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教堂不知道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只要在黑夜，躲入这个教堂里，外面的魔鬼就无法进入。
魔鬼，这是西方的词汇，按照东方的词汇解释，就是厉鬼的意思。
无论是魔鬼，还是厉鬼，从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袁天淳之前一直接触的，都是东方厉鬼。
刚才碰到的那些类人怪物，从严格意义上来说，算不上魔鬼。
只是被蛊惑，堕落的怪物罢了。
而听这个老妪的口吻，袭击他们的，和城镇外的怪物，并不属于同一类。
这群土着当中，有一部分剑术高超，哪怕对付城镇外的怪物，也是足以杀掉的。
按理说，不必如此紧张。
一天杀掉一个怪物，一年下来，怪物就会被清理光了。
可每到黑夜，不管是谁，不管在何处，都会慌张的躲入这个教堂里。
凡是在外面的人，都已经死掉了。
等到第二天早上，只会看到一张张人皮，里面的器官、骨肉，都已经不翼而飞。
好像被一个可怕的东西，吸食干净一样。
据老妪说，他们的先辈们，曾组织过好几次圣罚小队，想要征讨那个怪物。
可无一例外，没有任何人活到第二天早上。
这些圣罚小队，不仅武艺高超，而且还是经验丰富的猎魔人。
有的是本地的猎魔人，子传父业继承了驱魔这个本事。
也有的是外面的人，误入保罗镇，一拍即合之下，想要杀掉那个魔鬼。
当得知这个讯息后，袁天淳的神色立马变得凝重起来。
驱魔人，他是听说过的。
本质上来说，和东方的阴阳师，驭鬼者，没有什么区别。
同属于非凡者行列。
从老妪口中得知这段秘闻，那批驱魔人的实力不弱。
虽说判定不了有多强。
但肯定是九品打底。
就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八品的非凡者，如果有的话，有多少？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数字。
如果八品非凡者不止一个的话。
竟然能在一夜之间，全军覆没，那么肆意在保罗镇中的那头魔鬼，实力简直强到可怕。
这还是多少年前的事情。
如果那个魔鬼还活着，到现在不知道道行会增进到何种程度。
虽说实力越往上，提升的就越难。
无论是对非凡者，还是厉鬼来说。
但时间，就是最好的圣药。
老而不死是为贼。
活着长久，本身实力也不会弱到哪去。
就算是一头猪，活个几百年，也早就成精了。
袁天淳看了看腕表。
和这群人耽误了一会儿时间，已经到了中午。
距离晚上，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
袁天淳走到那座巨大的上帝像前，他绕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不过，这里既然是魔鬼的禁地，肯定是有其奇妙之处。
袁天淳心里也没底，不敢像之前那样，太过肆意妄为。
犹豫片刻，对这位上帝拜了拜。
只是寻求一个心理安慰。
袁天淳一刀劈碎铁锁，走入了一间武库中。
里面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兵器。
一个战战兢兢地保罗镇居民说，其中有不少，是驱魔大人遗留下来的圣物。
“看上去，这里的驱魔人，很受他们的尊敬。”袁天淳轻语。
“你们的驱魔大人，如何在何处？”袁天淳薅着那个老妪的脖领子，用灵力给她治了治伤，
但断骨之痛，还是让老妪龇牙咧嘴，脑门浮现豆大的汗珠，流个不停。
听着袁天淳蹩脚的嘤语，老妪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新的圣罚小队，在两天前出去了，想要猎杀那个魔鬼，至今未归……”
瞧到老妪满脸的不甘。
