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淳和鬼母过了几十招,哪怕经过尸骨被毁,元气大伤之后的鬼母,实力依旧不可小觑。
这让袁天淳感到一丝心惊。
若是巅峰状态下的鬼母,自己想要战胜她,可比现在要难上许多啊。
不过,好在现在的鬼母,已经遭遇了不小的创伤。
虽然那幻术攻击,对袁天淳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但因为有强化珠的缘故,这种程度的影响,实际上是微乎其微。
哧!
袁天淳拔刀,再度朝鬼母砍了过去。
在拂晓时分,迎着冉冉升起的骄阳,一抹刺骨的寒芒,瞬息穿过虚空,来到了鬼母面前。
一条鲜红绸缎卷来,将神荼缠绕了起来,想要夺下袁天淳手上的战刀。
袁天淳眉毛一挑,体内的灵力疯狂的往神荼里灌注。
那条鲜红绸缎,顿时燃烧了起来。
嘭的一声,一路蔓延到鬼母的衣衫,令后者不得不自断绸缎。
眼睁睁的看着它,烧成灰烬。
杀!袁天淳大喝一声,健步如飞,一刀劈向鬼母的脖颈。
噗!
一抹血光,从鬼母胸膛处炸开。
鬼母在关键时刻,一个腾空,虽说避开了这个致命一击,但还是被神荼砍中。
献血不要钱一样泼洒而出。
任凭鬼母法力雄厚,可那条伤口,却犹如蚀骨之毒一般,怎么也无法愈合。
神荼,专克一切妖邪!
特别对于鬼神,存在天然的克制和杀伤力。
愤怒被点燃,鬼母发出一道唳啸,刹那间,她七窍流出浓稠的黑血,整个人宛若恶鬼罗刹,不成人样。
一股凶悍且恐怖的气息,从鬼母身上弥漫开来。
嘭的一声,阴冷之气化作一道罡风,直接将袁天淳震飞了出去。
黑血如涓涓细流,从鬼母身上淌落,在鬼母脚下积累成了一个血洼。
相较于之前的鬼母,此刻的她,气息更可怕,实力更强悍!
这是拼命了?袁天淳一脸慎重。
他咬了咬牙,取出八张符篆点燃,化作火球旋绕在周身。
随即又在身上,贴了一张护身符,左手掐着一道符,猛地朝鬼母冲了过去。
轰!
一只金色大掌,从炸碎的符篆里冲出,打向鬼母。
佛门,金刚掌!
是将这一法术神通,封印在符篆中,进行攻击。
噗!
缭绕着滔滔金火的金刚掌,一下子击打在鬼母的身上。
将鬼母好不容易蓄起来的气势,一下子就击溃。
鬼母喷出一大口献血,横飞数丈,嘭的一声倒在了地上,奄奄一息。
袁天淳提着刀,走了过去。
看着满身是血的鬼母,他轻叹一声,一刀扎入了她的心脏里。
横行一甲子的鬼母,就这样烟消云散。
……
解决掉鬼母后,袁天淳开始轻点此次战斗的得失。
得,是获得了大量的灰白之气。
也增进了自己的战斗经验。
失,损耗了不少符篆。
这种东西,在古代可不方便弄。
大多数材料,都被道家掌握。
民间即使有钱,也买不到。
说白了,在古代修炼的途径,一直被道家所垄断。
也就是所谓的门阀。
学有学阀,
军有军阀,
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山头主义都是灭不决、打不断的。
因为是人,都会有私心,有私欲。
……
离开了上元县地界。
袁天淳一路往南走,再有几日,就能走出应天府了。
灵犀山,袁天淳事后花钱打听了一番。
此山位于杭州府地界。
距离杭州府,也就五十里左右。
算起来,路程倒是不算太远。
距离应天府,也就四五百里……
四五百里……
这在现代,不必坐火车,坐个长途汽车,估计四五个小时就到了。
但在交通不便的古代,若是靠脚走的话,怎么也得走个十天半月。
为此,袁天淳入了高淳县,想要买下一匹马赶路。
应天府作为大明朝的陪都,又地处经济富庶的江南,繁华程度,放眼明朝都是首屈一指。
