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止尽的路啊!好像怎么跑也跑不到尽头,她要去哪里?到底要去哪里?
好累!
她不想再跑了,不要再跑了……
陡地,一记惊天动地的雷鸣震撼了一切,她只觉得胸口一阵尖锐的刺痛,所有的空气瞬间从她胸腔抽走,好痛苦……好痛苦……
“喂!葛曼容!你在干什么?醒来!”一个厉喝将她从窒息的痛苦中解救出来。
她费了好大的力量才睁开眼睛,喘着气看着上方那如梦似幻的流苏纱帐,神魂未定。
这里是……
“真是的,你连昏迷都能作梦啊?”清冷的声音再起。
梦?原来只是一场梦……
她转过头,醒昊乾那张俊傲的脸便映入眼帘,怔了怔,思绪立刻归位。
是了,她被绑架了!被醒昊乾绑到他这问豪华的园邸来了!
“醒昊乾……啊!”霍然坐起,但后脑却痛得她直皱眉,连忙揉着后颈又倒回床上。
“终于清醒了吧!”醒昊乾冷冷地盯着她,嘴上虽然嘲弄,可是方才还真被她吓了一跳。
昏迷中,她似乎遭受着什么痛苦,不停地扭动身体,不但脸色苍白,还直冒冷汗,害他还以为她是否中了邪了。
“你……你把我带来你家干什么?”待疼痛稍稍乎缓,她才抬起头质问他。
“你不说出芳菲在哪里,那我只好把你关在这里,我相信,以你和芳菲的‘交情’,一定能把她引出来的。”醒昊乾双手背在后腰,一袭长衫衬得他神态潇洒轩昂。
“你……你要把我关在这里?拿我当饵?”她大惊。她还得上课、打工,哪有时间和他耗着?
“没错。”他嘴角一勾。
“我警告你,这样限制别人的自由是违法的!”她怒叫。
“无所谓,我只要芳菲自动来找我,和我结婚,其他的都不重要。”他冷哼一声,踱向一旁的古董座椅坐下。
“你这么执意要娶芳菲,到底有什么原因?”她想不透,以他的资产,不太可能是贪图潘家的财富,而且,他也坦承他不爱芳菲,那么,还有什么理由让他如此紧缠着芳菲不放呢?
“这你不需要知道。”他的秘密,只会告诉他的新娘而已。
“你该不会只是想娶个家世背景都不错的妻子来当门面,好当你的陪衬物吧?所以才相中了芳菲。”她眉心一蹙,猛地想到这个可能性。
美丽的女人也是有钱男人身分地位象征的一部分,这种男性的虚荣不管在古代或现代社会都屡见不鲜。
“随你怎么想,总之,我非娶潘芳菲不可,你如果不想一直被困在这里,就主动招出芳菲的去处,只要她一出现,我马上就放了你。”说真的,要不是为了芳菲,他才懒得和她有任何牵扯。
“我才不要待在这里!”她说着从床上跳下来,直冲向房门。
醒昊乾早就防着她了,见她一动,他就闪到门口,用力揪住她的手腕。“给我安分一点!惹毛了我只有自讨苦吃而已。”
“你……你这个疯子!放开我!”她气得大骂。
“你好大的胆,竟敢三番两次地顶撞我,你找死!”醒昊乾瞪着她,俊脸绷得好紧。
要是在唐朝,他早就要了她的小命了!
但,此刻是二十一世纪,他也早已不是当年的皇子,十八世的辗转轮回,他曾是布衣平民、曾是贩夫走卒,曾经穷困潦倒,曾经无依无靠,那些生老病死,喜怒哀乐,如刀般一笔笔刻在他的脑里,怎么也忘不掉,丢不开,一世世层层累积来到今生,他心里的包袱太沉重了,沉重到令他烦不胜烦的地步。
没有尝过的人绝不会知道,“忘不掉”竟是个多么残酷的刑罚!
这该死的千年“情咒”啊!已折磨得他够久了……太久了……
所以,谁也别想妨碍他,无论如何,他都得要在今生将一切恩怨解决,从那可恶的咒语中解脱!
“顶撞你又怎样?你这个人根本是无理取闹!放我回去!”葛曼容说罢低头便往他的手背上重重咬了一口。
“哎啊!”他痛得不知不觉松了手。
她乘机推开他,揭开门闩,直接奔了出去。
“臭丫头!”他摩挲着被咬出两排齿痕的手背,咬牙切齿地抬眼瞪着葛曼容的背影,继而拿出手机,联络他的总管老石。
“老石,关闭醒园,派几个人去把姓葛的那个女人给我抓回来书房见我!”他怒气腾腾地下令。
“是。”
收起手机,醒昊乾拧着双眉,大步走向他的书房。
书房内,那名跟随了他三年的年老僧者端坐在桃木圆桌后,看着他暗沉的脸色,语带禅机地道:“不用急,先生,是你的,就跑不了,不是你的,强求也没用。”
他走近僧者,严肃地问:“空心大师,你真的确定潘芳菲就是当年的白家二小姐白清雪,是那个许给我的未婚妻吗?”
“是,我确定。”唤做空心的僧者笃定不疑。
空心乃是一名中国的高僧,具通灵慧眼,三年前与醒昊乾在中国四川巧遇,他一眼便看出醒昊乾受桎千年的情咒,惊异之余,决定帮他寻找那淹没在万丈红尘中的三个女子,助他从咒语中脱身。
经过一年的追寻,他们终于在台湾找到了潘芳菲,经过空心的灵眼,确定了潘芳菲的前世正是当年的白清雪,也因此醒昊乾才会急急地将婚事订下,但潘家夫妇舍不得十八岁就将女儿嫁掉,婚事一拖就拖到现在,甚且还弄成这种荒唐可笑的局面。
“既然潘芳菲就是当年的白家二小姐,那她必然希望我早点娶她进门,为什么又会如此推三阻四,百般不愿?”他忿忿地一手捶在桌面,真的无法理解潘芳菲的想法。
当初,白家将二小姐白清雪许配给他,而将大姊白胜雪及三妹白静雪则分别许给了他的两名结拜兄弟右卫将军及翰林学士,虽然婚约最后被他亲手所毁,她们三人更因不愿成为他争取太子权位的筹码而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