中用喽。”
“哪有，姥姥这是关心则乱。”
老太太又呵呵笑开了，陪夏橙进房换衣服，边走边说，“要说咱这的犬神庙啊，流传的版本倒也有几个，有人说这犬神庙供的是哮天犬，还有人说呢，这供的是山海经中的一种犬。但是他们李家村有几家世代供奉犬神的人家在，说供的是一只由当时皇帝下旨封为犬王的忠犬……”
……
“后来呀那只犬不仅守卫了边疆六年，更是时隔六年亲自为上一任主人报了仇，这事就传到了朝堂上，那皇帝便给那犬封了王。”
“你说这样的事，讲出来谁信。在那时啊，那样的犬还不被神化了，所以后来十里八乡的乡众就亲自给犬王盖了间犬神庙，受人香火。”
“要不是动荡的那些年，犬神庙也不至于荒了。”老太太说到这有些唏嘘外加感慨，他们这一代还不是直接接触那动荡年代的，但整天听爹娘耳提面命的，不想记住都不行。
“那庙里的犬石像还是犬王的主人亲自雕刻的。”
老太太瞧着换了一身衣裳的夏橙满意的点点头，咱家的姑娘真是越长越标志了，“对了，近儿不要往山上跑了，也是奇怪，我住这这么多年居然不知道那座山上有老虎，那声虎啸真是吓人的紧，听说警车都来了……”
……
-
“小左小右，你们带犬神离开前去了哪里？”
想起黑犬在离开前久久回荡在山林中的悲鸣加之下午姥姥告诉她的那些事，夏橙还是没忍住问出。
“好像是你们人类埋魂体容器的地方。”
容器？
夏橙心中有数了，但黑犬说的气息怪异的人又是什么意思？
这两只毛球又有什么用？
是啊，以后就要跟这两只毛球长期相处了，她是不是该多了解一下他们？
只犹豫了片刻，夏橙便决定了，以前是怕牵扯太多，但此时不同往日。
“小左小右。”正往嘴里塞零食的两只毛球回头。
“我们需要聊一聊。”
这一聊就聊到了下半夜，剩下的小半夜是夏橙的消化时间，以前对神鬼什么的了解全部推翻。
关于小毛球是什么东，关于小毛球生存的世界，关于它们是如何找到那些将要消逝的神明……等等等等，一切一切。
对于小毛球说的什么，它们是天生地养大地孕育的神灵，泥土是大地之本，各界中，可能空气会不一样，水会不一样，但有生命的土壤肯定是一样的，所以它们能够通过土壤穿梭各界的说法，夏橙能够了解。
只是，小左小右是魔界地灵这一说。
魔界……
唉……
魔在地球的口碑那可真够差的，他们家居然就住着两只小魔灵。
唉……这气一声接一声的叹着，叹出了十八年来第一次失眠，彻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