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裴眸光仿佛淬了冰,当即迸发出令人胆颤的寒意,他正要上前,便被谢予一把拉住。
谢芙紧紧握着拳头,当即气冲冲指着万锦宏不管不顾骂道:“你个臭鱼烂虾大王八,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
“谢芙。”谢予当即制住对方,一本正经道:“你是女孩子,不要口出妄言。”
“我……”谢芙水汪汪的大眼立刻噙满泪水,她哽咽着努了努嘴,委屈道:“那你帮我骂他!”
“我不会骂人。”谢予很平静的说完,便提步上前。
谢芙闻言,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
来到万锦宏面前,谢予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不等众人反应,他扬手就给了对方一巴掌。
在场众人全都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谢予,就连肖裴眸中都划过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
东方奇和谢芙直接瞪大眼睛,谢予平日可是连句重话都不会说的人。
他是出了名的好脾气,谁都没想到,他竟会动手打人!
万锦宏明显被打懵了,他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谢予劲还不小,他右边脸颊当即火辣辣的疼。
“我是不会骂人,但我会打人。”谢予平静地看着他,声音没什么起伏,如往常那般,温温和和,听上去,还莫名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打得好!”谢芙从震惊中回神,她一拍手,直接跳起来高声喊道:“谢予,接着打他!”
万锦宏抬手捂着右脸,当即咆哮道:“你他娘的敢!”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伴随着威胁声在大家耳畔响起,众人全都一个激灵,数道目光又齐刷刷看向谢予。
这人疯了吧?
万锦宏又抬手捂住左脸,他满脸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瞧着眼前人,“你,你……”
谢予截断他的话,温和道:“你要是还骂,我还打。”
他说完,便不再多看对方一眼,直接转身。
一旁的秦煌率先回过神,他赶紧冲还处于懵逼状态的万锦宏使了个眼色。
万锦宏当即心领神会,他追着谢予上去,抬手就要偷袭。
只是他的手还来不及碰触谢予,一道黑影便一闪而过,对方动作快如闪电,谢予只感觉一阵风刮过,肖裴便已来到他身边。
肖裴将谢予拉到身侧护住,另一只手则直接捉住万锦宏的腕。
“咔嚓”,猝不及防的骨头断裂声清脆传来,让在场众人不禁头皮一麻。
“啊!疼疼疼疼!”直到万锦宏的尖叫声响起,大家才反应过来,肖裴将人手拧断了。
肖裴冷冷看了对方一眼,便嫌恶地放开手。
当谢予回过神转身去看时,看见的便是倒地哀嚎的万锦宏。
谢予目光移动着落在咫尺距离的肖裴身上,肖裴也垂眸看他,神色与平常无异。
“吓着你了?”肖裴问他,声音莫名软了几分。
谢予赶忙摇头,“没有。”
秦煌气急,他忙朝一旁的带头衙役使眼色,带头衙役也从好戏中抽身出来,他忙厉声冲其他衙役吩咐道:“还不赶紧将嫌疑人押回去彻查!”
“等一下。”人群中突然传来叶斐然的声音,再次制止了衙役们抓人的动作。
众人循声望去,叶斐然走近,便道:“我可以证明谢小姐身上的钱,确实是成扬借的。”
谢芙当即看向面前男子,她直觉,这人就是成扬口中的叶斐然。
她从上到下将人仔仔细细打量一番,白衣翩迁,面如冠玉。
她撇撇嘴,心里有些不爽,原来成扬当初就是为了他拒绝的自己,让自己成为京城笑柄。
不过不爽归不爽,她却不得不承认,叶斐然气质容貌皆是上乘,成扬眼光确实不赖。
“你拿什么证明,你凭什么证明!”秦煌不敢动成扬,叶斐然他可不怕。
“昨夜阿扬自己说的。”叶斐然自不会说昨夜他听到了谢芙和成扬的谈话。
“呵……”秦煌不屑冷笑,“你和成扬什么关系大家不知道?你娘爬床气死了他娘,他恨你恨得紧,他跟你说他要借人钱,纯属放屁,谁信!”
