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理他,学长,请你扶我进去。”她微微睁开眼,故意赌气无视何让的存在,虚弱地更往田少钧的身上挨去。
何让脸色骤变,火气几乎烧掉双眉。
“好的……”田少钧不敢看何让,扶着安初静绕过他,往屋内走。
何让气不过,铁青着睑,倏地拦下他们,并伸手将安初静和田少钧拉开。
“啊!”安初静吓了一跳,还没搞清楚发生什么事,就看见何让已一拳打向田少钧的下巴。
“砰”一声,田少钧向后摔了出去,痛得连喊都喊不出来。
“何让!你做什么?”安初静惊叫地冲向田少钧,可才跨出一步就被何让抓祝
“不准过去!”他喝道。
“你怎么可以这样!学长是好心送我回来,你竟然打了他……”她心急地想挣开他,好过去看看田少钧的伤势。
“好心?他根本不安好心。”何让咬牙道。安初静愈关心田少钧,他胸口的怒火就愈炽烈。
“你……别胡说!”她气得全身发抖。
他没理她,直接对倒在大门边的田少钧道:“出去,下回再让我看见你靠近初静,我会杀了你!”
田少钧惊惧不已,抚着伤口,匆忙瞥了安初静一眼,狼狈又气愤地冲出大门。
“学长!”她担心地喊着。
“进去!”何让扣住她的手,强行拉进屋内。
“不要!你这浑蛋……放开我……”她气得拼命捶打他。
他懒得与她揪扯,乾脆将她整个人扛起,大步走进客厅,毫不怜惜地将她丢向沙发。
“啊!”她被摔得眼冒金星,反胃嗯心。
“我说过,你只属于我,除了我之外,不准任何男人靠近你!”他咬牙切齿地道,像个嫉妒得发狂的丈夫般全身怒气腾腾。
“我不属于你!我是我,你是你,你凭什么控制我?凭什么?”她声嘶力竭地呐喊,眼前的一切已开始打转。
“要我说几次你才会懂?你是我的……我的!”他沉声大吼。
“真可笑,什么你的?我从来就不是任何人的!以前不是,以后也绝不会是,所以,我要和田学长在一起,那也是我的自由,你尽管去找唐瑟琳……最好都别回来……最好……都别再来……烦我……”她已经快撑不住了,晕眩中,一古脑儿地把心中的郁闷全部发泄出来,说到后来,她便软软地横倒在沙发上,不省人事。
“初静……”
何让惊呼一声,冲向她,这才发现她呼吸微弱,全身冒着冷汗,脸和唇色也白得吓人,顿时,内心妒恨交织的怒火全都消失得一乾二净。
原来她是真的病了……他自责地拧着眉峰,整颗心全揪在一起。
“快抱她上去休息吧!先生,你是真的误会安小姐了,她这几天都没睡好,也吃不下东西,又要忙着考试,她的体力早就透支了。”赵姨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喟然地道。
“为什么会这样?”他不懂,他不在家她不是更能轻松些吗?没看见他,她应该过得更自在,她有什么好心烦的?
“大概是心情不好吧!”一向不多话的赵姨叹口气。
“心情不好……和我在一起,真有那么痛苦?真的那么难以忍受?”他拧着眉,指尖轻轻拂开安初静的头发,抚摸着她白得吓人的小脸,那温柔的模样,与刚才的暴怒判若两人。
赵姨看着他深情的表情,那是在安初静醒着时绝对不会出现的表情,她不懂,为何这个男人要深深藏着自己的爱?为何总是要用恨来折磨他深爱的女人?
“先生,爱她的话,就好好待她,何必把关系弄得这么僵,让两人都痛苦呢?”赵姨看不下去了,在她眼中,这对男女分明彼此吸引,可是不知什么缘故,两人的感情竟无法交集,反而一再地错开,而且渐行渐远。
何让无言地盯着安初静清瘦的脸庞,胸口窒闷得无法喘息。
爱她就好好待她,这道理他岂会不明白,可是,他放不下心里的那份恨哪!明知爱她爱得无法自拔,但他就是无法放过她,无法……放过自己……
这复杂的情感,谁都不会懂的。
即使是他自己也不懂……
“你这么爱她,为什么不告诉她?爱这种东西有时不说出口是传递不出去的,你不说,她就永远不会懂。”赵姨语重心长地点醒他。
这句话如醍醐灌顶,他愕然地转头看着赵姨。
是啊!安初静从来都不知道他爱她,因为他不曾说过。
不曾说过,却一味地怨她始终不懂他的心……
“好好照顾她吧!想想看,好不容易两人相处却一直浪费时间在互相仇恨上,多划不来?”赵姨摇摇头,边说边走进厨房。
他的心惊跳了一下。
他还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五天?不,是三天!
仔细一算,距离他的生日竟只剩下三天的时间,只有三天……
他到底在干什么啊?
噢晦地闭上眼睛,他在心中低喊。
就因为认定这一世要以复仇为目的,结果,他一直把他的生命浪费在毫无意义的报复上,可是,他要带着她的恨死去吗?这样他就能快乐了吗?
不……
他要她记住他,带着笑容思念他,这才是他最想要的。
默默抱起安初静,他走上二楼,暗暗数着楼梯,数着自己残剩的日子,想着即将与她再次分离,一直视死如归的心竟兴起了淡淡的不舍。
错过了这一世,他很可能再也遇不上她了,如果当年的“情咒”是要他找到他的真爱,为什么不能有个完美的结局?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忍不住将她抱得更紧,他的脚步愈来愈沉重……
水,漫进她的口鼻,她拼命挣扎,就是无法阻止那液体钻进她的喉咙,努力屏住气,到最后还是被迫吞下了一口。
她永远记得那口水的味道,很冰凉,也很清澈,可是,毫无原因的,她竟然觉得苦……
好苦好苦……
“愈不想忘记,就会愈苦,所以,这忘川的水每个人喝的感觉都不一样。”一个尖锐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萦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