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毛球噘着嘴斜瞅着她,就像她是欺负弱小的恶棍,看得她心中陡然升起一股罪恶感。看到昨晚被告知她手捏的雪人可以动起来的兴奋还没退却,就被这突发事件给弄的慌了神,“你别哭,我只是说说,又不会真的把你丢出去,况且我们是来帮助你的。”
她是怎么没想过,自己手捏的雪人居然真的可以成为神明神魂的容器,然后动起来,莫名让她想起小时候看过的动画片《雪孩子》。
手心一阵阵的发冷,夏橙低头一看,小冰珠已经堆满了她的手心,但是,她,实在没有哄人的天赋。正当她一筹莫展时,雪人却停止了哭声。
哭有什么用,不管自己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她一定要想办法让白凡知道她没有死,她没法想象明天一早,当他醒来时面对的却是自己冰冷尸体的心情,不不,有可能他连尸体都见不到,思及此,她更加害怕,唯恐他会做出伤害自己的傻事。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不管怎样,她一定,一定要见到他,告诉她,她没有死,现在能帮助她的只有——
夜浅凝望向明显不是人类的巨大毛球,可他们愿意拌住自己吗?“那个……”
看出她的犹豫,夏橙于是道:“有什么你就说,它们俩在人间界的任务就是帮助你们这些人间界的神明。”
神明?自己?
不不,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你们真的可以帮我?”
“当然。”两只毛球毫不犹豫的答道。
“我想去见一个人。”
……
“我真不敢相信你们的手脚会那么快。”斋藤凉子抚着头,一副快昏倒的模样。早上起床找不到他们两个人时,就直觉事情不太对劲,结果不出所料,当她冲到谷仓来,发觉浅凝已了无气息地躺在显然已经忘了其他人存在的钟白凡胸前时,她吓得当场尖叫。
“斋藤院长,浅凝并没有死。”钟白凡的眼睛紧盯着安详躺在怀中的夜浅凝,她恬静清灵的面容仍如云般透明,胸口早已因为呼吸的停止而停下震动。她的气息虽然停了,但她的心跳并没有停,况且她的身体不断地渗出大量的水分,而那些水分温度极低,几乎停不下来似的。
在激情过后,浅凝即陷入昏迷状态,他整夜眼睁睁地瞅着她逐渐停下的气息,虽明白这是过程的一部分,但莫名的恐慌依然紧紧地扼住他的喉头,他害怕他若将她放在草堆上,她会因为没有得到持续的温度而死亡。
于是从深夜到天明的这段时间里,他只能祈祷她身上开始上升的体温不是错觉,她摸起来不再像个冰块了,虽然离正常人的体温相差甚远,但他仍将这当成一线希望。
“没有死?”斋藤凉子连忙蹲到夜浅凝面前,伸手触碰她被水渍覆盖的额,她喜不自胜地狂叫,“浅凝……浅凝有温度了!”难道那个传说是真的?雪女在遇上一个相爱的男人就可以恢复成正常人?
虽然一再的迹象都显示那个传说并非讹传,但钟白凡却仍害怕着突然不能让他接受的结果,倘若她醒不过来呢?倘若那些溶出的水分是她溶化的征兆,她只是由雪溶成水那般又该如何?他不若拥有赤子之心的斋藤院长那样天真,他还是有他的顾虑。
他充满深情地再度拭掉夜浅凝颊间流下的水分,“斋藤院长,那个的野史中是否有说过雪女转变成凡人需要多久的时间?”
斋藤凉子愣了一下,思索着她早就背得滚瓜烂熟的传说,“没有,那里面并没有详细说明雪女复苏需要多久。”她瞅着眉头深锁的钟白凡,乐观地摇头,“你放心,浅凝一定会醒过来的,只要她还有心跳她就不会消失,她的体温不就一直在回升吗?”
他渴望再度见到她睁开眼眸的婉约颦笑,在他脑海里,他无法不想起她在昏迷前一刻所倾吐的告白——她爱他,而他简直无法形容他心中真实而震撼的感动。
钟白凡紧搂住毫无意识的虚软躯体,狼狈地对着她,也对着自己下了比誓言还重的承诺,“到了这种地步,我不会让她消失。”
斋藤凉子泛出可亲的微笑,“当然不会,相信奇迹的发生才能实现奇迹。”
钟白凡微点了下头,眼神始终没有离开夜浅凝的身上,“斋藤院长,你愿意把浅凝交给我吗?”
她沉默了下,俐落地站起身来反问:“你觉得我有办法拆散你们吗?”
“不能。”钟白凡笃定地回答,从那一张明信片开始,他们之间的牵系就再也断不了了,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认定了浅凝是他一生的伴侣。
“那你还问我?”斋藤凉子的嘴角跃上一抹调皮的笑意,“你又不是来娶我这个单身老太婆,问我干什么?”
钟白凡难以置信地轻笑出声,“我很庆幸浅凝有你这么好的母亲。”他明了斋藤院长故意开玩笑来调适他凝重的心情,她是个能体贴他人心意的好人,而浅凝也承接了她的善良。
“但愿我真的是。”斋藤凉子的眼神依依不舍地望着她最贴心的养女,口吻带着一个母亲对女婿的告戒,“也但愿你真如当初向我保证的,绝不能伤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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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橙郁闷的看着仿若雪国一般的地方,Z市都已经化冻,可以感受到春天的气息了,这里却还在下大雪。可真够冷的,要不是小左小右用灵气帮她抵御寒冷,她绝对会冻死,再看手中的雪人,一动不动的盯着室内的三人。
“小橙,那个地上躺着的好像是你手里拿着的雪人的本体。”小右感觉到两者的气息极为相似,只是躺在草堆中的那个女孩,身上貌似混在了不少除了雪神神魂外另外的气息,一看就是在人群中生活久了的。
“本体,这是什么意思?小左,你不是说她的神魂融入了雪中,需要容器,所以才让我去堆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