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我的心早有所属,我……已经有对象了。”他疲惫地低喊,这一生一世,他只能守着初静,他的爱情早就被定罪判刑,再无自由。
她怔愕地瞪大双眼,怎么也没想到他百般回避她的原因竟会是这个……
他……已有所爱?
难以置信地倒退一步,她揪着心口,无法呼吸。
好痛……
心好痛……
胸口的刺痛顿时加剧,痛得仿佛淌得出血,痛得仿佛心就要碎裂。
“你……已有了喜欢的人……”困难地说出这些话,那股支撑着她来到此地的力量正在逐渐崩解。
“是的。”他把她的震惊、心痛、酸楚全看在眼里,明知这样会打击地,他还是得实说。
像是被抽掉了灵魂,她只感到眼前一片昏暗,身体晃了晃,向一旁倒下。
他急忙伸出手,可是一想到她曾用这种伎俩捉弄过他,手伸到一半便又缩回,她在没有人扶挡之下,直接摔倒在地板上,头还撞上了沙发的扶手。
“潘芳菲!”他大惊,没想到她是真的昏了过去,心头一震,懊悔地蹲下身抱起她。
一碰触她的身体,他才赫然发现她有点发烧,原本美丽绝伦的小脸蒙上一层死灰,红唇也泛着青紫,气息微弱而紊乱。
“芳菲!芳菲!”他紧拥着她,惊急地低喊。
她已毫无知觉,软绵绵地躺在他怀中,怎么也唤不醒,急得他又是担忧又是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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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怎么了?”安初静不知何时来到客厅门外,忽然出声,眼睛并且直盯着潘芳菲。
他惊愕地转头看着妹妹。“初静?你……怎么醒了?”
安初静的目光投向他怀里的女子,眼中闪过一道惊异,向来冷静得仿佛戴着面具的脸微微变色。
这个女孩……
“初静,你别误会,她叫潘芳菲,只是我的学生……”他急忙向她解释。
“潘芳菲?”不……这不是她真正的名字,她真正的名字是……安初静紧盯着潘芳菲,黑瞳中灵光闪烁。
“她家里的人强迫她订婚,她心情不好才跑来找我,我想她大概是有点病了,才会不支晕倒。”他又道。
“嗯……原来如此,不过,为什么她谁都不找,却来找你呢?”安初静刻意问道。
“这……因为我是她的教授……”他的理由太牵强。
“是吗?很少看见你对一个学生这么好……”安初静话中有话。
从小到大,温文儒雅、成熟稳重的安知礼总是会吸引一些女生的爱慕,但他从来不曾对哪个女生有过这样关切的神情。
“什么?”他的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
“你……喜欢她吧?”安初静了然地道。
“不是的,你别胡思乱想,我怎么可能……”他仓皇地想否认。
“她让你想起了一个人,对吧?所以,你才会对她有感觉。”安初静清冷白净的小脸上浮起了一抹神秘的色彩。
他脸色微变。
初静怎么会知道他心里在想着谁?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她真的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等一下我查一查她家在哪里,立刻送她回去……”他避开安初静洞悉的目光,抱起潘芳菲。
“她辗转穿越了千年的时空,就为了追寻你而来,你忍心将她送回去?”安初静忽道。
他身子一颤,抬头看她。“你……你在说什么?”
“你看不出来吗?”安初静缓缓地道出一个惊人的说词,“她,就是清雪!”
他惊骇地傻在当场,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的前世,正是我的二姊白清雪。”安初静又重复一次。
他的手,不自觉地发起抖来;他的心脏,如遭雷殛般几乎迸裂,安知礼低下头,看着怀中的丽人,骇愕得无法言语。
潘芳菲……是白清雪?
她……竟是他思念了千年的白清雪?
“初静……你会不会看错了?”他屏住气息,声音充满了惊颤与狐疑。
“我这双眼睛从来没出错过,我百分之百确定,她就是白清雪。”安初静走向他,看着倚偎在他胸口的潘芳菲。
虽然形貌变了,但这个女子的艳色及倨傲,却不曾因为岁月的流转而稍减,那份白清雪独有的气韵反而在轮回中琢磨得更加夺目耀眼。
她那位外形柔弱、个性坚强的二姊,终于和她又重逢了!
当年那个事件的主角,已有三人齐聚一堂,其他的三人呢?她的大姊白胜雪,八皇子李澜,以及那个始终困扰着她心思的武将军曹震……
大家,是不是即将在这一世相遇?这是不是意味着牵扯了千年的情咒终将化解?
安初静动容地暗忖着。
“真的吗?真的是她吗?”安知礼的胸口因激动而强烈起伏着。
那道阻隔在他和潘芳菲之间的无形藩篱突然消失了!
他对她的怦然,对她的心动,对她的种种微妙情感终于有了答案——
因为她就是白清雪。
是他生生世世唯一爱过的女人……
“真的。”安初静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又漾起了怜悯的光芒。
她从很早以前就知道,安知礼心里有个层层纠葛的情结,而那团情结的另一瑞所系着的人,是白清雪,不是她。
但既然如此,千年以前,为何她又会许配给他呢?安知礼显然并不爱她啊!
“天!她……真的是清雪?”他忘情地紧盯着潘芳菲,一时忘了自己情咒的新娘正站在他身边,忘了他此生此世该爱的人只能是安初静,忘了只有安初静才能解开缠绕着他不放的咒语。
他以颤抖的手轻轻捧着潘芳菲的小脸,情潮激荡翻涌,难以自持。
“是的,她是白清雪,所以你不能让她回她家,她是八皇子的新娘,你得帮八皇子守着她,在八皇子遇见她之前,她绝对不能嫁给任何人。”安初静知道这样说很残忍,但她不得不提醒他这个重点。
白清雪是属于八皇子李澜,相对的,潘芳菲这一世也只能等待李澜的出现。
安知礼的脸色倏地刷白,所有的激动、惊喜,都在瞬间消逸,只除了胸口那抹椎心刺骨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