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家全穿上裤子时,慌忙在口袋里『摸』着,什么也没有掏出来,哭丧着脸叫道:“完了完了,师父,我口袋里的钱没有了,等会要去您家看师母,这下只能空着手去了。”
伍师父说:“我的怀表也丢了,那是你师母送给我的。哎,臭小子,你的钱买了那么多酒菜,剩下的能有几个,是不是又想占我的便宜?”
邹家全指着师父系在裤腰上的小布袋,嬉笑道:“师父,您的钱可都在,等会我去看师母要买的礼物还得由您掏钱。”
伍师父说:“我就知道,你是在算计我,有一个你这样的徒弟,我是倒了八辈子霉。”
“哈哈!”
大家开心地在伍师父的带领下,说笑着『插』小路返回。
当天下午,邹家全和战士们跟随伍师父沿着江堤回到码头上时,大船撞沉的消息已经传开,战士们的家人正在哭啼地准备去下游,见大家都平安无事的安全回来时,欢叫着围上来笑了,码头工人们也都过来问寒问暖,潘大江和留守的战士抱着邹家全欢欣地笑着。
邹家全见胡小姐在远处望着自己,就大声地:“我们死里逃生,都活着回来了,一切平安。”
胡小姐立刻笑着走了,战士们在亲人的簇拥下也各自回家。
伍师父对着潘大江就是两拳,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
随后,邹家全陪师父去老爷家,迎面一名大姑娘和一个穿着学生装的小青年慌张地跑来,看到伍师父时,高兴地:“爹,爹!”上来抱着伍师父是又哭又笑。
大姑娘声音嘶哑地:“爹,我们刚刚听说你的船撞沉了,妈妈都急得差点昏过去了。”
伍师父说:“我不是好好的嘛,爹没事。”
邹家全却瞧着大姑娘愣住了,她就是前两天在码头上焦虑地等她爹回来的人,原来她就是师父的女儿,脸就“刷”的一下红了,慌忙低下了头。
伍师父说:“臭小子,低着头干什么,这就是你师妹春儿和小师弟阳秋。”
邹家全赶紧抬起头,微笑地:“春儿师妹,阳秋师弟,你们好!”
春儿惊异地:“大哥,是你?”
邹家全不好意思地用手抠着头说:“是我,前两天你在码头上找爹,我、我不知道就是找师父,不过,我也是上前天晚上师父回来后才拜的师。”
伍师父笑道:“呵呵,小子,原来你认识我女儿。春儿,阳秋,他是你们的家全哥。”
“家全哥!”春儿羞涩地低叫了一声。
伍阳秋到大声地叫着:“家全哥。”
伍师父欢喜地:“好了,有话回家再说,你们俩快回去,别让你妈担心,赶紧杀鸡,多做几个好菜,对你妈说,有贵客要进家门。”
“嗯!”春儿姐弟赶忙走了,她走时还认真地回头瞅着邹家全羞笑了一下。
伍师父开心地:“家全,我女儿漂不漂亮?”
邹家全羞笑道:“师父,您别问我了,问她吧。”
“你小子的语气变得可真快,好,回家再说。”
伍师父领着邹家全来到城中一座大宅子门前,正要进门时,一名管事站在门口伸手一拦,嘲笑地:“伍老大,我家老爷说了,你要是能活着回来,从此不许再跨进这扇大门一步,否则打断你的狗腿。什么‘资江第一舵’,快滚吧。”
伍师父气得全身颤抖地:“你、你们欺人太甚了,我、我……”
邹家全握着他的手说:“师父,别生气,您又有了个大儿子,比什么都强,我们快回家吧。”
伍师父如梦初醒,拉着徒弟就走,待气消了后,才笑着说:“家全,是不是想叫爹了?”
“师父,我前天在船上就叫了,不过,您回去怎么跟师母和春儿妹妹说?”
“直说不就行啦。”
“什么可以直说,什么不可以直说,什么根本就不能说,您想过没有?”
“还有这么多什么,我可没想过,这三天都差点被你『逼』死,那有时间想这么多?”
邹家全认真地:“那我告诉您吧。一,做媒提亲的事可以直说,春儿妹妹要是不答应,就不要再提,您不能『逼』她,我照样会认您为爹;”
“二,我的想法可以直说,我只是您的徒弟,喜欢您女儿,但我的真实身份不能说,要是春儿妹妹同意嫁给我,带她回家后我再告诉她;”
“三,为了您家的安全,对师母和小师弟都不能透『露』半点我的事;”
“四,忘记这三天的事和见过的所有人,就当这三天什么事也没发生,就是把船撞沉了,死里逃生。”
“爹,要是我今天走了,可能很久很久都不会再来看您,等我们胜利的那一天,只要我还活着,我会回来看您老人家。”
伍师父开心地:“儿子,爹记住你的话了。但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有用得着我的地方,随时可以回来找我,爹要不是在江上漂泊了二十多年,有严重的风湿病,到真想跟着你们去干一番大事。要不把你师弟阳秋带走吧,他已经十五了,比你当年还大两岁。”
邹家全笑道:“爹,现在不是当年,阳秋还在读书,过两年再说。我看你还是好好在家里准备抱孙子吧,我们年轻人的事你就别参和了。”
邹家全走到一家商铺前停下了脚,眯笑道:“爹,你该不会真的让我第一次回家就空着手吧。”
伍师父爽快地:“那就给你师母、妹妹和弟弟每人扯一件衣服,就当做是你的见面礼,爹也给你扯身衣服,算是老子给儿子道喜。”
邹家全说:“爹,您做主,反正又不是我掏钱。”
伍师父拉着徒弟走进商铺,买了一些布说笑着出来。
邹家全见师父领着自己是去天龙山的同一方向,知道师父的家肯定就在城郊,果然出城走了不到两里,师父指着路边小山下的一座小山村说:“山脚下那间小院就是我家,是这二十多年来省吃俭用才挣下的家业,这两年还买了四亩地,一直靠你师母带着两个孩子在家『操』劳,从明天起我也就可以在家帮帮他们了。”
师徒俩沿着田间小道走进用石头和土砌成的小院,各式农具整齐有序地摆靠在院墙边,里边是一栋木板瓦房,伍师父高喊一声:“来客人了。”
师母和春儿、伍阳秋就笑着迎了出来。