袁天淳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如果驱魔人没有离开教堂的话，他不可能这般肆意妄为。
“勇气可嘉。”袁天淳无所谓的笑了笑。
明知道一支又一支圣罚小队全军覆没，可后来者，仍旧前仆后继，去做那无畏的牺牲。
“如果不抗争，所有人都活不下去，哪怕明知道会死，为了给后代一个生的希望，勇士们仍旧会一往无前，奋不顾身。”老妪声嘶力竭的低吼。
袁天淳笑容敛去，内心也滋生出一股钦佩之情。
对于保罗镇居民来说，一支支圣罚小队，都是勇士，都是值得尊敬和敬佩的人。
但如果自己早到几天，被这支圣罚小队围殴的话，就算不死，肯定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冲这个老妪，对这所谓的上帝，一脸狂热的态度来看。
那些圣罚小队的成员，估计也是虔诚的信徒。
对于自己这个异端，唯一的下场，不是烧死，就是吊死。
所以，站在自己这个角度来说，这支圣罚小队全军覆没，是自己的幸运。
“你说，每过一段时间，都会有一批驱魔人组成圣罚小队，去征讨那个魔鬼。
最后都免不了全军覆没的结局……
如果所有人都死了，传承呢？谁来继承他们的衣钵？”袁天淳问道。
他是经历过晋升仪式的人，东方的非凡者想要更进一步，必须通过晋升仪式才可以。
西方的驱魔人，从本质上和东方的非凡者都是同一类人。
无论是觉醒，还是更进一步，肯定免不了晋升仪式。
老妪眼神闪烁，她是知情的，但却没有去说。
袁天淳笑了笑，这幅面容在老妪眼中，简直比魔鬼还要可怕。
老妪眼神浮现恐惧，她是领教过袁天淳的手段。
小小年纪，就已经残忍毒辣。
看到袁天淳往前凑了一步，老妪尖叫一声，连忙说道，“是圣水！”
“圣水？”袁天淳一愣。
“是、是的，教堂地下室里，有一个水泉，凡是喝了水泉里的水，就会有一定几率，觉醒成为驱魔人。”老妪颤颤巍巍的说道。
“带我去。”袁天淳沉声。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教堂内的所有驱魔人，都已经离开。
最尖端的力量不在，面对这个异端……不，这个魔鬼，教堂里的人就犹如待宰的羔羊。
根本没有任何手段，对抗这个魔鬼。
但出于警惕，袁天淳还是没有全信老妪。
他放了一些纸人，堵住门口，看守自己的退路。
并让所有人，不得靠近门口三十步的距离。
一旦有人靠近，袁天淳就会立马回来。
防止有人将门口堵住，将他困死在里面。
虽说袁天淳懂得穿墙术，常理来说，根本就困不死他。
但是，这个地方充满了古怪，不可用常理去推断。
袁天淳压着老妪，来到了教堂的地下室。
地下室，装潢金碧辉煌。
墙壁上雕刻着一幅幅图案。
都是关于圣经里的一些典故。
约莫三分钟。
走到了尽头。
一阵小泉流水声，传入袁天淳耳中。
那是一个小型喷泉。
大概只有巴掌那么大。
非常的迷你。
不断地有一汩汩泉水，从喷泉里涌出。
这座喷泉，矗立在地面上，流出的泉水，都堆积在水池中。
泉水喷涌的量，并不算太多。
毕竟，这座泉水很迷你。
但每天不断地喷涌，积少成多，这个水池的泉水还是比较可观的。
“这就是圣水？”袁天淳怔了怔。
这跟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啊。
这不就是地下泉水嘛！？
“是，这就是我们的圣物，仁慈的主的恩赐。”老妪虔诚的跪在地上，冲那个迷你喷泉，拜了一拜。
“饮下这里的圣水，就会有一定几率变成驱魔人。
圣水必须每天饮用。
中途一旦断了，主赐予驱魔人的能力，就会消散掉。
大概饮用一年，就可以晋升到八品。”
饮用一年，就可以晋升到八品？袁天淳吃了一惊。
要知道，八品，哪怕穷尽许多非凡者一辈子的时间，大概也就是这个等级了。
可是喝了这什么圣水，只需要一年，就能晋升到八品，这……
“不过，饮用圣水之后，自身也会迅速地苍老。
正常来说，能有六七十岁的寿命。
可饮用圣水的驱魔人，寿命大概只有五六年。”老妪说道。
