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好消息，
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我重生了，又能够重活一世。”
写到这里，少年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咳嗽了两声。
屋里，摆着一张古色古香的檀木书桌，正中，镂金雕花香炉中飘出丝丝缕缕的白烟。
幽雅清香弥散整个房间。
咳咳！
咳咳！
莫玄紧了紧身上的貂皮披肩，俊朗而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重新拿起毛笔：
“坏消息是，穿越过来的我，仍旧患有白血病。
而且，还是晚期。”
手中的毛笔停顿了一下，莫玄写下最后四个字：
“命不久矣！”
七天前，莫玄躺在重症病房，在被白血病折磨数年后，他以为自己的生命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结束了。
但，没想到，死亡是另一个开始，莫玄来到了这里。
抬头望向窗外，时值深秋，凋零的黄叶飘下，轻柔地落在庭院石板上。
这个世界，除了是古代，其他的似乎与之前的世界没有区别。
“好歹这一次，我也算是个富二代了。”
望着只剩下几片枯叶的树枝，莫玄又一次苦笑。
滴答！滴答！滴答！
红色的血液从莫玄鼻中流出，滴落在白纸上。
“嘻嘻，少爷，我们回来了！”
轻灵的声音传来，一个身穿青色衫袍的少女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
少女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岁，脸蛋红扑扑，脑袋上两个发髻随着脚步微微颤动。
“啊，少爷，你又流鼻血了！”
小青惊呼一声，连忙跑了过来，熟练地掏出怀中温热的手帕，给莫玄擦拭了起来。
“玄哥哥，你没事吧？”门外，一名身穿蓝丝绸长裙，腰佩绿色勾玉，面容娇柔的少女走了进来。
“习惯了。”莫玄拿开了小青的手，惹得小青撅了噘嘴。
“玄哥哥，下月……是我们大婚的日子，还请保重身体。”少女神色娇羞，说完低下了头，长长的睫毛抖动，一双美眸盯着小小的鞋尖，双手绞在了一起。
“放心吧，应该能成功完婚的。”看着少女涨红的脸，莫玄笑了。
算了，能再活一阵，还能娶这样的少女为妻，也算是值了。
莫玄心中微微一叹。
少女名叫苏雪，是城南望族苏家的二女儿，明年，就满十六了。
而莫玄，则是城北莫家的长子。
两家联姻，也算是强强联合了。
本来，莫玄是不同意这门婚事的，毕竟苏雪的年龄太小了，而且完全没有感情基础。
但，整个莫家上下都不支持他，因为，他命不久矣，必须赶紧完婚，传宗接代，留下莫家的种。
莫玄只能无奈地接受现实。
苏雪在书房中逗留了一阵，见莫玄身体虚弱得站都站不稳后，只好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小青扶我回房休息。”莫玄伸出手，小青用力地嗯了一声，立刻弯下身搭起胳膊。
“少爷呀，我看苏雪小姐人很好呢，而且，也很喜欢你，小青觉得这门婚事……唔唔……”
莫玄闻言，立刻伸手捂住了对方的小嘴。
“别说了，我现在已经同意这门婚事了。”
小青睁着大大的眼睛盯了莫玄一秒，然后点了点头。
莫玄见状松开了手。
主仆两人就这样回到了房间。
伺候好莫玄上床，安静了一阵的小青实在忍不住，又说起话来：
“少爷，你知道，今天刘妈教了我跟苏雪小姐什么吗？”
不等莫玄回答，小青就红着脸说道：
“是……是那种事情……刘妈她真不害臊，她还说，我是丫鬟到时候也要给少爷……”
“你也挺不害臊的。”莫玄打断了小青的话。
被莫玄这样一说，小青的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嗔道：“少爷，你好讨厌！”
“你比刘妈还不害臊。”莫玄又补刀道。
“讨厌！少爷讨厌！”
……
主仆两人玩闹一阵后，医师便来了。
为了治莫玄的病，莫家请遍了巫城周围所有的医师。
有的说这病是血症，有的说是虚症，还有说是热劳病，但没有一个人能治。
这次请来的医师，据说是来自阴都的名医。
阴都，作为大阴皇朝的国都，汇聚了天下英才，能够在阴都扬名，医术定然不凡。
面容清癯的华胜没有什么架子，进屋放下药箱后，便搭脉听诊。
“咦？”华胜有些惊讶，旋即，眉头又紧紧皱起。
