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意思是，”听完熙然解释凤凰力，洛璟王也意识到眼前的局面很复杂，“管仑在地下建造了场地，就在掖星院下方制造可以使用自然力的硕系人？”
“就眼下查到的事实来看，可以这样推测，”熙然用词谨慎，“那些被桓康王带走的人，多半就是从那里出来的。所以我们从前查他们的身份，才会无论如何也差不到结果。”
“当时足有十人以上，”洛璟王深深皱眉，“这么说管仑已经有这么多成功的例子了么？”
“那些应当也是失败的实验品，”百里奕接口道，“或者说不完全成功，如果是完全成功，他不可能就那样放他们去街上，以那些人的微薄自然力，就算是硕系人，也能轻易击败。那些人恐怕是被他放出去专门做牺牲品的。”
“也有道理，”洛璟王点头道，“不是也有报告，说那些人十分虚弱，到了桓康王府之后，也很快衰竭而亡。”他顿了顿又道，“如此看来，桓康王还没有见过管仑的实验品们，否则不会认不出那些人。”
“此前不知道，但那些人那么快死在他府里，多半也还是能猜到一些。”熙然抚着下巴道，“既然我们都能推测出，桓康王应该也不难想到。”
“可是管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桓康王蹙眉道，“他们不是同样立场的人么。”
“那可不一定，”熙然冷笑道，“管仑狡猾的难以想象，不管他用什么理由骗取了桓康王的信任，他自己的目的绝不是帮助桓康王制造出一批会使用自然力的硕系人那么简单。在他眼里，桓康王不过是个工具，是他的金库而已。而这一点，时间一久桓康王不可能察觉不到。多半是对管仑产生了怀疑，继而疏远，管仑才会用这样的方式提醒桓康王，想要达到目的，桓康王只能依靠自己。”
“桓康王肯冒险配合管仑，不用想都知道他的目的，”桓康王恨恨道，“这几年他独霸整个硕系的野心越来越昭然若揭，近来更是疯狂的派兵挑衅灵系，很明显他就想要拥有一支能够使用自然力的部队，不光是独霸硕系，大概还想要统一整个狄族吧。”
“挑衅灵系，不断犯边的战略，恐怕管仑在其中也出了不少主意，”想起几个月前对阵硕系部队，只是配合了自然力的火箭猝不及防攻击，就让他们几乎全军覆灭，“就事实来看，短时间内很有效果。”
“说到这个，”百里奕突然问道，“不知宣祺王对桓康王所谋划的事，是否知情？”
“虽然也没有证据，”洛璟王的神色一暗，道，“但本王猜测，多半是知道。以宣祺王心智，定然不会对桓康王身边突然出现的灵系人不闻不问。这些年他和桓康王明里暗里较劲，一定会对他们所做的事情留心调查。只是到现在还毫无动作，只怕他也另有打算。”
“宣祺王也不是省油的灯，”熙然叹道，“说不定背后留了一手，就等着合适的机会。”
“这也是为什么本王明明知道桓康王图谋不轨，却迟迟不能阻止，”洛璟王黯然道，“一旦动手，恐怕不仅不能彻底扳倒桓康王，反而是帮了宣祺王一个大忙，亦或者是被两人联手对付。”
“王爷说的对，此事一定要等个合适的时机，细细谋划，”熙然道，“如今硕系三王，也只有您能力挽狂澜，必须要谨慎。”
“这两人，要一个一个敲掉才好，”洛璟王蹙眉道，“看来是要从实力更弱的宣祺王开始。”
“王爷不是已经动手了么，”百里奕浅笑道，“那日飞撷在黑市，定然是抓住了宣祺王至关重要的把柄了吧。”
“宣祺王一直都摆出一副隔岸观火的模样，就算在硕系百姓中间也很有人望，向来是以贤王着称。可是此人野心，并不比桓康王小。”到此时，洛璟王不再有顾虑，将自己这些年的观察向两人和盘托出，“桓康王和管仑的这个实验，只怕本王才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宣祺王一定早有察觉。而他唯一不动手的理由，大概是打算坐享其成。”
“王爷为什么会这样觉得呢？”熙然问道。
“因为军备。”洛璟王眼神变得凌厉，“宣祺王这些年，虽然表面上只对硕系财政用心，钱粮死死抓在手里，但他的眼睛却也一直盯着桓康王手里的兵权。”
“他深知桓康王的地位之所以难以撼动，就是因为手握重兵，现在抗衡不过，就是因为他手里没有军队，但他却从来没有放弃掌握兵权的想法。而本王之所以知道，是因为自从对他的私下手段留心，就发现宣祺王四处敛的财，账目上的出入总是和实际不符，”洛璟王说着，起身从书架上的暗格内拿出两大本帐，随手翻开一页道，“这就是本王费尽心思从宣祺王府弄来的账目，虽然只有去年一年，也能看出些端倪。”
熙然和百里奕凑上去细细看了半刻，果然发现异常，熙然惊道：“宣祺王府买一连马车居然要用这么多钱，难不成是纯金打造的么？”
洛璟王摇摇头道：“那日你们也去过宣祺王府，虽然比我这里华贵许多，却也不是过分烂奢之地，所谓的千金马车，我是从来没见过。”
“这本帐虽然总目没有什么问题，但是稍用心看看，就能发现许多可疑之处，”熙然蹙眉道，“不过这只是府内对账用的简单账本，为何还要花功夫做假账呢？”
“他到底是硕系三王之一，”洛璟王道，“每年年初硕系三王各府一开府，大家还是要向长老和世家公开总目，以表愿意接受监督。宣祺王平日用钱再蹊跷，到了年末，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下的。”
“所以王爷的意思，是宣祺王把这些钱花到了不能明说的地方去了，”百里奕沉声道，“比如……”
“比如，”洛璟王眼神凌厉，“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