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百里奕眼神一顿，“在地下？”
“管仑知道我能感知到自然力的痕迹，不管把他的阴谋安排在多么隐蔽的地方，我都会发现，”熙然冷冷道，“但有一处我不论经过多少次，感知到多少自然力的痕迹，都不会起疑。”
“掖星院？”百里奕问道。
“没错，准确来说，是掖星院附近。”熙然道，“我虽然能察觉到自然力，但只要是在掖星院附近，就会理所当然的认为是从掖星院内传出的，这样就不会多想，可是如果那些自然力是从地下传来的呢？”
“这一点现在你确认吗？”百里奕沉声问道。
熙然的指尖还没有离开地面，凝声道：“绝对没有错，而且从地下传出的自然力痕迹，种类远超掖星院内该有的，而且……”
说到这里熙然突然不再往下说，黑暗中，她的脸上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戚色。不用她说下去，百里奕肃然问她：“熙然，我们一直只是怀疑管仑在这附近安排了一个地方安置那些被买走的奴隶，其他都是猜测。现在，你知道他在这个地下作什么了吗？”
“他……”熙然强忍着不适，又顿了顿才道，“如果我的感觉没错，管仑是在这地下，做实验。”
“用硕系人，利用凤凰力，做实验。”
“是他让那些硕系人，有了自然力。”
沐熙和奕白的拜帖递进来的时候，洛璟王已经歇下了，但听到他们二人来访的消息，还是起身披上罩衣，赶到前院。
可是当他看到熙然的表情时，不由得一愣，虽然知道是假的脸，也还是从她的眼睛里读出了怒气和急切，旁边的百里奕向来表情平和，此时也多少有些。但洛璟王还是不动身色的走到主位坐下，平静问道：“两位这么晚来见本王，可是有急事？”
“我们刚从掖星院方向过来，”熙然语气还算沉稳，却丝毫不跟洛璟王寒暄，“有了些发现，特别过来问王爷一点事。”
“上次来你们跟本王说在查崖墨和之前那些灵系人的事，”王府的仆人上了端上了茶水，但因为已经入夜，洛璟王不愿多喝，只抿了一口，道，“可是这件事有了结果？”
“的确和他们有关，”熙然冷冷道，“王爷真的认为那些死在桓康王府的人，是灵系人吗？”
“不是说，有人看见他们使用自然力，桓康王也是因为整个个原因才把他们抓回王府的么，”虽然洛璟王语气平淡，但眼眸里分明闪过一丝紧张，似乎已经料到熙然要问什么，他似乎是在问熙然，也是在问自己，“难道不是灵系人吗？”
“王爷，”熙然声音沉沉，她不愿再兜圈子，轻轻问道，“您听说过凤凰力吗？”
“什么凤凰力？”洛璟王一怔，他倒是真的第一次听说“凤凰力”。
“自然力是灵系人天生既有的能力，”知道无论如何都要把话说清楚，熙然索性放慢语气慢慢解释，“凤凰力，能让人获得新的自然力。”
洛璟王的身体果然顿了顿，许久不说话。他深色眼眸直直看着熙然，那眼里一瞬间闪过无数不同的复杂光点，最终垂下眼眸，低声道：“所以，管仑是真的在做那件事吗？”
“王爷果然早就知道！”熙然终于忍不住站起来，隐忍道，“您一直知道管仑在利用凤凰力试图让硕系人获得自然力！”
“凤凰力，”洛璟王低声道，“我今日第一次听说，但不得不承认，我知道管仑来到炟赫城之后，在做一件极危险的事情。但从前我只是猜测，今天是你们，证实了我的猜想。”
“王爷的猜想？”熙然问道，“您从前对管仑有何猜想？”
“他和桓康王联手，带走了许多硕系奴隶，甚至有许多流浪汉和独来独往的人，一旦被他们带回掖星院，就再无音讯。”洛璟王也带着怒意，“本王便派人查过，却发现掖星院总是在半夜抬出尸体，后来机缘巧合之下，有人告诉本王，那些人的死状都是力竭而亡，只有强行调动体内元气[用的奇怪的词，以后要专门建立一个专用词系统]才会导致那样的结果。可我们硕系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死因呢，所以本王才会猜测，管仑在强行改造硕系人。”
“难怪，”熙然冷冷道，“从那日和王爷初见，我就一直想不通，就算管仑是灵系叛徒，又和桓康王为伍，也不过算是政敌的属下，何至于有那等恨意，一定要置他于死地。”
“的确，”洛璟王道，“没有管仑，桓康王就算是野心勃勃，贪恋权力，也不过是又一个暴虐政客，但一旦开始试图改造硕系百姓，他就是在做有违天理的事情。而这一切，都是管仑唆使。”
“王爷，”熙然看着洛璟王，道，“这一切，您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
洛璟王的眼睛恢复了冷静，语气威严：“本王愿意告诉你们什么，何时告知，是本王的事。你们，不过是本王的谋士。”
熙然眉睫一抖，洛璟王的话点醒了她，终究他们还在洛璟王眼里还只是不那么可信的敌方阵营者，她并没有权力要求洛璟王事无巨细向他们说明每一件事。想到这里，熙然态度软了些，慢慢坐回去，拱手歉道：“是在下心急鲁莽了，请王爷恕罪。”
看到熙然态度，洛璟王的眼神也柔和了些，徐徐道：“这件事，本王也是猜测，始终没有找到什么能说明问题的证据，终究是有顾虑，你们也不要怪本王不够相信你们。”
“以后，还请王爷尽量把知道的情报告诉我们，”面临的局面突然比从前想象的糟糕许多，熙然突然觉得嘴唇干涩，声音也变得低沉，“管仑和桓康王，恐怕比我们之前预估的，要难对付的多。”
洛璟王看着突然疲惫的熙然，看着她向来明亮的眼眸变得黯淡，心里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略一思量，然后道，“那凤凰力到底是什么，给我讲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