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的名声正好和安初静保守内敛的个性相抵触,使她深感困扰,她不喜欢出锋头,更不喜欢成为别人瞩目的焦点,所以,即使她的名气响亮,但行事仍相当低调,每次有作品参赛,都是教授主动帮她报名,她绝对不会出面,就算得了奖,也都由教授或其他同学代领,非系上学生或是一般外人想见到她还不太容易呢!
今天下午,原本系主任要向她介绍一位财力雄厚的收藏家,她讨厌那种要应付陌生人的场合,于是逃到这问空着的画室来安静作画,看看能不能稍微抚平自己烦躁的情绪。
老实说,虽然她此时看似心无旁骛,其实心里却不怎么平静,自从那天何让撂下那句挑衅的话之后,她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他会如何对付她,只是,一个多月来他并没有任何动静,连她哥哥安知礼与潘芳菲结婚他都没出现。
没错,安知礼终于和潘芳菲结婚了,经过了上次的事件,潘芳菲怀孕的事曝了光,行事规炬又有原则的安知礼当然不会就这样耗下去,开始积极地上门向潘家提亲,要求娶潘芳菲为妻。
潘家得知女儿怀了安知礼的孩子之后,也没理由反对了,能把这个表面温驯柔美,骨子里却叛逆任性的女儿平安嫁掉,也算了了一桩心愿,于是匆匆帮他们小两口办了一掣简单”的婚礼,让他们成家。
婚礼的确“简单”到只有潘家父母和她参加,听说,会办得这么“阳春”,是因为潘父被之前的两次中途腰斩的婚宴吓坏了,他的心脏已负荷不了再多的刺激,只求安全无事就好。
结了婚的潘芳菲理所当然地住进她家的那栋旧别墅,夫妻俩恩爱非常,尤其是潘芳菲,从不掩饰她对安知礼的感情,有时连她在场她也会亲昵地抱住安知礼,或是大方地吻他,经常害她觉得自己像是个超级电灯泡,尴尬极了。
所以,这阵子她开始在外头找住处,决定一个人搬出去住,免得打扰到哥哥和嫂嫂。
但这也只是令她心烦的小部分原因,真正令她忧虑的,还是何让的动态。
何让就这么消失了一个多月,她并不会因此就天真地认为他打退堂鼓,相反的,她可以预料他正在准备给她一次痛击,他的恨,绝不会轻易就化解。
就像他那个狂野鲁莽的吻,也难以轻易遗忘……
一阵恍神,她的笔一滑,竟从手中掉落,并且在宣纸上画出一道黑线。
“哎呀!”她轻呼一声,瞪着那张坏了的画作,懊恼地蹙紧秀眉。
这段时间她老是这样,无法定下心来,不,应该说自从两个月多前何让突然出现之后,她的平静就受到了严重的考验,他那炽烈的眼神,依然和千年之前一样,仿佛能穿透她为自己和他人之间筑起的一道厚墙,激起她安定心魂下从未有过的波动。
千年以前的唐朝,那个少将军曹震经常会用这种扰人的目光盯着她,如今,千年已过,转世而为何让的他眼中的火不但没有消减,反而更加灼烈……
那种眼神意味着什么?她不太明白,她只知道,他的注视深深干扰着她,以前如此,现在更是如此。
这是怎么回事?她以为她已不会再被任何人影响,又为何会轻易被他撩拨?为何……愈是不想去注意他的存在,他的影子就愈难以抹去?
在这世上她最在乎的人应该只有哥哥安知礼,安知礼是她前世的未婚夫婿,按理说,她应该是为了见他才转生到这一世来的,但不知何故,她和他竟成了兄妹关系,无法再续前缘——
更奇特的是,眼见哥哥与潘芳菲相恋,她除了有种失去依附的怅然若失之外,并未感到任何妒意或痛苦,还能衷心地祝福他们,并为她前世的二姐白清雪终于能和相爱的人厮守而高兴。
也许是因为她早就知道二姐对当年的侍郎杨磊情有独锺,所以她才选择在这一世当杨磊的妹妹吧?
在唐朝,她虽然好像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却把每个人的心思都看进眼里,一场被错点的婚姻,让大姐白胜雪及二姐白清雪备尝辛酸,那时她就想过,既然爱的对象错开了,换回来不就好了?反正她从十二岁时那场永平寺大火中幸运存活之后,就已决心把自己献给神佛,压根不想嫁人。
她的心,早巳遗失在那场火中,被那个如佛如神的男子带走了。
那个后来从未再出现的男子……
可是事情并没有她想像的单纯,八皇子钦点二姐为妃,金口一开就无法反悔,硬是逼得她们三姐妹认命面对这场婚事。然而,就在她们已放弃挣扎之际,急着争夺皇位的八皇子李澜竟私下决定将她们全数送进宫服侍皇上,这个变化,让她们错愕又痛心,她们怎么也没想到,对那三个男人而言,她们也不过是个棋子而已。
恨火在她们三人心中焚烧,在向父亲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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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无效之后,大姐和二姐几乎心碎难眠,生不如死。她在估量事情毫无转园余地之后,便向两位姐姐建议——
“活着如果只能被别人摆布,那就死吧!”她语出惊人。
“但这样白白死了不是太便宜了他们三个负心人了吗?”白清雪怒道。
“就算要死,也得死得有尊严。”白胜雪恨恨地说。
“有个咒术,可以让我们的死变得更有意义。”她拿出—本奇书,翻开其中一页。
“咒术?”白胜雪和白清雪好奇地一起走上前。
“用血,而且是心脏的血来祭鬼神,三个人同时说出祈愿咒语,必得偿所愿。”她解释着古籍中的咒术内容。
“这……有用吗?”白胜雪狐疑地问。
“不愿进宫,只有死路一条,我们何不赌赌看呢?”她敛着小脸,小小年纪却已有了面对生死的坦然。
一夜的深思,三姐妹决心赌上自己一命,来惩戒那三个无情无义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