“这是为何？”
“这是主的力量，我等凡夫俗子，想要驾驭它，肯定会付出极大的代价。”老妪一副神棍的语气。
袁天淳没有信她这套说辞，这应该是饮用这个圣水的副作用。
这世间万物，就没有完美的。
看似完美的东西，实际上却是最致命的毒药。
一年时间，将非凡者从九品提升到八品，这种提升速度，实在是匪夷所思。
毕竟，不可能人人都像是袁天淳一样，开了挂。
这其中必定会存在极大的代价。
五六年的寿命……想想每隔一段时间，教堂都会组建一支圣罚小队，哪怕明知道是死，也义无反顾的和魔鬼进行决战。
这其中除了为后辈子孙，寻找到一条生的希望外。
最大的原因，就是圣水所带来的副作用。
如果那些驱魔人，能有二三十年的寿命。
又怎会去寻死呢？
是因为知道，自己寿元将至，死了也是白死。
还不如趁着寿命将逝之前，为子孙们来点作用。
每一支圣罚小队，应该都是同一批饮用圣水的驱魔人。
然后等到大限将至时，再一起出去，找魔鬼决战。
袁天淳恍然。
但他也不得不佩服，这些驱魔人的勇气。
毕竟，慷慨赴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没有人愿意死。
当初他们服用圣水时，应该就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下场是什么。
可他们依然去做了。
“如果中途断了饮用圣水，是不是就可以变回正常人了？”袁天淳问道。
“不会，那样只会死得更快。”老妪说道。
袁天淳无语了。
这个圣水，看似是慢性毒药。
实际上有的时候，也是一个解药。
只要中途断过一次，只会加速自己生命的衰亡。
这么一想，这哪里是什么圣水，说是魔水也不为过。
“不管怎么说，还是先带一些，等出去让公司研究研究。”袁天淳嘟囔了一声。
像这种非凡之物，如果卖给公司的话，想必报酬不会低。
看到袁天淳取出一个空的矿泉水瓶，想要装一下圣水。
老妪在一旁冷冷地说道，“圣水一旦离开这里，就会变成一抔无用的沙子。不信的话，你可以试一试。”
袁天淳看了她一眼。
迟疑片刻，虽说觉得老妪不太可能说谎，但还是试验了一下。
装了半瓶水，刚往后退了几步。
矿泉水中澄净的水液，立马发黑变质，并迅速地变成了黑色沙子。
随之，就有一股恶臭味，从那黑色沙子里散发出来。
“真是神奇。”袁天淳惊叹。
押着老妪，回到了地面。
袁天淳已经对什么圣水，不抱有任何期望了。
这种东西，说白了，就是一种慢性毒药。
喝下去，就再也没有回头了。
等于说，是没有后悔药卖的毒药。
虽说这种手段，提升速度很快。
但弊端也太明显了。
寿命不过五六年，就必死无疑。
估计以现代医学的手段，也是无法就回的。
毕竟，涉及到非凡领域，就已经不是人类科学技术，所能解释的东西了。
或者说，人类的科学技术，还没有发展到，解释非凡领域的地步。
再有，袁天淳有强化珠，修炼速度比喝圣水还要迅速。
喝这好似毒药的圣水，需要一年的时间，才能从九品，提升到八品。
而袁天淳踏入这行以来。
不到一年的时间，就飞速的达到了八品制符师，正不断地往八品巅峰涌进。
这孰优孰劣，袁天淳自然是拎得清的。
……
那个魔鬼，是一个棘手的难题。
袁天淳笃定，如果不解决掉那个魔鬼，或者说，限制住那个魔鬼，他应该无法离开这里。
“说一千道一万，首先得找到那个魔鬼，最好是找到那个魔鬼的老巢。
或许那里有离开这里的办法。”袁天淳轻语。
他想到了游戏里，通关打boss的剧情。
将boss打倒以后，通关的大门就会出现。
教堂里的驱魔人，一代又一代，前仆后继的去猎杀那个魔鬼。
是不是也是存在这种心思？
击倒魔鬼，率领族人们，离开这个地狱般的世界？
只可惜，一代又一代人的无畏生死，换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全军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