相反,作为京城的顺天府,论繁华富庶程度,远不如江南。
别说和应天府比,哪怕和江南的其他城池相比,都逊色不如。
哪怕只是应天府下辖的一个县城,也依旧繁华无比。
里面的东西包罗万象,什么都有。
走入闹市区,还以为来到了某个大城。
不仅人声鼎沸,且这里人的衣着、也多为绫罗绸缎,富人数量可见一斑。
这时,人群一阵骚动。
许多人往着东南方向涌去,甚至许多小贩,也不顾生意了,挑着扁担,随着人群而去。
“哎,这位老丈,这是发生什么事了?”袁天淳拉住一个卖炊饼的老丈,问道。
那名老丈有些不耐烦,想要挣脱袁天淳的手掌。
袁天淳从怀里掏出几个铜板,递给了他,“给我来三张炊饼。”
老丈见状,收下了铜板,眉开眼笑道,“大人是外地的?早前衙门贴出告示,今日要在菜市口,斩首一个大寇,我们啊,都是去凑热闹的。”
“砍头啊。”袁天淳恍然。
这看热闹,真是人们不变的本性。
无论是古人,还是现代人,那里有热闹,那里就会汇聚人群。
说实话,这菜市口斩首,袁天淳以前只在影视剧里看到过。
这好不容易来一次古代,这热闹说什么也不能放过啊。
袁天淳一边啃着炊饼,一边顺着人流,往菜市口走去。
等袁天淳走到菜市口时,发现好位置已经被人占住了。
想要往前挤,很是艰难。
还会引来一些糙汉子的怒骂声。
袁天淳观察着四周,发现不少贼眉鼠眼的扒手,到处寻摸着。
有几个扒手见到袁天淳衣着华贵,顿时围了上来。
但瞧着袁天淳那怒瞪的眼神,再看他高大魁梧的身躯,顿时认怂离开了。
将近一米八的个头,健壮的身躯,放在个头普遍一米五,营养不良,身材瘦小的古代,就相当于一颗人形炸弹,让人想不畏惧都难。
袁天淳沉吟片刻,想了个办法,他的身体顿时变得滑溜,凡是和他触碰的人,都莫名其妙的被挤到了一旁。
很快,袁天淳就来到了第二排。
至于为何不来到第一排,是怕担心溅自己一身血。
而且以自己的个头,站在第一排,第二排,也没什么区别。
也没有人,能够遮挡自己的视线。
通过打听,被斩首的,是横行高淳县十多年的一个大寇。
这个大寇,和一般的土匪一样,先是从拦路抢钱起家。
有了一定的资本后,将同村的一些亲朋好友招揽麾下,打造了一些兵器,占山为王。
开始了打家劫舍的勾当。
按理说,像这样的得悍匪,在古代实在是太普遍了。
简直多如牛毛。
剿完一批,又会冒出一批,。
就像是野草一样,怎么也剿不尽。
然而,达官显贵一般都居住在城里面。
只有泥腿子、贫民,住在乡野荒村。
城里,哪怕是胆子在肥的悍匪,也不敢入城劫掠。
毕竟,匪始终都是匪。
真正成了气候的匪,早已竖起了造反的大旗。
朝廷再不济,城里的守卫力量还是有的。
就凭悍匪手上的兵器,和个把人,只要胆敢进城,肯定有去无回。
之前袁天淳也被演义里的一些绿林好汉的情节,给洗了脑。
以为这城里,想来就走,想走就走。
没事闹一闹,杀个人,好不如意。
但事实上,没有几百个,就算是一座最小的县城,也根本就拿不下来。
因为入城的时候,官兵会对你进行搜身检查。
看看你有没有携带利刃。
不仅搜身,还会查看路引。
甚至一些大城,还要你的“进城费”。
想要里应外合的拿下城池,首先怎么把兵器运到城里,就是一个难题。
而这个悍匪,不过区区几十个人,就胆敢自立为王,叫麾下的人,称呼他“万岁大王”。
如果在一个荒凉僻静之地,自娱自乐那还好。
偏偏这个悍匪,竟然绑架了应天府一位贵族家的千金。
掳回到了山里,当了压寨夫人。
事情发生后,惊动了应天府刑部衙门。
最终派遣士卒,成功地围剿了这群乌合之众。
也知道了这个悍匪冒称“万岁”的大逆不道之举。
数罪并罚,直接斩立决。
毕竟是横行方圆数十里悍匪,这个狠人,年貌四十岁左右,皮肤黝黑,脸上写满了饱经风霜的沧桑感和一股狠辣。
