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触手都退了回去。
实在是遭受不住更大的打击了。
袁天淳这几波的攻击,属实有点生猛,哪怕是那个魔鬼,也有些招架不住。
他本来就身受重创,原想着,通过吸食一些人肉,恢复一些伤势。
没想到非但没有恢复伤势,反而在袁天淳手上,吃了很大的亏。
令自己的伤势,越演越烈。
魔鬼怎能不怒?
可愤怒有什么用?
因为这里的特殊机制,魔鬼无法进入教堂。
只能利用一些触手,进入教堂里,进行某种程度上的规避。
可单论触手,根本就无法解决袁天淳。
反而被袁天淳斩断了好几条。
魔鬼隐藏在一片迷雾之中,虽说袁天淳看不清他的面容,可却依旧感受到了,魔鬼那双冷厉的目光。
杀气仿若凝结成了实质,冷冰冰的注视着袁天淳。
袁天淳被他看的遍体生寒。
哪怕知道,这个魔鬼不会闯进来。
但内心的恐惧,依旧在不断地滋生、蔓延。
袁天淳深吸口气,万分戒备起来。
慢慢地,那片灰蒙蒙的雾霭散去了。
消失的,还有魔鬼的踪迹。
离开了?袁天淳不敢大意,他丢出几个千纸鹤,飞出教堂,向四周查看。
魔鬼的确不见了踪影。
袁天淳稍稍松了口气,他一屁股坐在台阶上,擦了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
虽说此次战斗,并没有消耗袁天淳多少的力气。
但是,这也是他第一次直面七品级别的厉鬼。
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虽说表面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但内心的恐慌和担忧,只有自己才能体会得到。
“真险啊,幸亏这个魔鬼无法进入教堂,不然……”袁天淳摇了摇头。
他坐在台阶上,没有妄动。像是一个守门犬一样,静静地等到黎明的到来。
……
等到早上七点钟。
脑海中紧绷的弦,顿时松掉。
莫大的倦意席卷而来,令袁天淳变得昏昏欲睡。
白天,是保罗镇的安全时期。
魔鬼是不会出现的。
但对于这个讯息,袁天淳还持有保留意见。
毕竟,袁天淳差点就在那个老妪手上吃一个大亏。
比如说,老妪曾经说过,只要躲在教堂里,魔鬼是不会进来的。
的确,魔鬼没有进来,可身体的一部分却进来了。
这算进来,还是没有进来?
“惯会打马虎眼,设置语言陷阱。”袁天淳冷笑。
虽说那个老妪差点坑了袁天淳,但他细细地推测,觉得白天应该是挺安全的。
不然,昨天袁天淳以及亨特一行人,在白天进入保罗镇时,早就被魔鬼杀掉了。
“现在该算账了!”袁天淳咬牙切齿。
那个不老实的老妪,绝对不能放过。
但前提是,自己必须将她找出来。
那个装有圣水的地下室,袁天淳塞入一张纸人看了看,
教堂的土着并没有躲在哪里。
只有亨特等早就被吓傻的众人,报团取暖。
袁天淳懒得搭理他们,大步流星的穿过教堂,来到了后院内。
教堂的后院很大。
占地约莫四五个足球场那么大。
拥有大片的良田,种植着蔬菜和粮食。
这里是没有太阳的。
袁天淳很纳闷,这些东西是如何存活下来的?
