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县这边的动作当然逃不掉邹楚的耳朵,江河这边甫一开拔,邹楚便得了消息。不过他却是不知道西北军为何要撤军,当即气得火冒三丈。
“他杨匡安敢坏我大事!等入了洛阳,亲见了圣上,我就要第一个讨伐他!”
还是侍卫在邹楚营中的孟符出言劝解道:“明公莫急,不就是四万兵马吗?探马来报这支军队打着得是泰山军和荆州军的旗号,这都不足为虑啊!”
“哦?你来给我讲讲,是怎么个不足为虑!”邹楚怒道:“他江河起兵泰山,泰山军成立最早,是他手下最精锐的部队!如今我们攻了洛阳半个月,还不能拿下,你凭什么说不足为虑?”
孟符闻言一笑:“明公有所不知,下臣对江河麾下的军队编制也有所了解。江河此人,不能流于自然,麾下之军皆以五千人为一军!”
“明公可以派人去探,看看这原本五千人的泰山军,被江河扩变成了什么样子。便知道吾所言非虚了!”
“哦?”邹楚也没想到这个关节,于是道:“子节生我气了!子节分明知道泰山军叫江河扩编了多少!”
“上党战前,江河麾下的泰山军只有五千人,而今日自河南杀回的泰山军却足足有两万多人马,扩编了不止四倍!”
孟符一躬到底。“明公可以试想这支军队的战斗力了!”
“不错不错!那荆州兵,我原本就不甚顾忌,听闻子节之言,这一队人马也不足为虑。那我便派上一彪人马前去阻拦!子节以为可行否?”
“当然不可!”孟符又出言道。
孟符虽然看出邹楚方才神情已经是笃定要派人阻拦了,可是依旧分析道:“这支军队虽然是一群五河之众,可是也要派上两三万人才可阻拦,以下臣之见不如让其进城!”
“胡闹!”一旁侍卫的新垣极终于忍不住了,当即上前说道:“主公!孟子节这是在恃宠骄横!如今城中仅有六七万兵马,我们便已经攻之不下,若是放了这四万人马入城,那这战事便要继续拖下去了!”
孟符皱了皱眉头,却根本没用正眼去看着新垣极。他和新垣极的身份可不一样。他孟符献策有功,如今已经被邹楚提拔为全军指挥,督导攻城。
反观这个新垣极,除了姓氏特殊一点,这个人看上去简直普通到了极致。而他自然也不是因为受到邹楚亲信,才能在这营帐中的。
恰恰相反,他是从校尉贬成了都尉,供职在亲卫营中。邹楚的亲卫营由两千多名精锐的士卒组成,分作两校尉、五都尉。可见这个新垣极的官阶是多么的小。
“好叫明公知悉!”孟符不理这新垣极,继续道:“明公士卒皆是用命之卒,这洛阳城如今让明公的军队攻打了近二十日,敌军已然是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了!”
“嗯,继续说!”邹楚也根本不理这个突然站出来的新垣极,靠在榻边挡板,让孟符继续说下去。
“如今洛阳城破看似还有很长时间,但是细小之处调度得当,这洛阳城其实已经不能坚持几日了!如今让这一队士卒进入城中,只是让他们稍稍喘口气,同时也能松懈三分!”
“嗯,还是子节说得对!我也有感觉,这城中的兵马撑不了几日了!”邹楚对孟符的说法很是赞同,又道:“这个江河,兵法也是突飞猛进!我都没想他能在我手下坚持二十天!”
“这都是小道!明公所行才是正道!我们当初定下计策,便是要里应外合。可惜近几日唐丞相都说城防太严,无法献城,如今放了这队乱卒进了京都,必然会把这京都的水给搅浑了!”
“这样一来,唐丞相就刚好可以浑水摸鱼,这洛阳城岂不是手到擒来?”
“哈哈哈哈哈!子节之言!甚得我心啊!传令下去,赏孟符百金!”
“谢过明公!只待明公早日得来洛阳城,成就大业!”孟符自然恭敬谢过。
可是眼前一切都深深刺痛了新垣极,他新垣极这辈子别说一百金了,十金放在一起是个什么样子,他都没见过!而这孟符看上去颇有谋略,仔细一想根本是漏洞百出。
就这样的人物也能靠着故作圣明,来邀宠骄横,自己却只能做一个亲卫都尉!去何处说理?
新垣极知道,此时自己再出面驳斥也只能让主公更加厌恶自己,还是钳口不言的好!想罢这些,新垣极退到一旁,老老实实地做一个守卫。
反正在新垣极眼中,洛阳城内的江河已然翻不起什么浪花。洛阳城被拿下也只是早晚的事情了。
。
且说江河一众行近洛阳,却没有兵马前来阻拦,更让江河怀疑。
“不对啊!我还想吃他一彪人马!怎么还不阻拦我了!”江河心下怀疑,不由问道:“离洛阳还有多远?”
“报告主公,还有十二里就到了!”
“什么?”江河闻言大吃一惊。“那可不能继续走了。要不是今天有些起雾,我都该见到洛阳城了!”
“今日且驻扎于此,派出哨骑看看,这邹楚为何不发兵阻拦我?”
“诺!”
江河来到城外十里的消息自然也进了邹楚的耳朵,当他听到这支军队一日只能行军三十里时候更是轻蔑一笑,道:“果然不足为惧!这样的队伍进入城中,才对我们有利啊!”
是晚,午夜。
有了驻扎在邹楚身边的机会,江河不出来做点什么都感觉对不起邹楚了。江河上马激励士卒,却被窦卫一再阻拦,说是邹楚可能会设下埋伏。
“开什么玩笑?我会怕他埋伏?”江河道:“你若是怕死,可以连夜入京!莫要妨碍我!”老子两千玄甲军在手,这世上什么埋伏不能进?
“我哪里是胆小怕死呢?”窦卫拽住江河的马缰绳道。“我若怕死,现在哈在南阳待着呢。可是邹楚今日所行之事太过怪异,他放我们进来,难免不是设下了计策的!”
“你不用管了!你若是想助我,便派遣荆州军接应,要是怕了,早早入城也是好事!言以至此!驾!”
虽然怀疑邹楚为何不来阻拦自己,但是江河依旧选择进行夜袭。原因无他,消息来报,邹楚今日还向城中发出劝降信,劝江河投降。
江河拍马而出,不去管窦卫,心理道:“邹楚这个老贼,果然被我骗了!此时不袭击他,更待何时?”
“大军今晚整备,埋伏于敌营三里之外!待我和玄甲军杀入,若是得手,便放信号给你们!你们立刻杀出,一定要挑官大的给我杀!”
“诺!”泰山军全军将士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