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少毓惊愕地瞪大双眼,整个人凛然僵立,心却不由自主地狂跳。
他……他在说什么?难道……
“你说怎么办呢?大师,我想我是爱上你了,除了你,我不想碰任何女人,更不会娶任何女人。”他凑近她,挑衅地告白。
她迅速回神,严正地图开他,厉声呵斥:“够了,这种事别乱开玩笑!”
“你认为我在开玩笑?”他眉一挑。
“我知道你讨厌我,所以不断找我麻烦,但事关你的生死,你可不可以配合一点?”她怒斥。
“的确,一开始我还真是讨厌你啊……讨厌你太美丽,讨厌你太冷漠,讨厌你太直接,讨厌你太无礼……到后来,我更讨厌你总是与我保持距离,讨厌你坐在别的男人身边,讨厌除了我以外的人碰你,讨厌你不能属于我……”他说着慢慢低下头,贴向她的脸。
她听得惊颤屏息,忘了要防备,直到他的灼热气息贴上了她的唇,她急着想闪开。
他不让她逃,很快地抓住她的手臂,用力一扯,将她揽进他怀中,双臂紧紧圈住她。
“放开我!”她急斥。
“不放。”他将她纤细柔软的身子抱拥得更紧。
“严南山!你再不放开,我要施缚咒了!”她气急败坏,怒声警告。
“好啊,我被缚住不能的动,到时看你怎么抱我出去。”他任性轻哼,就是不放手。
“你……”
难得唐大师也有愤怒是错的时候,他得意一笑,抬眼偷觑镜中反射,不料这一看却蓦地怔住。
镜子里,一身纯白的她偎在他黑色西装里,像一只白云雀被黑影掳掠,这印象,仿佛似曾相识……
唐少毓感觉到他出了神,趁机猛力推开他,他没有防范,整个人向后撞上镜墙,手臂一阵刺痛,弯身闷哼。
“唔……”
她一凛,抱歉道:“对不起,伤到哪里了?我看看……”
这时,电梯抵达一楼,闷缓缓开启,他不吭声,满脸恼怒地顶开她,大步走出来。
“严南山!”她边喊边跟上他。
他赌气不理她,继续往外走。
王勇早已把车开来,等候在大门外,他朝车子走去,正要上车,就被她拉住。
“等一下,严南山……”她急道。
“干什么?我都已经放开你了,你不逃,却还来拉我?”他冷讥。
“让我看看你的手臂!”她蹙着眉。
“我手臂好得很!”他甩掉她的手。
“等……”她还想说什么,突然听见有人喊她。
“少毓!少毓!”
她纳闷回头,只见莫永阳从饭店大厅快步跑向她,手里拿着一只白色皮包。
“你的皮包忘了拿了。”
严南山霍地转身,瞪着他们两个,早已在心底蠢动的火苗顿时烧得更旺。
少毓?叫得可真亲热!
她愣了愣,奇道:“这不是我……”
这是莫永阳为了让她巧扮他的女伴,特地买来掩饰她法师身份的临时配件,并不是她的。
“我说了要送你的,你忘了吗?”莫永阳温声道。
“但……”她根本很少用这种皮包。
“这是我一番心意,别拒绝我,好吗?”莫永阳又道。
她还未开口,严南山酒阴冷地嘲弄:“她一个法师还带什么皮包?而且她穿那身法袍背这包多可笑!”
“她平常可以使用啊!甚至很适合带着参加你的婚礼。”
严南山心头一拧,拉长俊脸,再也懒得听下去,愤愤滑进车后座,用力甩上门,车子疾驰而去。
唐少毓蹙眉,转头瞪着莫永阳。
“你故意的。”
“什么?”莫永阳装傻。
“故意用我惹他。”
“有吗?”
“你们的斗争,别把我扯进去。”她冷声道。
“呵……”莫永阳低笑一声,才道:“你已经扯进来了,唐大师,从他爱上你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我伤害他最好的武器。”
唐少毓眉心厌恶地轻拧,对她的精明,也对自己竟没有适时阻止严南山的心思而懊恼不已。
她果然如哪位老风水师所说,不爱、无爱,却也因为不知爱而懵懂无所防范吗?
“看他想爱而得不到爱的痛苦,我这十多年来受得气就足以弭平。”他冷笑。
她闻言变色,猛地惊觉,莫永阳应该比严南山还要早察觉他对她的感情,因此有意无意间都在刺激着他,让他更深陷情网。
为什么?
难道……他也精研过玄术?
看她戒备的神情,莫永阳邪恶地笑:“没错,为了得到严茂王朝,我特地请教过高人,也学了点阴阳五行,因此,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你是个极阴之女,那是我就在想,只能靠阳女救命的南山如果爱上了你呢,不知道会变成怎样?”
“看来,你并不希望他活久一点。”这个阴险小人!她怒气暗生。
“是啊!他最好早点死,严茂王朝和这个世界根本不需要他。”莫永阳冷哼。
她定定地看着他,严正地道:“看来你的玄术学得不精,否则你应该知道,他是王朝的命脉,他一死,严茂王朝必定垮台。”
“你胡说!有我在,王朝怎么会垮?目前整个王朝的阴气正是由我镇住,才能矗立不坠。”他怒道。
“正阳之男的你,没有王的命格,如何称王?”
“难道严南山那个病男就有王的命格?”他脸色一变,愤然低喝。
“是的,他有,与生俱来的王气,那不是你能赢得了的。”
“什么?”他一直维持的笑容终于瓦解。
“但最重要的是,整个王朝只是个虚妄!建在极阴之上,握在极阴之手,就理论上来说,它根本不该存在这个阳世……”说到此,她低头沉思,总觉得这背后一定有个秘密,而且,知道这秘密的人,只有严正祥和兰姨……
“哼!你是故意这么说的吧,因为心疼严南山?看来你这位六根清净的法师也难逃爱神的缚掳。”他讥讽地睨着她。
她心一紧。
爱?那是种什么情绪?她不懂,也最好都不要懂。
低头看着自己几乎没什么纹路的掌心,她正沉思着,眼尾却瞥见地上有几滴红色血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