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他最爱的女人，结果却死在他手里!
这是惩罚吗?还是又是另一种计谋?
心底最深层的恐惧、惊慌和迷惑像鬼爪般紧攫住他的每条神经，不断揪扯着，让他痛彻心腑，让他肝肠寸断。
她不能这样对他……不可以……
“不……你不能就这样死去!你给我说清楚，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许晨曦，回答我啊!回答我——”他捧住她的脸下停地惊斥怒吼，回荡在病房内的声音听起来就像在哀号。
但她已无法回答他了，走了，离开了，只留给他无数的恨恶、愤怒、困惑，还有刺骨的伤痛……
一阵抢天狂呼之后，他喘着气，怔怔地抚着她渐渐冰冷的身体，然后，他突然笑了。
“呵呵呵……哈哈哈……”
他笑得如失心疯般的颠狂鸶猛，如暴风席卷的雷火交加，笑得像是被掏空了整颗心，空洞而粗哑，凄切而悲怆。
难道，一切就这样……算了?
不，他不甘心，她怎么可以留下一堆问题给他就消失，怎么可以不说清楚就用这种方式撒手?
这算什么?
他不会就此罢休，他要答案，他要她给他一个解释。
许晨曦死了，但柳仙不会消失，他知道她会在哪里，在那个他曾誓死再也不会回去的地方，他一定能找到她。
一定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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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么了?连一只犬都搞不定，弄得自己身陷囹圄，这太不像你了。”凤天双手背在腰后，看着自愿进入思过室的柳仙。这个地方对于本体身为植物的她，伤害有多大，身处其中的她比谁都清楚。
“他太强了，我打不过他。”柳仙淡淡一笑，她一身淡青长衫，长发披垂，并没有因为身陷危险而慌乱，相反的，她还显得相当平静释然。
“如果照你的计画，你根本不用和他打，他就会乖乖被你带回，不是吗?”凤天哼了哼。
她沉默不语，想起高卓君毫不犹豫地想把心给她时的神情，内心又是一阵刺痛。
对一个为爱义无反顾、掏心掏肺的男人，她唯一能回报的，就是让他自由，尽管他可能会因此而付出生命。
这点……柳仙定定的瞧着凤天，意有所指的道：“我为何这样做，你最该了解不是吗。”顿了顿，她又道：“时间过得真快，很快又要五月天了。”
“呃，你就……真的这么爱他?”凤天叹道。她怎么能拿她的感情与他与五月相比较呢。
“大概吧!”她坦承。
“你们才不过‘认识’了几天。”他扬了扬眉。
“爱能用时间长短来衡量吗。”她抬头看着他。
“也是。”唉，他自己的感情都还没个结果呢，居然还有闲工夫去管别人。“就因为如此，你乾脆让他杀了你，继续放任他在人间游荡?”
“我不忍心看他继续以一只犬的模样被拴在这里。”她下不了手。
“但你却愿意为了他甘愿冒着生命危险进入这里。”
她清秀的脸上闪过一抹轻笑，“五月不会舍得让我死。”
凤天一愣，嘴角颤了颤，五月舍不得她死，五月天一到，她知道柳仙这个样子，必然会用自身的力量去为她疗伤，而他又肯定舍不的五月这么做，必然会代劳，到头来，累的还是他。
虽说是自愿受罚……这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果然深谋远虑啊，难不成你早就想到这一点才决定行动?”
她耸个肩，不否认。
所以，还关什么关。
“是吗?但你确定每一种结果你都想到了吗?”他暗示。
“我不知道，有太多可能，我只能把我最不想见到的先排除。”在死前重重伤了高卓君的心，她用许晨曦的死来割舍她和他之间的情瘴，为的就是不希望他回来。只要他平安自由，其他的结果她都可以承担。
“人算不如天算，你最不想见到的，也许偏偏会发生呢!”凤天狡笑道。
她一怔，细细盯着他，小脸倏地大变。
“他不会这么傻……”她的冷静松动了。
“他就是这么傻，否则，不会心甘情愿把心给了你……”凤天揶揄着。
“不，他没有把心给我，而我也没有把他的心带回来，我失败了，不是吗?”她不安地道。
“呵……柳仙啊柳仙，你怎么还不懂呢?你已经把他的心带回来了啊!”凤天语带玄机。
她惊愕无言地瞪着他，忽然懂了。
“你……该不会……”
“呵……不愧是以计谋跟随五月身边的柳仙，心思转得也快。”凤天赞许地点点头。
“你这个狡猾的家伙，我千算万算，倒反而被你给算计了。”她蹙眉轻斥。
凤天竟从头到尾都在耍她，她没有多想，以为回来就一了百了，没想到正好成了他引高卓君回笼的诱饵。
到最后，高卓君还是掉进了凤天的陷阱里。
“我没有算计，一切的变化都在于你，柳仙。他若没爱上你，他不会紧追随着你，而你若没爱上他，你也不会失职。”凤天无辜地道。
“哼!别以为什么事都掌握在你手中，凤天，高卓君再怎样也不会为了一个形体消散的许晨曦冒险回来。”她瞪着他。
“许晨曦的形体已散，但牵引着他的，是你柳仙的气息，犬儿嗅觉灵敏，我敢打包票，他很快就会找上门了。”
“不……在我那样对他之后，他应该恨我才对……怎么可能……”她忧心忐忑，只盼高卓君别自投罗网。
“就因为恨，才非来不可，因为恨刻在心上的伤，通常比爱还要深。”
“但他应该不会……”
“什么是应该?什么又是不应该?别忘了，你失算过一次，爱情，是最让人算不准的东西了，他会怎么做，是由他自己在操控，不是你，也不是我。”他自己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想起某个让他恨得牙痒痒，又爱的如痴如醉的人儿，他的语气彷佛带着什么感慨。
她呆了呆，平静的心思又起波澜，用那样激烈的方式想切断她与他之间的纠葛，竟反而害了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