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美国认识他,和他相恋,但我直到与他订了婚之后才知道他非常沉迷于某种巫咒,他和许多奇怪的人结交,学习各种巫法,并老是拿周遭的人当实验对象,把大家吓得不敢接近他,到后来,他干脆拿自己当试验品,整日念念有词,俨然把自己当成了巫师……”
夜玉竹觉得手心开始冒汗。
“最后,他找到一本诡异的书,自己设阵召唤恶魔,结果,不知出了什么状况,他在整个法术的仪式中昏了过去,整整昏睡了十天才醒来。”
书房里很静,静得只听得见两个女人的呼吸声,柯玲娜的故事并未说完,她歇了一歇,又继续说下去。
“可是,醒来的他却变一个人,凶暴,嗜血,残忍,动不动打人,砸东西,我们找过许多名医,就是无法找出他的病症,当时我整个人都吓死了,我爱他,我们正准备回广粤结婚,谁知道会出这种事?后来,怿的母亲到美国亲自将他押回广粤,请特别持护在家照料他,谁知,事情开始变得古怪,每天夜里怿都会外出,到天亮才回来,我们后来才发现,他每晚出去狂欢,并且以伤人为乐,我们怕出事,硬将他关在家里,谁知他竟转而去骚扰女仆们,剥光她们的衣服,伤害她们……我们都被他吓坏了,首先被吓出病来的就是他的母亲,他母亲早就有心脏病,被他这么一闹,有一天夜里气得心脏病发,猝然去世。“
“他……他气死自己的母亲?”一股凉意从脚趾爬上夜玉竹的背脊。
“是的,但他不因此停手,反而变本加厉,夜夜到外头乱晃,我怀疑他会变成这样是那次的巫咒使然,于是透过朋友找来一位巫术专家,看他能不能帮忙让怿变回来……”
“那位巫术专家就是韩奇?”
“是,韩奇专门研究非科学性的异能,他看了怿之后,就告诉我,怿中了被自己所下的邪咒,性情大变,除非将他封住,否则他会一直疯狂下去,成为不死的魔鬼……这种事我一开始也不信,可是怿真的日渐猖獗,他甚至有好几次将我绑在床上,残忍地对我施暴……”柯玲娜说着忍不住低头垂泪。
“他……他真的做了这种事?”夜玉竹愕然得无以复加。
柯玲娜口中说的真的和她所爱的沐忻怿是同一人吗?
“不只如此,他还在一天夜里连续整死了家里两个女仆……我忍无可忍,只能下决心请韩奇封住他的魂魄,唯有如此,大家才能恢复原有的平静……”
柯玲娜拭去泪水,看着她又道:“我也很舍不得,我是这么地爱怿,但他变了,我无法救他,又不能眼睁睁看他去坐牢,只好在他十八岁那年让他沉睡,掩盖一切事实。”
“不……我不相信……”沐忻怿还杀了人?天啊!
“我知道你很难受,但这确是事实,韩奇费尽力气才将他封住,我知道怿非常地不悦,他在昏迷前还怒声咆哮,扬言要报复我……韩奇为了我的安全,劝我将他送到别处,他说我最好别接近怿,我对他的爱很容易让他挣开封咒……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狠心让他在医疗中心躺了十二年了吧?我实在是不得已的……”柯玲娜再次饮泣。
“你是说……女人对他的爱……容易让他解除封咒?“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在整个事件中扮演的角色了。
“是特定的某些女人,韩奇说了,有些女人生辰属阴,愈阴的人愈能和他产生共鸣,我的命格正是属于阴象,加上我又深爱着他,这正是‘封魂咒’的弱点,所以韩奇才要我别靠近怿。”
“沐忻怿……他知道这件事吗?”
“他可能知道了,否则他不会一直缠着你……”
“缠着我?”夜玉竹心一紧。
“是的,我查过你,你的命格正是纯阴的格局,所以你才能解放怿的魂魄,听见他,看见他,甚至被他吸引……”
“不!”她倒抽一口气,开始发抖。
“可是,我不得不告诉你,你只是被他利用了!他想自由,他想出来作恶,他发现你能解救他,所以就使尽浑身解数,编造谎言,引诱你帮他!”
“不!”她拼命摇头,不愿去接受这个可怕的真相。
“我知道你已经爱上怿了,可是我还是要求求你,如果你真有那种能力,千万别放他出来,他一出来,大家又要遭殃了!他尤其不可能放过我,在他心中,我和韩奇都成了他的眼中钉,不除不快,要是他转醒,肯定会杀了我们……”柯玲娜上前握住她的手,恳切地哀求着。
“他怎么会是这样的人?怎么会……”她摇摇欲坠地站起来,心痛得不能呼吸。
“你的脖子上有掐痕……是他做的吧?”柯玲娜眼尖地看着她的颈项。
她慌张地遮掩,整个心却被这问题问得几乎要撕裂。
“他至今都还是这么凶残啊!幸好我们早一步赶到鸟来,把你救出,否则你很可能就被他……我以他未婚妻的身份向你道歉……对不起……”柯玲娜哽咽地道。
夜玉竹在她的抱歉声中崩溃了……
这就是她要的答案!
沐忻怿是真的要杀她啊!难道他后来也凶性大发,想要她死?
不!她不要去相信这种事……
不要啊!
软软地滑坐而下,她忍不住痛哭失声。
这就是她受的男人?
一个凶魔,一个杀人狂?
老天!她选择了一个什么样的对象?
“夜小姐。”柯玲娜扶起她,安慰地拍拍她的背。
“那他……现在人呢?他的人、他的魂都在哪里?”她抬起布满泪痕的脸问道。
“我请韩奇把他镇住,送到别处去了,我不愿再见到他伤害任何人,尤其是你。”柯玲娜柔声道。
“我……我早被他伤得很重了……”她被沐忻怿骗得多惨?真傻!太傻了!
“你脸色好苍白,要不要回房间再休息一下……”柯玲娜好心地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