哪怕死到临头,他的眼神里也没有一点畏惧。
反而眼神阴狠的环顾着四周,
底下的百姓,很多都吓得不敢与他对视。
“时辰已到,斩!”执行官大喝一声,将一枚令牌扔了出去。
刽子手举起大刀,另一个学徒揪住悍匪的头发,不让他乱动。
噗嗤一声,人头应声落地。
与想象中溅射一身血不同,这个刽子手,看来是个老手了。
动作又快又稳。
只有头颅滚落的途中,淌出了一地的鲜血。
再看那个刽子手满意的神色。
似乎对此次的行刑,颇为得意。
头颅落地后,人群发出一声惊呼。
看着头颅咕噜噜的滚落到脚前。
那双凶狠的眼睛,竟然微微眨了眨。
众人发出一道惊呼声。
又传来一阵骚动,许多人害怕的后退。
但袁天淳却知道,这属于一种概率现象。
这个悍匪虽然已经死了,但是神经并没有立马死去。
就像是一些鱼,哪怕被砍断了头,身子里的内脏都掏出来了,但仍旧再动,是同样的道理。
头颅眨着眼睛,嘴唇微微颤动,但很快,大概持续了几秒钟,就不在动弹。
瞳孔慢慢地散大,但那一双阴狠的眼神,却让袁天淳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缝尸人将尸首带走了。
古人讲究入土为安,不管生前多么穷凶极恶,死后的颜面,还是有必要保留的。
一具不完整的尸体下葬,在古人心里,哪怕死后都无法入轮回,投胎转世。
当衙门里的官差撤走后。
袁天淳看着迟迟不走的人群,心里正纳闷。
结果下一秒,他们的动作,就给袁天淳解了困惑。
只见许多人,无论男女老少,一窝蜂的冲向洒有血迹的地面,取出早已准备好的馒头、窝窝头。
在那一滩血迹上沾了沾,兴高采烈地离去。
还有的人,直接沾了沾血迹,塞入了嘴巴里,仿佛吃到了什么美味一样,一脸的享受。
袁天淳不禁想到,古代人血馒头的典故。
古人认为,人血是可以治病的。
所以有许多人,在菜市场行刑完毕后,都会跑来沾了沾地上的献血,拿回家给生了病的家人吃,或是堂而皇之的,拿出来摆摊卖。
甚至,凌迟处死犯人后,还会买他们的肉吃……
袁天淳感到一阵恶寒。
头一次,他觉得血脉相传的古人,是那么的可怕与陌生。
愚昧、无知、落后……
造就了他们可怕的本性!
袁天淳叹息一声。
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刑场。
在东西南北四个市,转悠了一圈。
袁天淳这才好不容易的,买下了一匹骏马。
想要购置一匹上乘的骏马,不仅要买马匹本身,缰绳、马鞍、脚蹬等等,都要一应俱全。
买完一匹好马,已经花光了袁天淳全部的积蓄。
不得已,他从一位富少身上,借来了几十两银子。
找了一间不错的客栈,打算先歇息一宿,等明日在启程。
与此同时,在城内安息堂内。
一个老缝尸人,正带着两个学徒,处理今日最后的一具尸体。
“刘三,就是今日在菜市场斩首的那个悍匪吧?啧啧,长得也是凶神恶煞。”一个徒弟打量了一眼。
哪怕死了大半天,这个刘三仍旧怒瞪着双目,死不瞑目。
“像这种人,死不足惜。死了好,省的继续祸害别人。”另一个矮个子徒弟,冷哼了一声。
这时,一股凉风吹了进来。
烛灯顿时一阵摇曳,灯火略显暗淡。
“少说风凉话,赶紧把门窗关上,夜里起风了,再把火刮灭了。”师傅发话了。
两个徒弟连忙将门窗关紧。
砰!
然而,一股阴风猛地吹来,将原本关好的门窗,再度吹开。
正在给刘三缝针的师傅,见到这一幕,脸色顿时微变。
在低下头,借助烛光,打量着眼前的这具尸体。
突然,刘三的眼睛……
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