几个呼吸后，华胜松开眉头，叹息几声。
“华胜医师，我这病如何？”莫玄平静地看向对方。
华胜捋了捋颌下的长须，思索一阵后，才回道：
“莫玄少爷这病，我治不了，除非是用传说中的不死草。”
莫玄闻言，面色依旧平静。
跟其他医师的结果一样。
至于不死草？
传闻中，只要人死没超过七天，剩下一个脑袋都能救活。
上次出现不死草有关的消息，还是五十年前的漠北雪原。
那一次，整个大阴皇朝出兵三百万，击败草原诸王，横跨三千里，将漠北雪国夷为平地。
如此大动干戈，就是为了一个未经证实的消息。
“不过，莫玄少爷这脉象，有些奇怪。”华胜再次开口。
“哦？有何奇怪？”莫玄有些意外。
“根据我多年行医的经验，莫玄少爷的血症，差不多在七八天前，就消耗完了生机。”
听到华胜提及七天前，莫玄心中一动。
“但，在你体内，还有另外一股力量，像是习武之人的内功……可是，莫家主向我提过你的情况，从小便患有血症，是不可能习武的……”
华胜又补充道。
莫玄剑眉皱起，他才过来七天，并没有前身的记忆，就连现在的人际关系，也是他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弄明白。
“少爷有练过武功！”旁边一直不敢插话的小青，突然开口。
“我记得是……是什么童子功……”小青回忆道。
“童子功？童子功能练出这种内力？”华胜很是困惑。
“童子功？我什么时候练的童子功？”莫玄也很困惑。
“对了！一定是先天童子功！”华胜啪地一下拍腿站了起来。
华胜激动了几秒，回过神来，有些同情地看向莫玄，道：
“莫玄少爷，大婚之前，记得保住童子之身。”
“先天童子功是你能活到现在的原因，大婚之夜，便是破功之时，而童子功一破……”
华胜摇了摇头，后面的话没再说下去。
莫玄听完后，眼角抽了抽。
过把瘾就死？
“那如果我保住童子之身，还能活多久？”莫玄又忍不住问道。
“一年，最多一年。”华胜如实回道。
……
送走华胜医师后，莫玄喝了碗参汤，躺在床上，开始翻阅巫城县志。
州志莫玄这几天已经看了一小半，其中并没有记载神仙修道之类。
目前莫玄看到的武力值最高的，还是大阴太祖时期两个拥有万斤之力的州卫千户。
科技和修仙都没有，这病该如何治？
“小玄，又在看书？”
浑厚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面容威严的莫苍，踏步走了进来。
作为一家之主的莫苍身材高大，目光凌厉，但看到莫玄时，瞬间变得温和。
“父亲，这么快就回来了？”莫玄准备起身。
“最近山匪横行，连官道都拦了，我带队刚走出百里就回来了。”莫苍神色有些疲惫。
“算了，不聊这些生意上的事了，这是老苏给你的东西，说是新弄到的稀奇玩意儿，我路过城南时，他顺便给我的。”
莫苍说着将一个锦盒掏出，递给了莫玄。
“苏沉那老家伙对你这个女婿还挺满意的。”莫苍笑道，眼角挤出明显的皱纹。
莫玄当着莫苍的面，打开了锦盒。
一卷淡黄色的纸，一块灰色的勾玉。
勾玉跟未婚妻苏雪佩带的式样相同。
“咦？这纸？”莫苍盯着纸，露出疑色。
“纸？”莫玄拿起纸，对着床边的灯笼。
淡黄的纸，在烛光下显得有些透明发亮，手指摸上去，竟还有些光滑。
“原来是人皮纸，苏沉这老家伙！”莫苍笑道。
“人皮？？”莫玄觉得有些恶心，将人皮纸放回锦盒，拿起了锦盒中的勾玉。
嘶~~~
一股凉意瞬间从莫玄的指尖涌入体内。
莫玄打了个冷颤。
“玄儿，你没事吧？”莫苍担忧地看向莫玄。
“无妨，就是有点冷……”莫玄将勾玉放回锦盒，手指触碰到了人皮纸。
原本空白的人皮纸上，突然浮现出一行字：
莫玄
命：一年零一个月
“玄儿？你在看什么？”莫苍担忧的声音再次响起。
莫玄回过神来，发现莫苍在盯着自己，对方也顺着自己的目光看向了人皮纸。
“这上面有字……”莫玄试探性地说道。
“字？”莫苍又看了看盒中的人皮纸，神色更担忧了。
上面明明没字，莫非是病情又加重了？
“我现在就叫华胜医师过来。”莫苍连忙站起身。
莫玄见状，连说自己没事。
期间，莫玄又试探了莫苍几次，确定了对方真的没看见人皮纸上有字。
好不容易让莫苍放下心离开后，莫玄连忙展开了人皮纸。
刚才人皮纸卷起来，他只看到前面两行。
此刻，人皮纸完全展开，所有的内容，也都显示在了莫玄的面前：
莫玄
命：一年零一个月（+80）
能：0
功：先天童子功（10%）
评价：朽木不可雕的废物，命不久矣的死人！
看着人皮纸上的内容，莫玄愣了一下。
“我有系统了？”
“但这评价……是在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