凑近看了看,无论是蔬菜还是粮食,相比较外界,个头都打了一圈。
袁天淳迟疑片刻,摘下一根黄瓜,咬上了一口。
不仅嘎嘣脆,而且还异常的香甜。
吃在嘴里,全都是黄瓜的汁液。
“这可比外面的黄瓜好吃多了。”袁天淳轻喃。
“如果这是座里世界,我要是能把握住这里的钥匙,种植蔬菜和粮食,拿到阳间贩卖,岂不要发大财了?”袁天淳目光一亮。
随即摇头失笑。
知道这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且不说能不能找到钥匙,此地和里世界是不是一样。
单论那个七品魔鬼,就不是袁天淳所能招惹起的。
而且,此地存在这么多年。
也没有见到那个魔鬼被消灭掉。
只是外人,被动地进入这里。
也不见天道,招募非凡者,进入这里捕杀这个魔鬼。
想必这个保罗镇,和里世界从本质上来说,是大不一样的。
或是自然形成的鬼蜮。
也或许是,由那个七品魔鬼,衍生出来的鬼蜮。
里世界,自成一体,是依附于阳间的一个独立小世界。
而鬼蜮,存在于阳间,是属于阳间的一部分。
两者从本质上就存在差别,自然不能同等看待。
穿过广袤的良田和蔬菜地,袁天淳看到了一个占地二十平左右的钟楼。
钟楼不高。
大概只有三米左右。
推开钟楼的大门,里面有一个楼梯,直通二楼。
袁天淳沉吟片刻,看着楼梯上的脚印,是刚留不久。
留下的鞋印所粘着的浅褐色痕迹,和外面的泥土大体一致。
“是藏在这里吗?”袁天淳皱眉轻语。
可这钟楼就占地二十平左右。
二楼再怎么空旷,顶多只能塞入三十几人。
不可能将教堂内,近千号人全都塞下。
袁天淳抵达二楼,二楼貌似是一个杂物间,根本没有多少可以下脚的地方。
而且,这些杂物上面,都落满了灰尘,显然很长时间没有清扫了、
将东西摆放在这里,就不闻不问了。
但楼梯上的鞋印是怎么回事?
和这些落满灰尘的杂物,显得格格不入啊。
没事跑到钟楼的二楼,为的是什么?
如果是搬运杂物,或是清扫的话,为何杂物上落满了灰尘?
袁天淳沉吟片刻,二楼没有灯,外面又没有太阳,显得很昏暗。
袁天淳吐出一团火焰,引燃一个木板。
木板下移,照着地面。
果然,地面上留有一串脚印。
一直到钟表位置,才消失不见。
袁天淳走到钟表那里,发现在旁边,有一个把手。
把手冲上,但有一个滑道,可以朝下移动。
咔……
牙酸般的声音响起。
一楼处,顿时传来一阵异响。
袁天淳神色一动。快速下楼,果然,在一楼角落里,竟然有一个地下暗道!
“明白了。这个钟楼只是一种障眼法而言。
二楼看似是杂物间,实际上是隐藏这处暗道的开关。
难怪魔鬼袭击,破门而入时,教堂里的那些人全都不见了,如果所料不错的话,他们应该都躲藏在这处地下暗道里。”袁天淳冷笑一声。
紧了紧神荼,大步流星的没入了那个地下暗道之中。
暗道很黑,袁天淳提着木板,一路下行。
大约走到了地下二十米处,楼梯才见底。
“挖掘这么深的暗道,一定是他们最后的保命场所。不然费劲心力,挖掘这么深的暗道有什么用?
不过,他们是如何解决通风的?地下二十米,氧气稀薄,容纳近千人,氧气就会变得更加稀薄,很容易就会窒息而死……”袁天淳四处打量。
人不是动物,消耗的氧气非常巨大。
地下二十米,氧气已经变得非常稀薄。
如果近千人,都堆积在一处,而且空间还不大的话,那点稀薄的氧气,根本就不够看。
“有风!”袁天淳耳朵微动。
他现在的感官非常的敏锐,虽然眼睛看不到风,但却能够听到。
细细地聆听,袁天淳寻着风声,缓步走了几下,旋即停下脚步,抬头往上看。
风声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驾着一片云雾,袁天淳腾空而起,用手去触摸。
果然,有一股微弱的气流,从那里传下来。
“原来如此,这条地下隧道,每隔几步,就有一个通风口,连接上面,无时无刻,都有氧气传输下来。
这么大的工程,虽说这里的人并没有大型机械的帮助,但考虑到七八品驱魔人的实力,用几年的功夫,挖掘出这若大的工程,也不是什么难题。”袁天淳点了点头。
当真是狡兔三窟啊。
就连在自己家,都修建出了这么大的工程,挖掘了如此漫长的隧道。
这又是再防备着谁?
像袁天淳这样的外地人?
