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钰震惊地看着他，似乎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天底下，居然会有如此荒唐离奇的事？
沈初寒在听到这些话时，又何尝不是与他一样。
沉默了一会儿，他继续说道：“上次紫云阁所找到的奇花，便是当初伴随着我一同出生的彼岸花，只是关于这个的记忆，似乎被封带走了，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
“所以紫云阁的奇花被抢，是封做的？”卿钰突然想起什么，问道。
沈初寒点了点头，他真的在封那里看到了血红『色』的彼岸花。
“所以……那件事究竟是什么？”
卿钰感觉自己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心脏仿佛都快跳出来了一样！
那是他千百年来未曾有过的感觉。
“因为封印，使我和封分离，我是善面，他是恶面，封十分效忠于我，所以，他要让原本的那个我回来。”
卿钰沉默不语，但紧握而颤抖的双手，却是将他心中的忐忑暴『露』了出来。
沈初寒也不想再说了，但，作为他的爱人，有资格知道他的事情，哪怕现在他想停下了，对方也不可能愿意。
于是，彷徨的语气再次响起。
“以彼岸花为媒介，将我们二人融合成一人，而那个人，既会有善，也会有恶，就是不会再有……爱。”
没有爱，便会对任何人不屑一顾，哪怕是爱人卿钰，也会彻底遗忘。
沈初寒当然是百般拒绝，但是封却威胁他，说他已经在全大陆埋下了自己的本命火，只要他一个意念，那些火便会瞬间被引着。
如燎原之火般疯狂吞噬整个世界。
无人能灭，哪怕仙界的人！
到时候，即便他和爱人修为强大，能够幸免，可是天下无数生灵，难道就因为他们的自私而无端丧命吗？
如果真的这样做，沈初寒永远都不会安心的。
虽然他们只是系统中的数据，但对于沈初寒来说，早已经是一个个有生命的数据。
他们有自己的感情，自己的生活，如果因为他这个外来者而让他们的生活遭到破坏的话，那么沈初寒情愿从没有遇到过系统。
虽然他……舍不得爱人，舍不得这些温暖。
“所以……你的决定是？”卿钰语气平平淡淡，好像只是问了一个普通的问题一样。
但就是如此，才会让人觉得异样。
“我……不能让无辜的人……”
“我知道了！”还未等沈初寒说完，卿钰突然抬起头，银白『色』的眼睛早已经变成了血红，血红深处，隐藏着撕毁万物飓风。
沈初寒吓了一跳，急忙站起来，想去扶着他“你怎么了？”
卿钰往后退了几步，瞳孔被一层水雾覆盖着，声音带着颤抖。
“我知道，你是为了天下，我没有资格拦你……可……为什么要告诉我你的答案……为什么不说假话欺骗我？凡是你决定的，我无法阻拦，可是……你为何想着天下生灵，想着他们的『性』命，却不曾想过，没了你，我如何活得下去？！”
“我原本以为……只要我竭尽全力诉说着我的心意，你便能懂，能一直陪在我身边，似水流年……但，为什么……为什么非要发生这样的事？天下生灵是命，我的命，你便不会珍惜，我的爱，你便不予理会，对吗？”
卿钰眼中带着惊慌和茫然，神『色』第一次如此疯狂，眼眶中决堤的泪水不断顺着脸廓砸向地面。
也仿佛砸在沈初寒心上。
他一直后退着，直到身后是房墙。
顺着墙面滑下，卿钰蹲下来，一只手抵着额头，紧闭着眼，任凭泪水不断留下。
这是第一次，见到他哭，就像孩子一样，浑身缠绕着绝望、崩溃、痛苦，极为让人心痛。
沈初寒把他抱进怀里，瞬间感觉到衣领处一阵湿润，那是爱人的眼泪啊……
卿钰……我，如何才能陪你似水流年……
你的命，即便我死，也定要护住。
可是他们的命，却是如此无辜，既然这份选择落在我的肩上，我如何选择袖手旁观……
但是不能爱你，我死也做不到！
“我……”沈初寒顿了顿，心中做了一个决定。
“我不去了，不去管那些了！卿钰，对不起，我错了好不好？我就一直陪着你，若是人间被毁，我们便去仙界！”
看着爱人不住地道歉，卿钰心中也是难受万分。
他知道，是自己太没用，只能让他背负这一切。
“对不起……我是很自私，无法为了天下而舍弃你，但哪怕你将来恨我，今天的一切，我也不后悔！”卿钰紧紧抱着他，眼中的血气更加浓郁。
沈初寒点了点头，道：“这是我的决定，怎么会恨你呢？而且……我也想一直陪着你！”
说完，他松开了卿钰，一脸好笑道：“师父你看你，眼眶好红啊，噗嗤，眼睛也是红的，眼白也都是血丝，好像兔子！”
心里却一阵阵抽痛，这样子，很难受吧……
“调皮！”他『摸』了『摸』沈初寒的头，心中的石头缓缓放下。
都说世间自有因果，今日他让初寒做了如此决定，将来必会受到严重后果。
但……此刻有他，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