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辛,你来干什么?”她惊讶地问。平常执行任务时,他们很少互相联系,以免打扰了各自的案子,这次是怎么了。
“我要去办事,顺道来看看你。”古辛灿烂地笑着。
“看我?”这小丫头还在担心替她算的扑克牌吗?她恍然。
“你……没事就好,我得回去了,总管一定知道我干了好事,他最阴险了,搞不好又扣我的钱。”古辛看着她,耸耸肩道。
“你又做了什么事了?”卫凌微微一笑。
“没什么,你……要小心哦!”古辛摆摆手,在消失身影前去下一句话,“那男人不错,但千万要小心。”之后,整个人化为点点星光,走了。
卫凌傻在当场,被她的来去匆匆和这句话弄乱了才刚抚平的心绪。
一回头,又看见床上的昌雅霁正直勾勾地望着她,这瞬间,她似乎听见了心中有冰块龟裂的声音,在宁静的夜里,那声音显得既清脆又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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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凌在查出应雨伯的个人机密资料时,被里头的内容吓了一大跳,她拿着一叠文件冲进昌雅霁的房间时,看到他手里正拿着一份传真仔细阅读,脸色愈来愈凝重。
“昌先生……”她第一次看到他这种表情。
“卫凌,应雨伯的成长过程很坎坷呢!”他靠在床上,冷笑地弹了弹手里的资料。
“原来你也知道了。”她很讶异他表面上漫不经心,私底下却能用足以和她媲美的速度进行调查。
或许昌雅霁只是不愿意管理公司而已,她好奇他真正的能力有多少。
“我是知道了,但我真不知道该惊喜还是愤怒,想想,幸好我父母都死了,尤其是我父亲,否则他若亲眼目睹他的‘两个儿子’自相残杀,可能会更痛苦。”他讥讽地保持沉默,这是何种的恩怨,她一个外人不便说什么。
“儿子!多可笑,应雨伯竟会是我父亲和一个女佣生的私生子,一个比我大十岁的哥哥!”他的音调提高了,怒气止不住地往脑门冲。
“冷静点。”她走到床边,怕他过度激动又使伤口裂开。
“教我怎么冷静?他跟在我父亲身边十多年,我早就认识他了,我却该死的从没想过他和我父亲之间会是这种关系,更夸张的是,他竟想杀我!杀他的弟弟!”他将那些资料揉成一团,往床下一丢,气得大吼。
“他的母亲被昌家赶出门,孤苦无依地生下他,母子俩艰难地过着日子,你说他能不想吗?”她淡淡地道。
“是!他怨,他恨,他干嘛不找我父亲算账,偏偏要对付我?他的遭遇又不是我害他的,他凭什么在我父亲死后找我的麻烦?”他气极了。冤有头,债有主,他老爸的风流账为什么得由他来扛?
“他不是不对付你父亲,而是他也不知道他自己的身世。”她把她查到的资料递给他。
“我不想看!”他挥手打掉那些纸张。
卫凌皱了皱眉,这才说出事实,让沉住气的他就又躁怒起来。
“是你父亲主动找上应雨伯的,根据我的调查,应雨伯在替昌淼工作之初根本不知道他和昌家的关系,直到前年……”
“前年?”他心中一动,前年年底他接手昌淼就发生许多事,其中最大的一件事就是由他主导的一桩投资案赔了将近一千万,而他的父亲正是因此被活活气死,难道……
应雨伯在那时就已展开了报复?
“应雨伯似乎是无意间得知自己的身世。我看过昌淼的经营状况,从前年年底开始,昌淼的许多发展就受到莫名的打压,那些都很可能是有决策权的应雨伯在动手脚。”她分析着她得到的资料。
“你是说……昌淼这两年来的负成长都是他搞的鬼?”他忘情地扯住她的手。
“是的。”她没有甩开他,容许他在这时候发泄的举动。
“天!那我计划的投资案会亏损完全是他从中作梗了?他竟是间接杀了我父亲的凶手。”
“昌先生…”她真担心他的伤会恶化。突然她立刻楞住了,她在担心昌雅霁?
“他这个混球,他害惨了我,也害死了我父亲,现在食髓知味,又找个会法术的人来对付我,他还真狠。”他气得双拳往床上猛打。
“住手。你想让你的伤口再度流血吗?”她连忙伸手压住他,阻止他乱动。
“我还管什么流不流血?我现在就要到公司去和他对质,我要亲手撕破他的假面具,看看他究竟对我和昌家有什么企图。”他说着推开她,跨下床,但因血气逆流,加上动作太大,伤口处又冒出鲜血,痛得他往地板上瘫倒。
“啊……”他双紧了眉,手捧着腰侧低呼。
“身体受伤还逞什么强?笨蛋!”她说着蹲下身体,忍不住骂了一声。
“你……你骂我笨蛋?”他抬起头,一肚子气正好全都向她发作。“你这个彻头彻尾冰做的女人懂什么?你根本没有七情六欲,没有喜怒哀乐,别人的苦恨你无关痛痒,别人的死活你毫不关心,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我吼叫?你凭什么?”
卫凌静静地让他喊个够,才慢慢地说:“都是你在吼叫,我可没有。”
“你……”他说不出话来,腰部的伤口如同要被扯裂,痛得他倒抽一口气,整个人瘫在地上。
“嗯,你怎么了?”卫凌急了,将他扶起,坐倒在床上,看见他腰部的绷带已染成红色,脸色更加难看。这个笨蛋又把自己弄得更严重了。
昌雅霁喘着气倒在枕头上,眼睛直瞪着她,怒气未褪。
“你就不能冷静一点吗?现在去找应雨伯有什么用?没有证据他是不会承认的,而且他身边还有一个随时能让你着火的神秘人,你去了不等于送死?”她怒冲冲地回着他,并着手拆开他腰部的绷带。
昌雅霁稍稍让脑袋降温后,这才看清她美丽的眼中有着焦灼与责难,好像对他的伤势极为关注。他微愣,气没来由地全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