“每隔一段时间,教堂里的人都会组建一支圣罚小队,征讨那个魔鬼,每一次,都难免全军覆没的危险。
而这段时期,正式他们最为虚弱的时候。”袁天淳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里和外界相同。
外人有一定几率,误入到这里。
或是个人,或是像亨特这种成群结队。
只剩下一帮老弱妇孺,哪怕里面有一些武艺高强之辈,但万一碰到像袁天淳这样的非凡者,依旧犹如蝼蚁、蚍蜉一般,不值一提。
故而,修建一个地下长城,就很有必要。
如果袁天淳没有猜错的话。
这里应该还有一座大闸门。
用来阻碍外面的人攻进去。
走过楼梯,没走几步,果然,一个巨大的闸门,便横在袁天淳面前。
袁天淳用手碰了碰,冰冰凉凉,材质似乎不是钢铁。
当!
蓄着灵力的神荼,全力一击,竟然没有在这个闸门上,留下一丝痕迹。
袁天淳尝试用穿墙术,也失败了。
仿佛有一种禁制,阻碍着穿墙术。
“也不知道这闸门是什么材质,竟然如此坚硬,估计七品非凡者来了,也很难打破它。”袁天淳有些气恼。
虽说不知道,里面储存着多少粮食和淡水。
但既然修建了这么大的地下长城,肯定把这方面都想到了。
估计挺个几个月,不成任何问题。
“如果不是我的实力强大,估计在昨天夜里,那个魔鬼登门,就足以血洗整个教堂了。”袁天淳把一切都弄明白了。
这就是老妪故意设的一个局。
借魔鬼的手,将一切威胁都除掉。
寻常八品,哪怕面对重创的魔鬼,也断无幸免的道理。
这就更不用说九品非凡者,或是普通人了。
虽说对老妪戏耍了自己一通,令袁天淳很不爽。
但这么大的闸门横在这里,袁天淳也攻不进去,只能无奈的作罢。
离开这座地下工事,袁天淳返回教堂。
路过那片蔬菜地时,袁天淳又摘了几个黄瓜,即解了渴,又顶了饱。
全当早餐糊弄了一顿。
当袁天淳返回教堂时,发现亨特等人,都已经从那个地下室走出来的。
怔怔的看着被破坏的教堂大门,以及躺在一旁的满脸麻子的白人,他的脑袋盖着一块布。
显然没有支撑过去,已经咽气了。
想想也是,受了那么重的伤,身体被贯穿,前后透亮。
哪怕及时送到阳间最好的医院,请最好的医生救治,估计也无力回天。
因为伤势实在是太严重了。
这就更别提,在这个中世纪文化的地方了。
科技是相当的落后。
袁天淳默然的来到他们面前,当看到袁天淳时,亨特等人也是吓了一大跳。
因为袁天淳没有发出脚步,而且他们正出神想着别的事情。
直到袁天淳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这才回过神来。
“你没死?”亨特诧异。
他们丢下袁天淳逃走的时候,亨特还留意了一下。
看到袁天淳傻傻的冲上去,解救下满脸麻子的白人,亨特心里还嗤笑了一番。
觉得袁天淳不仅自不量力,而且还装烂好人。
心里对袁天淳,早已定了死刑。
认为他根本就无法回下来。
“你很不高兴?”袁天淳淡淡地问道。
亨特冷哼一声,对袁天淳的态度有些不满。
他看袁天淳本身就不顺眼,而且本人也有很大的民粹倾向,歧视除了白人外,其他的人种。
但瞧着袁天淳手上的刀,在联想到他的那份神秘,亨特终究没有发作。
毕竟,亨特的力气固然很大,
但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亨特也不是傻子,不可能和手持长刀的袁天淳硬碰硬。
不过,亨特也不太惧怕袁天淳,他掏出手枪,摆弄了一下。
是当着袁天淳的面做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一种威胁,或者说挑衅。
毕竟,你武功再高,也不可能不怕子弹。
虽说列车长之前开过几枪,消耗了一些子弹。
但弹匣里还有剩余。
再有,袁天淳也不知道,这把手枪,还剩下多少颗子弹。
这不仅仅是对袁天淳的威胁,而且其他人看到亨特,脸上也多了一丝恐惧和讨好。
瞧着亨特的小动作,袁天淳也是暗自不屑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