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宴后来如何收场她可不管,反正,事情终于解决,她可以不必嫁给那个讨厌的醒昊乾了。
倒是葛曼容被她的举动搞得乌烟瘴气,一回到住处就频频跳脚,说她把她害惨了……
“那个醒昊乾一定不会放过我的。”葛曼容紧张兮兮地道。
“不会啦!哪有男人这么小家子气?”她觉得好笑,不断安慰葛曼容。
“你不知道,他看我的眼神活像要把我杀了……”安分守己的葛曼容从没做过任何伤害人的事,但现在她却满心的罪恶感。
“没那么严重,曼容。”
“你碍…”认识了潘芳菲果真会短寿十年!葛曼容在心里哀鸣。
看着葛曼容懊恼的神色,她反而心情特别愉快,不但向她要了碗泡面吃,还打算先躲在她的小屋几天,等爸妈气消了再回去。
“你不回去?”葛曼容呆了呆。
“现在回去还得了?我才不要呢!”她咕哝。
“可你总得回去说清楚……”
“没什么好说的了,等我爸妈气消就好了,你让我在这里住一阵子嘛!求求你……”她眨着水气盈盈的眸子,声音又软又柔。
“可是……”
“拜托,你总不会见死不救吧?”她声音哽咽。
“死?不会那么严重吧?”葛曼容打个哆嗦。
“要我嫁给醒昊乾,我宁可死。”她楚楚可怜地低下头。
见她不像开玩笑,葛曼容再不安也不能拒绝,只好任她赖在她家,一住就是五天。
五天来,她怕爸妈找她,没去上课,整天就待在葛曼容的家中,不是发呆,就是读诗经,虽说诗经她已读得滚瓜烂熟了……
安知礼要同学在寒假结束之后交上一份与诗经有关的作业,题目自订,她想也不想便以“谈诗经中的爱情”为主题,洋洋洒洒打了将近二十张的作业,在开学第一堂课便交了出去。
那份作业她下了不少工夫,只要与爱情有关的诗句她都不放过,并且在文词中加入许多她对安知礼的思念与感情。
她知道,以他的造诣,他一定看得懂的,她的心情,她的爱情,一字不漏地藏在那份作业里,只希望能打动他,能引起他的回应。
只可惜,接下来的这几天她都请假,没办法去学校,否则她一定要当面问问安知礼对她作业的读后感想。
又这样过了一天,傍晚,葛曼容从学校回来时,冲着她就直嚷:“芳菲,你爸的秘书今天到学校找你!”
“哦。”她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手机关机,连续四个晚上没回家,她爸爸不找她才怪。
“你怎么一点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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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张啊?”葛曼容看着蜷在沙发上看书的她,她穿着她略显大件的休闲服,长发披在两侧,可是依然美丽得让人屏息,教人无从对她发脾气。
“我紧张也没用,我知道他担心我,但我还不想回去。”她柔柔地拂开长发,细声细气地道。
“但你总得去面对他们吧!而不是一味地逃避……”葛曼容不认为她一直躲着就没事。
“我知道,我会想办法和我爸妈沟通的。”她点点头。
“那就好,我要去出版社打工了,你穿个外套,我们一起去吃个饭。”葛曼容整理了一下背包,换上一件干净的上衣又道。
“好好好,我饿死了!”她笑着跳起来,披上一件葛曼容的夹克,紧搂住她的手便和她一起出门。
葛曼容也已经对她爱偎着人的习惯习以为常了,任她撒娇,两人就这样“状似亲密”地走出公寓。
初春的晚上仍有着淡淡寒意,她们边走边谈天,正聊得起劲,不料一辆黑色轿车倏地迎面而来,急煞在她们面前,吓得她们两人花容失色。
“啊!”潘芳菲惊叫地抱住葛曼容。
两个男人从车里冲下来,二话不说便将潘芳菲抓进车内。
“你们干什么?芳菲!”葛曼容急喊。
潘芳菲很快就发现这些人是她爸爸的属下,不再惊慌,安静地任他们关上车门。
“曼容,不要紧,他们是我爸派来的,我看我还是得回去了。”她按下车窗,平静地对着葛曼容道。
“是吗?”葛曼容惊疑不定。
“我走了,我们星期一学校见了。”她微微一笑,朝葛曼容挥挥手。
车子很快地启动,疾驰离去,她笑容一敛,向后靠向后座,心里很清楚,回家后可能会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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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知礼坐在书桌前,专心地批改着学生们的报告。
在一叠叠的报告中,就属葛曼容的报告写得最为专业完整,他给了她很高的分数,但其中有一份报告,他却怎么也无法决定该给几分。
那一份正是潘芳菲所写的“谈诗经中的爱情”。
为什么无法给分?那是因为整篇报告与其说是作业,还不如说是情书,一份写给他看的情书!
报告从“关畋的“窃窕淑女,君子好逑”开始,那些大胆的诗句就一再被她拿来应用,例如,她利用“采葛”中的相思之词——
“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来表达她的思念。
一日不见,如三日,如三个季节,如三年……
只有情人间对相见的迫切渴望才会如此度日如年吧!
此外,她还以“大车”中的坚贞爱情——
“大车槛槛,毳衣如菼,岂不尔思,畏子不敢。大车啍啍,毳衣如璊,岂不尔思,畏子不奔。谷则异室,死则同穴,谓予不信,有如皦月。”来表达她强烈的感情,并向他挑衅他的勇气。
尤其是那句“谷则异室,死则同穴”,总会一再地令他心惊悸动,只因其中的文意正是“活着哪怕不同房,死了也要和你同葬”。
最后,她更以“击鼓”中的一句——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来做总结,她的文笔犀利流畅,写来更加充满热情,看得安知礼常常瞪着报告发呆,又是不安,又是感动。
经过那次的宣誓之吻,他已明白她对他的感情绝非玩笑嬉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