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她的死,换得了奉滔天的活……
她宁可用任何代价,换回厉王的性命,只因,她是如此如此深爱着他。
她爱他啊!就像他爱她一样……
“哭什么?想起你对我做的事,觉得惭愧吗?”奉滔天讥讽地道。
“不是的,我……”她急着开口说明,急着澄清数千年来横亘在两人之中的误解,她要向他忏悔,告诉他,她当年的冲动有多么愚蠢。
但奉滔天却已不想听她解释,直接以强大的法力封住了她的声音和身体,她在瞬间变成了无法自由行动,无法自行开口的人偶,只剩下那份刻骨的心痛不断膨胀,虽以宣泄。
“我什么都不想听,我只要你知道,你对我做的事,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当年那一刀没杀死我,你只能怪自己太大意。”他揪住她的长发,语气冷骛而无情。
不!不是这样的,你一定要听我说!请你请我说……她大惊,不断地以眼神示意,只盼他能给她一点时间,只要一点点就好……
“怎么?你似乎有话要说?不必了,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玩偶,我要怎么玩你,你都只能乖乖认命……”他说着捏起她的下巴,粗野蛮横地啃噬她的双唇。
好痛!她在心里低喊。
她嘴唇好痛,整个胸口都在痛,痛得眼泪直流。
口中传来咸涩的味道,他抬起头,厌恶地推开她,讥笑道:“你已经没有心了,怎么还会流泪呢?还是,你的心在从容手中,你正在为他哭泣?”
为什么你就是不懂,我的心一直在你那里,真和你在一起啊!
她闭上眼,泪垂得更凶,整个人难过得抽痛不止。
他们两人,明明爱着对方,却总是一再地错过彼此的真心,除了初相恋的那段时光,几千年来,总是不明所以地互相憎恨,互相攻击……
这个结,究竟要到几时才能解开?
“放心,我会去向从容要回你的心,行尸走肉的你,只依赖剑气存活,万一剑毁了,你也会马上消失,那多无趣?不行,我不能太早让你解脱,我吃了多少苦,你就得吃多少苦,甚至,还要更加倍,我要你比我更痛、更苦。”他左手把玩着她的夺魂神剑,冷冷地笑了。
她听了他的话,突然一凛。
从容让早该气绝身亡的她活了下来,有什么目的?
不惜浪费自身精力,借着神剑帮她续命,明知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却什么都不点明,任由当年的那件事沉睡了几千年,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一想到从容的深沉心机,她又开始感到恐惧不安。
一心想杀了厉王,维护玉皇权位的他,这次又要耍什么手段?
她看向奉滔天,在心里焦急地呐喊着:要小心,务必要小心从容,他才是最可怕的人!
然而,奉滔天完全无视她眼中的紧张警告,反而不悦地眯起长眼。
“你在担心?为谁?从容吗?你的确该为他担心,我此时的法力,恐怕从容也不是我的对手,而四神官中的般若已成凡人,至于凤儿和平常,还被我锁在水晶玉石中,目前,就只剩下从容能保护玉皇,你想,还有谁能阻止得了我称帝呢?呵呵呵……”他摸索着颈子上挂的一条水晶炼,得意地大笑。
你依然眷恋着皇位吗?几千年了,你还想不开,看不透吗?
清卓伤感地望着他,深深感到绝望……
她终于明白,在奉滔天心中,权力永远比她还重要,不论她为他换过几次心,也换不掉他与生俱来的野心。
“走吧,武曲大人,我们该去承天宫了,想必,我那位皇兄已经等我等得不耐烦了,寿辰大宴,让主人久候未免也太没礼貌了,你说是不是呢?”
不!别去!不要去!那一定又是个陷阱!不要去啊……
她大喊着,眼睛不停闪动。
只可惜,奉滔天一心和玉皇做个决断,他没理会她,直接扣住她的手腕,一跃而起,如大鹰展翅,离开厉王行宫,往承天宫飞去。
承天宫外,妖兽魔物四处作乱,而宫内大殿,虽然暂时保有平静,但情况却好不到哪里去。
原本该是热闹庆祝玉皇大寿的欢乐时刻,此时却气氛深凝紧绷,人人脸色忡忡,神情惶惶,与殿堂上妆点的红色彩带与灯笼,正好成了强烈对比。
“从容,为什么你竟任由事情演变到这种地步?武曲又是怎么办事的?你一再强调她能对付厉王,结果呢?她不但被掳,现在更不见踪影,原以为她能拿出当年重创厉王的能力,为朕除掉那只恶貂,岂料事情全走样了……”玉皇拧着眉峰,一脸忧戚焦怒地坐在雕龙大位上,大声喝斥。
“玉皇别心急,一切仍然在微臣的掌控之中。”从容一脸平静,他是所有人之中最镇定的一个。
“你掌控了什么?数千年前就该死的人,不但逃过死罪,活到现在,还挣脱了非人咒,率领了一大群非人妖兽进攻天界……你说,这也在你掌控之中?”玉皇把所有的焦虑全化为对从容的责备。
外头的厮杀声渐渐逼近,这表示天兵神将和禁卫军已经快守不住了,从容这家伙却还气定神闲地杵在这里,既不行动,也没有做任何防御准备。
“当年厉王逃过死劫,的确是微臣的失算……”从容叹口气,想起了数千年前破晓的那一刻,他赶到东门时所见到的骇然景象,震撼犹在。
那时,他真的太小觑爱情的力量了,也低估了清卓的刚烈性子,才会错失一次解决厉王的时机。
换心术!他怎么也没料到,清卓竟懂得这种绝世秘技,而且会不惜牺牲自己性命,用她自己的心救活厉王,更让他震惊的是,他发现得到清卓的心的厉王,居然拥有了不死之躯!
仿佛得到了清卓的保护力量,即使在昏迷之中,也没有任何兵器能杀得了他。
那一刹那,他就惊觉,能对付厉王的,只有清卓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