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叔公匆匆进来说:“家全,有消息了,有一条从汉口回来的船刚到码头,船工说由于去汉口的船很多,卸货装货都推迟了两天,我们的船就在后面,天黑前准能回来。我已经交待下去了,等看到我们的船后,让他们马上到城外找我们。”
邹家全欣喜地:“好,叔公,我们出城。小英,看好家。”
他搀扶着叔公走了出去,老人『性』急地忘记了自己的年龄,气呼呼地大步往前迈。
邹家全小声地:“叔公,别急,哥哥他们不会来得这么快。”
老人这才笑着放慢了脚步,两人出城来到五里外的地方,走到路旁的小山包上眺望着前方的石板道,当前方出现曾孝长、王小虎和潘大江匆忙跑来的身影时,邹家全扶着叔公赶紧迎上去喊道:“哥,小虎哥。”
曾孝长气喘吁吁地:“出了什么事?”
王小虎焦急地:“家全,快点说呀。”
邹家全扫了一眼四周无人,轻声地:“今天中午家里人主动来码头上找我,说宝庆传来消息,有大批的武器弹『药』在这两天要运往汉口,由于宝庆的船只大部分已驶往下流,可能会在新化征用船只,让我们做好充分准备。”
王小虎兴奋地:“太好了,这真是好消息。”
曾孝长急忙地:“那我们的船回来没有?”
邹家全说:“还没有,不过我让叔公去打听了一下,他们天黑前会赶回来,一有消息,会有人来这里通知我们。哥,小虎哥,我今天必须想办法上船,但愿国民党能征用我们这条船,只是到时如何行动,我们要尽快拿出一个方案。”
曾孝长说:“叔公,您认为哪段水域适合我们在夜间行动,又便于将武器弹『药』运回天龙山?”
叔公说:“从宝庆到新化只要一天时间,一般往下游去的船都会停靠新化码头休息一晚,只是哪一段水域最适合我们行动、又离天龙山最近的只有化溪镇到新化这三十里的距离,可从化溪下来就有四处险滩,人称‘四鬼守关’,天黑后,连小船都不敢过,我们又只能在夜间行动,这就要冒险了。”
“只是不知道上船的人做好伍师傅和那两个小伙子的思想工作没有,要是船老大不配合我们这还是个问题,并且在行船过程中不能太顺,要想办法放慢下行的速度,在天黑前不能过化溪镇,『逼』迫船老大停船休息,我们才有机会冒险。”
王小虎说:“要是船老大不配合怎么办?”
叔公说:“要真是那样,我上船,年轻时我胆子大,曾经有一次在天黑时驾船闯过‘四鬼守关’,只是船没有这么大,要小很多,这回我就再冒一次险。只是我们要首先选好停船地点,离村子又不能靠得太近,否则就会暴『露』目标,再就是一船的货,我们能不能在一夜之间神不知鬼不觉的运回天龙山,这也是个问题。”
这时,一名战士气喘吁吁跑来叫道:“家全,我们的船回来了。”
邹家全着急地:“哥,时间不多了,我和叔公必须赶回去,想办法尽快上船。”
曾孝长说:“这样吧,小虎,你立刻回去,然后同孝勇、永吉和志强、志德带着手枪连夜赶往化溪镇的宋三哥家,我和叔公他们一起回城,把家全送上船后,我再和叔公赶到化溪镇,明天我们一早去侦察停船地点。”
“是!”王小虎转身离去。
“走!回城。”
曾孝长搀扶着叔公和邹家全、潘大江、报信的战士一起返城,并交待道:“家全,如果我们的船被征用,从宝庆回来时你一定要想方设法让船不能在天黑时过化溪,我们会随时接应。记住,停船后,以灯光三圈为信号,否则就是出现意外,此次行动取消。”
邹家全说:“是!不过这次运的是军火,敌人一定会派兵押运,我们必须在到达化溪之前将他们解决,可行动早了只怕会引起其它船只的警觉,行动晚了又怕来不及,并且不能开枪,这可是一件麻烦事。”
叔公说:“这好办,到宝庆后,你们每人买两坛酒和一些下酒菜,想办法灌醉那些官兵,再把他们的手脚捆住,到时候送他们去见龙王。”
邹家全笑道:“这办法好,只不过潘大哥得给我点钱才行,我这一个多月挣的钱可买不了这么多的好酒好菜。”
潘大江说:“行,你要多少我都给。孝长,我和其他人的任务是什么?”
曾孝长说:“你们的任务是,坚守岗位,注视敌人,等待命令。”
潘大江失望地:“啊,这、你们吃肉,却连汤都不给我们一口喝。不过,我们服从命令。”他和战士无奈地笑了。
大家进城后已近傍晚,战士急忙去了码头,潘大江赶紧回家拿了十块银元交给邹家全,大家匆忙赶往码头时,邹家全看到大姑娘满脸笑容地大步走来。
大姑娘瞧见邹家全时,羞笑着主动说道:“大哥,我爹回来了,我爹回来了。”
邹家全笑道:“大妹子,我说过你爹不会有事的,这回信了吧。”
“嗯,谢谢大哥。”大姑娘高兴地跑走了。
曾孝长奇怪地:“家全,你什么时候认识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邹家全说:“哥,你可别『乱』想,这两天她一天来码头三次,看她爹回来没有,我见她可怜就上去安慰了一下,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这也叫认识,那码头上天天有那么多大姑娘上上下下,我认识的多了呢。”
“哈哈!”四人笑着来到码头上时,已经基本上被战士们控制了的船正在一位商人的指挥下卸着一捆捆布匹。
这时从船舱里传出一阵争吵声,接着一名中年船工出现在甲板上,他吼叫道:“说好了回来就给工钱,现在却说没钱,我们一家老小吃什么,喝西北风?”
叔公小声地:“他就是我们要换下来的最后一名船工。”
邹家全说:“我先去看看。”他走下码头,工人们忙问他的伤好了没有,他笑着说:“只扭了一下,医生一『摸』就好了。”跨上船将一捆捆布匹搬到工人们的肩上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