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组织的人来收走她这即将死亡的神魂。
第一次遇见这样不用守护在一处地方却不愿意跟他们离开人间界的神明,小左小右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
可要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它们也做不到啊。对于人间界的神明,老大应该也不愿意看到这种结果吧。小左猜想着,可又觉得,他或许并不在意,除了那些他有责任保护的守护神。
但这只狐狸说的那个组织,老大貌似知道点什么,果不其然,一会儿后,浮尘打破了室内的寂静,“她现在还不能死。”
没想到会在这地方遇上为妖灵办事的神明,浮尘看了她一眼,只是一眼,淡淡的说道。
一句话等于是向夏橙与小左小右解释了,眼前这个神明确实是与妖灵有关系。
“那就先让她回到身体中吧,不然等不到我们去了解,她就要消失了。”小左说着,拿出玄晶,准备取血,意外的事又发生了。
只听到那只狐狸尖叫道:“我不要回到身体中!你们离我远点!”她知道他们既然能把自己带到神界,就一定有办法让她在人间界也活下去,但她现在最不想做的事便是回到他身边,看司泽晟与杰利‘相偎’的情形。
如果她一心寻死,他们还真拿她没法,夏橙一想便知道是怎么回事,在场的四人也只有她能劝解这个放着好好的神不做,非要过普通人生活的神明。“我看得出,司泽晟对你,并不是没有感情。”
他们刚刚看到的那一切就足以说明,那个男人在她陷入绝望时的反应可不像是对待朋友或是妹妹。
不过,真没想到,大众情人司泽晟居然有同志倾向。
柳兰若苦笑,摇了摇头,“你也这样说,你不明白。”
“你这是当局者迷了。”夏橙摸着下巴,嘴角噙着一抹笑,“小左小右,带她走,我们去,看好戏。”
“喂!喂,你们要带我去哪。”
本就半吊子的柳兰若怎么会是小左小右界限之锁的对手,想逃走的瞬间,便发现手腕上被系上了一根线,由不得她的被一直毛球拉着飘走。
很难形容飘是一种什么感觉,虽然身为神明,但从她出生起,变过这普通人的生活,对于神明的一切的,她也不甚了解。虽然在拍戏时,偶有吊威亚的情况,但那只有难受可以形容。
现在只能说很不习惯,看过那些被她拘走的人魂行走方式,现在她也正以这种方式行走。不开门就可以穿越过任何有形的实物,这种感觉,她不习惯。
可是当他们带着她一瞬间到达她的身体所在地时,她突然被眼前的景象狠狠地煞住。
只是这一会儿的功夫,发生了什么事?
医院走廊中,浓郁的哀伤情感如电波般地袭击向她,形成一股强大的电流,不禁让她的全身僵了下。
司家爸妈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司妈妈更是扑簌簌的流着泪水,而司爸爸揽着司妈妈的肩,脸上失去了精明的光彩,就是一个为子女担忧的普通父亲。一旁的老二和老三紧盯着手术室的灯光,心急的想得知她的情况。她的好友埋在老三的怀里,又老三的动作,她得知她在哭。
而那个她最在意的人,则抱着腿头埋在膝盖间,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她看不到的他的神情。
柳兰若咬了咬唇,别过头不忍再看着他们。她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这么悲伤。她只是个住进了司家几个月的外来人,他们却仿若真的将她当成了最亲的亲人。
他们在为她悲伤,但她无法以言语形容出她现在的心情。
最骇人的莫过于幸福时常将笑容洋溢在脸上的司家人,每个人脸上沉重的阴影,仿若他们的生气跟着她的生命一并被带走。
为什么呢?为什么要为她悲伤?独自在人类中生活的她,虽然也一直受着褚家人的关心,但他们对自己最多的还是那份对神明的敬仰之心,除了褚明轩拿她当妹妹看待。这种来自家人的感情,她第一次感受到。
她的喉中梗这苦涩的歉疚。
“所以,你现在想回去了吗。”夏橙也没想到看到的会是这样一番情形。身为神明,混到这样,确实知足了,怪不得不想跟他们回神界。
柳兰若又咬了咬唇,几乎在她的提醒和司家人哀伤的模样下软了心肠,就在这时,走廊尽头又跑过来一个人。定睛一看,可不就是杰利。
她只看到,杰利以来,便揽住司泽晟的肩膀,对他轻声说着什么。而他并没有拒绝杰利的触碰。
她不自觉地连连吸了好几口气,语气软弱中带着点赌气的坚决,“不。”
为什么她还会心痛呢?
她不是已经知道了他其实内心中也喜欢着杰利吗,也决定停止对他的爱了吗。
她定定的看着手术室的门,她的身份应该已经被他们知道了才对,为什么他们……
轻轻的穿过手术室的门,注视着躺着手术台上自己的身体与那堆为她的生命而奋斗的医护人员。
原来已经恢复人形了。可是,没用的啊,她的魂已经不在身体中了。
“有时候,想想,人类真的很狂妄呢,该说是人类发展文明后的自大吗?早就注定的事,花上所有的心血又能如何。”就如同过去的她一般,明知道他是同性恋,却执意想要他爱上她。
付出了所有努力后,结果居然发觉一切都是徒劳,那种几近全盘溃散的感受有谁能忍耐?。
她盯着那些医生的脸,突然觉得浑身发冷。以往那些被她拘出的魂,那些人也会面临这些吗,他们的家人是不是也如司家人一般。
她过去究竟都做了些什么事。
墨色的眸子凝起一股寒意,脸上的线条紧绷得有如最强硬的岩石。
不知浮尘为何如此,吓得小左小右自觉的离他远了些。
“为什么替他们做事。”他暗忖着,他虽也对人类没什么好感,但同为神族,他知道做出那些事后,要承受多大的自责,当初他是迫不得已,但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