“你!”谢芙咬牙瞪着他,忍住骂人的冲动,他忙冲谢予喊道:“谢予,打他!”
谢予闻言才看向秦煌,秦煌便条件反射退后一步捂住自己的脸。
他不怕谢予,可他怕谢予身旁的肖裴。
“哈哈哈哈!”见秦煌的动作,东方奇毫不客气笑出声,“秦公子,你躲什么呀?”
众人瞧了秦煌一眼,也有人忍不住偷摸笑出声。
秦煌咬着后槽牙,怒气冲冲喝道:“这谢家姐弟如今就是最大嫌疑人,还跟他们废什么话,赶紧抓回去审问啊!”
只是还不等衙役们动作,就又有声音传来。
“吵什么闹什么。”声音很威严,不大的音量难辨喜怒。
山长江示来了,众学子赶忙行师礼,就连衙役们,也自觉退到一旁。
“书院清净地,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江示不怒自威,众人噤若寒蝉,谁都不敢再出声。
四周安静下来,江示便向寝管询问事情原委。
听罢,江示便看向谢芙问:“你今日一直在男寝?”
江示自带的强大气场让谢芙不敢造次,她一五一十如实回道:“我今日下山吃过午饭,便一直在谢予房间等他,我真的没有偷东西。”
江示又问:“谢予柜子里的银票是你放的?”
谢芙急忙点头,“是我放的,但那是成扬借我的。”
成扬借了谢芙五千两,谢芙自己拿了一千,剩下的都偷偷给谢予放柜子里了。
“山长,学生可以作证,那银票,确实是成扬借给谢小姐的。”叶斐然垂首,又恭敬地同江示解释了一遍。
江山颔首,便看向谢予问:“你有何想说的?”
谢予忙答:“学生想先问我五姐两个问题。”
“好。”
江示同意,谢予便问谢芙,“你回山之后在房间里做了什么?”
“回来之后我吃了些东方公子给的点心,去院子里待了一会儿,对了……”谢芙忙指着断了手疼得龇牙咧嘴的万锦宏说:“我就是那会儿遇到的他。”
谢予又问:“然后呢,你还做了什么?”
“然后我就回屋去你床上睡觉了。”
“你睡觉时可听到什么动静?”
谢芙眯了眯眸,开始仔细回想,“我好像听到隔壁寝室有响动,对了,我的房门也被推开了,不过马上又被关上了,那会儿我迷迷糊糊的,并没在意。”
“然后你就没管了?”谢予后背不由得发凉,这谢芙,心怎么这般大,她这样,被人掳去卖了还得给人数钱,她能从京城一路来到书院,还真是奇迹。
对方没杀谢芙灭口,也真是万幸。
“对啊。”谢芙一脸理所当然,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我那会儿很困,以为是有人回来走错了门。”
谢予心中已大概有所猜测,他整理了思绪,便对江示说:“山长,学生认为这贼应是趁大家去上课寝室没人时潜入各个房间偷盗,而之所以我和东方兄的东西没被盗,是因我五姐在屋中,盗贼潜入后发现屋内有人,未免打草惊蛇功亏一篑,才放弃了盗窃我和东方兄的财物。”
江示没反驳,而是道:“可这只是你们的一面之词,成扬如今不在,仅凭叶斐然的说辞,依旧不能证明你房间无故多出的银票是成扬所借,即使丢失金额与你们手中银票对不上,你五姐依旧有嫌疑。”
谢予不急,而是继续分析,“所丢财物中除金银外还有不少古玩字画,那贼是下午才做的案,东西定不会这么快被转移下山,山长可命人在书院各处搜查,他敢一次偷这么多东西,定是想要跑路离开,山长可命人即刻封山,截断他的后路。”
江示若有所思,没立刻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