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组织自从代号“止”的卫凌嫁人离开后,就陷入一种奇异的低潮,而这个低潮的始作俑者不是别人,正是代号“术”的古辛,从她身上发出的沉沉死气正是将客人都吓跑的主因。
他们是‘开门’做生意的,并且这生意还与别的生意不同,本就地处诡异,一进门再看见个死气沉沉的脸,还不以为遇见什么脏东西了,不被吓跑才怪。
“你再继续臭着一张脸,零组织就得关门大吉了!古辛。”双南再也无法忍受多听一次她的叹息声,终于开口抗议。
“没生意上门干我什么事?”古辛嘟着嘴,无聊地把玩着发尾。
以西方人的身材来说,她算是娇小的;一五八公分的身高和绑着两束马尾的天真模样,看起来比十八岁还小。可是当她认真起来的时候,那张混有东西方血统的绝丽脸蛋就展现了她的睿智与早熟,清澈灵黠的棕瞳闪着洞悉世事的光芒,加上小巧的鼻子、漂亮的粉嫩唇瓣,仔细看她,会惊讶在她身上竟能看见不凡的英气。在那无邪的容颜下,真实的她事实上是个坚毅聪慧的数理天才,这一点,双南和伊贝都相当清楚。
不过,在不办正事或是在他们面前时,她总会放松自己,做个符合十八岁的可爱女孩。
“你明知道我们的士气会影响客人上门的意愿。瞧瞧,一连三天连只苍绳都没有,这种情形我从来没见过。”双南进入零组织这么多年,从不知道连“卖希望”都有淡季。
“那是可悲的现代人已经放弃希望了。”古辛一手支着下巴,平常灵动活泼的俏脸此刻连眉头都懒得皱一下。少了卫凌这个死党其实也不是件多么难过的事,但她就是无法释怀卫凌竟会宁选爱情,不要友情!呜……女人之间的友谊就这么禁不起考验吗?
“那我们不就要失业了?拜托你,卫凌找到自己的幸福,你该替她高兴才对,怎么反而一副送终的表情?”一直独坐在一旁的伊贝也看不下去古辛的沮丧了。
“你们又怎么能体会我的心情呢?我和卫凌的交情又不是三天两夜建立起来的,现在一下子见不到她,我就觉得了无生趣……”古辛又恢复哀声一叹。
“去玩你的扑克牌吧!我看你是太无聊了。”伊贝横了她一眼,建议她找其它事情分分心。
“扑克牌不好玩。”古辛动也不动。自从扑克牌算不出卫凌会离开的事之后,她就将它束之高阁了。
“那你去读你的数学理论好了。”双南行经她身边,顺手摸摸她的头。
“没心情。”古辛瞪了他一眼。双南老是仗着年纪大那么一点,就把她当小鬼。
“有一个水池每分钟流入八公升,流出六公升,九十分钟后,水池共有两百公升,请问水池原有水多少?”双南问。
“二十公升。”古辛答得不费吹灰之力。
“我真怀疑你的脑袋是什么做的。”伊贝惊叹道,他连双南说的什么都还没记住呢。
“原有十支点燃的蜡烛,被风吹熄两支,后又吹熄一支,于是把窗户关起来,防止再被吹熄,那么残留到最后的有几支?”双南笑着又问。
“三支啊!”她翻翻白眼,似乎在责怪这一题未免太简单了。
“为什么是三支?”伊贝好奇地问。
“因为其它七支没被吹熄的蜡烛全烧尽了嘛!”古辛没好气地道。
双南和伊贝互看一眼,忍不住笑了。古辛是零组织着名的“金头脑”,她的脑袋结构果然与常人不同。
“你啊,就是太闲了,才会无精打采;你那超级脑袋要是不每天练一练,你就没劲了。”双南将那本题库丢在一旁,把一杯鸡尾酒摆到她面前,多少也看出她的寂寞。
零组织的会员因为与众不同的能力与特质,多半有着独来独往的习性。他们难得交得上朋友,即使在出任务时与不同的人接触,也鲜少有人能走进他们的世界,除非遇上了频率一致或是有缘人,才能让他们破例。
这也是会员们彼此感情会特别深刻的原因。他们有着拥有灵力的共通点,以零组织为基地,是专门替人类完成任何的“希望”。他们之间没有秘密,在这里,每个人都一视同仁,彼此坦诚对待,虽然免不了斗斗嘴,但交情匪浅。
古辛才十八岁,一般的女孩在这样的年纪应是过多彩多姿的日子,可是她因特殊的能力及早熟的个性,从小就不太和人往来。
也难怪她会这么思念卫凌,说起来,卫凌还是她的第一个朋友呢!
“是啊!最好现在就有个任务交给我,我再这么颓丧下去,难保美丽容颜不提早凋谢。”她重重地吐了一口气。
“你根本还是一朵未绽放的蓓蕾,哪来的美丽与凋零?”双南安慰她。
“这岂不更可悲?还没来得及开花就枯萎了。呜呜……惨啊!”古辛佯装啜泣,两束随意扎着的马尾轻轻晃动着。
“古辛又在闹什么情绪了?”零组织的总管走进总部,打断了她的表演。
“太无聊了嘛!总管,第四个会员到底什么时候来呀?”古辛抬起头,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不知道,他想来就来。”总管戴着一副圆框眼镜,泛白的头发整齐地梳到后脑绑住,还是那个彷佛天塌了也没他的事的模样,边走到沙发旁坐下边说。
今夜仍然没有生意上门,他干脆上楼来陪会员们聊聊天。
“连你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到?”古辛觉得奇怪。
“是啊!你们每个人都是自己想来的时候就来,不是我能决定的。”总管双手一摊,表示无能为力。
古辛想想也对,她是在十岁生日那天夜里自然而然走进零组织的。
她十岁生日那天,集财富权势于一身的父亲替她办了个私人的生日派对,参加者除了父母亲和她的家庭教师之外,没有半个同龄的孩子。她一气之下冲出了防卫森严的华宅,急坏了一家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